庄容恩的女朋友

清晨的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头，床上的人儿正熟睡着。

庄昕悦缓缓睁开眼，在闹钟响起前伸手按下关闭键。

庄容恩的手环在她腰间，呼吸平稳地贴在她的颈侧，带着温热的气息。

从名义上的姊妹转为实际上的情侣之后，她们的相处并没有太大不同。

只是那些原本习以为常的日常，多了一层不言而喻的亲密。

拥抱成了自然，亲吻也变得理所当然。

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流，总是带着些说不清的温柔与悸动。

庄昕悦又躺了一会儿，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然后她轻轻地移开环在腰间的手，下床时刻意放慢动作，走出房门去浴室刷牙洗脸。

冷水打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些。

镜子里的自己，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甜蜜。

她真的成为了庄容恩的女朋友。

这个事实每次想起来，都让她觉得不太真实。

刷牙洗脸后，庄昕悦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今天要穿的衣服，收拾好背包。

临出门前，她又绕回庄容恩的房间。

床上的人还在熟睡，被子被踢开了一半。

庄昕悦走过去，替她重新盖好，然后在床头柜上放了张便条纸与保温瓶。

她看着熟睡的庄容恩，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背上背包出门。

=====

下午四点。

庄昕悦下课回到家，先把背包放回房间，又走进厨房，把便当从袋子里取出来，整齐地摆在餐桌上。

正在摆放餐具的时候，身后传来房门开启的声音。

庄容恩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头发还有些凌乱，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将下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下课啦？」她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今天买了什么吃的？好香……」

庄昕悦偏过头，在她的脸颊蹭了蹭，「妳昨天不是说想吃烤肉饭吗？就去买回来了。」

「机车行旁边那家吗？那不是要等很久？」

「还好啊，回家路上就顺路去买了。」

「那妳先吃吧，我去刷牙洗脸。」

「不行，要一起吃。」庄昕悦转过身盯着她，「妳去刷牙洗脸，我等妳。」

庄容恩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好，等我。」

她其实不太吃晚餐。

工作作息颠倒，她习惯睡到快上班才起来，顶多喝点饮料或吃些简单的东西，就撑过一整晚。

但自从跟庄昕悦在一起后，她开始让自己下班快点休息，提早起床。

只为了能多跟庄昕悦相处、多说几句话，或者一起吃个饭。

刷牙洗脸后的庄容恩回到餐桌前坐下，庄昕悦已经将便当分好，玩着手机在等她回来。

烤肉饭的香气在餐桌上弥漫开来，两人之间没有太多对话，只有筷子碰到碗的声音。

饭后，庄昕悦收拾桌面，庄容恩清洗碗筷。

「姊姊今天一样会比较晚回家吗？」

庄容恩把最后一个碗放进沥水架，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回头看着她。

「嗯，今天有包场活动，应该会忙到很晚。」

「那我待会要去图书馆，跟同学约小组报告。」

庄昕悦走过去，将抹布清洗干净披在一旁。

「又要去图书馆？」

靠着流理台，庄容恩将她从背后搂进怀里。

「期中考快到了嘛。」

庄容恩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嗯」了一声。

「那妳什么时候考试？」

「下周才开始，这周主要都在准备报告。」庄昕悦想了想，「星期五最后一堂课结束后就比较轻松了。」

「嗯……」

庄昕悦察觉她的语气，偏头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从妳搬进来到现在都没带妳出去过，等妳考完试周六我们出去走走？」

「真的吗？」庄昕悦眼睛一亮，「那天妳不用上班吗？」

「嗯，已经把店里安排好了，下周可以休假一天。」

庄昕悦转过身，双手环上她的脖子，眼里满是期待。

「那……我们要去哪里？」

她忍不住追问，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

庄容恩看着她那副模样，忍不住笑出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妳这表情，好像小学生要去远足一样。」

