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女孩的声音甜腻如蜜,和刚刚在教室的判若两人。殷小小像一只雀跃的蝴蝶奔向殷清远。
男人靠在车型流畅的商务车旁,剪裁合身的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领带端正,更为男人增添了几分不可多得的贵气。
他们眉眼相像,但浑身的气质大不相同。
“你终于回国了!”
小蝴蝶一下子扑在他怀里,发丝带着清香蹭过殷清远的下颌。
殷清远垂眸看着妹妹毛绒绒的发顶,像初雪消融般柔和下来。
“多大了还这幺冒失。”男人声音里带着宠溺。
殷小小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和刚才在教室里嚣张跋扈的面目完全不同,:“谁让你这次出差这幺久?整整三个月零七天!”
殷清远挑眉:“数得这幺清楚?”
“当然啦!”殷小小拽着他的西装扣子,“你答应过我,生日会回来的。”
“慈朗呢?父亲叫我也把他接回去。”男人的提问让殷小小一时不知所措。
“他…他说还要在教室学习,最近学校举办物理大赛,他可是尖子生选手。”
女孩的语气带着酸味,整个人明显不悦。
“物理大赛?”殷清远微微眯起眼,父亲让他紧急回国,就是为了见见这个素未相见的弟弟。
殷小小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声音闷闷的:“别管他了!我们回家不好不好,想吃你做的饭了~”
殷清远感受到妹妹的情绪变化,他伸手揉了揉女孩头顶,“好,但我一会要派人来接慈朗可以吗?”
“随你。”
女孩不悦,撅着小嘴气呼呼坐到后车座,连副驾都不想上了。
/
“好了,哥几个,这都几点了,赶紧各回各家吧。”
闫少轩坐在慈朗的课桌上,眼皮微挑,盯着面前的杂乱。
夕阳斜照进来,将桌椅的影子拉得很长,粉尘在光束中翻滚,像一场大火后的余烬。
慈朗蜷在角落,背靠墙壁,破旧的校服衬衫被扯开了几颗扣子,领口歪斜敞着,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红痕。他左臂有一道极深的划伤,从肘部一直延伸到手腕,皮肉外翻,边缘参差不齐,仍在缓慢地渗着血珠,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聚成一小滩暗色。
“这谁弄得,一会留下打扫啊。”
闫少轩看着那一滩血,厌恶地皱眉。
“每次不都是慈朗自己擦得。”周围的人背上书包直接转身离开,随口回复,“小小也交代了,闫大少爷我们先回家了。”
慈朗像是被抽走了筋骨,瘫软在那里一动不动,头颅低垂,黑发被汗与血黏成一绺绺,遮住了他的眼睛,只有那剧烈起伏的、单薄的胸膛,证明他还存在意识。
闫少轩从课桌上跳下来,皮鞋底敲击地面,他走到慈朗面前,蹲下身,“别让我发现你还有别的主意。”
男人语气阴狠,他相信慈朗能听懂这话外之意,然后扬长而去。
教室彻底安静下来。
慈朗尝试动了一下,瞬间倒抽一口气,额头上沁出冷汗,腹腔里的内脏好像全部破裂,每一寸都钻心的疼。
他靠着墙,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试图撑起身体,手臂却因用力而再次涌出鲜血,下唇咬得发白,他用手背狠狠擦过嘴角,整个人狼狈不堪。
处理伤口对于慈朗来说太过于简单,他从书包里拿出早就备好的纱布,把伤口缠紧,然后坐上刚刚殷小小贴过的板凳上暗自庆幸。
幸好…她没有再看他的书包,没有发现那个日记本。
慈朗忍痛翻开日记本,缓慢写下一排字。
【白色的,粉色蝴蝶结,脚很小,亲妹妹。】
教室里的少年浑身是血,但笑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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