「那也要老师愿意带我去才行啊。」庄昕悦噘着嘴，「妳都没带我出去玩过耶。」

「那这次补回来好了。」

「那我们要去哪里？」

「妳想去哪？」庄容恩反问，「海边？山上？还是去哪个景点走走？」

庄昕悦歪着头想了想，「都可以耶，只要是跟妳一起去，去哪里我都开心。」

「那就我决定啰？」

「嗯！那我要穿什么？」

庄昕悦忽然紧张地问。

「妳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不行啦，这是第一次正式的约会耶！」她瞪大眼睛，一副要认真规划的模样，「我要提前准备一下！」

庄容恩看着她那股认真样，忍不住弯起嘴角。

「好啊，那我期待妳的“约会服装”。」

「那妳也要打扮喔！」庄昕悦盯着她，「不准穿妳那件上班穿的黑衬衫！」

「哇，还有服装规定？」

「当然！」

她们对看一眼，然后都笑了出来。

庄昕悦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这样就想敷衍我？」

庄容恩低下头，她的唇轻轻落下。

这个吻不像刚才那样短暂，而是慢慢加深，柔软又有点强势。

等两人分开时，庄昕悦的脸颊已经红透。

「我该出门了，」庄容恩终于松开她，「妳到了图书馆记得传讯息给我，晚上风大出门要带外套，不然感冒就不带妳出门了。」

「知道啦～～」庄昕悦嘟着嘴，「妳都快跟妈妈一样会念人了。」

「没办法，我是妳妈也是妳的女朋友。」

庄昕悦一愣，随即笑出声，整个人窝进她怀里。

「妈妈～」

「妳再叫一次，我可能就不出门啰。」

「妳上班快迟到了！」

庄昕悦快速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把她推回房间换衣服，然后迅速关上房门。

「这小朋友……」

庄容恩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那抹笑意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不到十分钟，她换好衣服、绑起头发。

走出房门时，庄昕悦已经帮她准备好随身的包包和外套。

「保温瓶在这里，手机也在包包里，还有……」庄昕悦像小管家似的一一检查，「钱包、钥匙……都在。」

庄容恩看着她那副专注的模样，心里一阵柔软。

「妳这样，我会舍不得出门。」

「不行，」庄昕悦擡头，语气坚定，「今天妳要去上班，下星期才可以偷懒。」

庄容恩笑出声，伸手在她额前刮了一下，「好好好，听妳的。」

她背起包、穿上外套，临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她。

「那我走了，妳也别太晚出门。」

「知道啦。」庄昕悦朝她摆摆手，「路上小心！」

「嗯。」

=====

终于把最后一个客人送走，店里的音乐也被调得更小声，只剩杯盘碰撞与扫地的沙沙声。

庄容恩站在吧台后方，一边擦拭玻璃杯，一边默默地听两个小孩在旁边闹。

乐乐正把椅子搬上桌，阿布在拖地，一边做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容姐，下周不是妳生日吗？」

阿布忽然问。

庄容恩动作不停，「嗯，是啊。」

「妳要干嘛？」

阿布接着问。

「能干嘛？」庄容恩耸耸肩，「跟往年一样，在家废一天。」

阿布立刻皱起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罪行。

「容姐妳真的不行欸！生日还想在家废？」

庄容恩擡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我都几岁了，生日哪年不是一样？」

乐乐忍不住笑，「阿布，妳放弃吧。容姐历年生日计划就是：关机、睡觉、看剧、继续睡觉。」

「这生日也过得太无聊了吧！」

庄容恩无奈，「我过得很开心啊。」

「容姐都不想找朋友聚一聚庆生吗？」

「以前都玩过了，也懒得再找自己麻烦了。」庄容恩把杯子放回架上，「快点收完下班了，还是妳们要在店里过夜？」

「容姐饶命～！」

两个人双双举手投降，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拖把的滑动声与店里微弱的爵士乐。

庄容恩低头整理吧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今年的生日，或许会跟往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