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心沉了下去,最后一丝微弱的期待也破灭了。
她默默地“嗯”了一声,看着母亲拎着那个有些年头的包,急匆匆地出了门,甚至连早餐都没问她吃没吃。
家里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楼下那个光线昏暗、货物堆积的小杂货铺。
叹了口气,林晚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从冰箱里拿出昨晚的剩饭,随便热了热,草草吃完。
然后,她走下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来到了自家的小杂货铺里。
店铺不大,货架上摆着些烟酒零食、油盐酱醋之类的生活用品,因为母亲疏于打理,显得有些杂乱,积着薄薄的灰尘。
周末的上午,老城区的巷子里还算安静,偶尔有邻居经过,探头打个招呼,或者买包烟、买瓶酱油。
林晚坐在柜台后面那把旧椅子上,拿出课本,试图看书,但思绪总是无法集中。
阳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玻璃窗,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漂浮着灰尘的味道。
这种一成不变的、带着些许腐朽气息的平静,与她最近经历的惊涛骇浪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就在她对着书本发呆,思绪不知飘向何方时,杂货铺门口挂着的那个老旧铃铛,“叮铃”一声,清脆地响了起来。
有客人来了。
林晚下意识地擡起头,脸上习惯性地准备露出一个招呼客人、略显腼腆的笑容。
然而,当看清逆着光站在门口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停止了流动,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门口站着的男人,穿着一身看似休闲、实则剪裁用料极为考究的深色衣裤,身姿挺拔,气质冷峻。
他深邃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越过堆满杂物的店铺,直直地落在柜台后那个瞬间脸色煞白又瞳孔紧缩的少女身上。
是陆静宇。
他怎幺会找到这里来?!
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摊开的书本上。
老旧铃铛的余音仿佛还在狭窄的店铺里回荡,与骤然凝固的空气形成诡异的反差。
林晚僵在柜台后的旧椅子上,手里那支掉落的笔滚到了脚边,她也浑然未觉。
大脑像是被瞬间抽空,只剩下眼前这个逆光而立、如同噩梦具象化的男人身影。
陆静宇……他怎幺会来这里?!他是怎幺找到这个藏在城市最破旧角落里的杂货铺的?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阳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在他身后勾勒出模糊的光晕,却丝毫软化不了他周身那冷峻而强大的气场。
他深邃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如同精准的锁链,牢牢铐在了她惨白如纸的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惊讶,没有鄙夷,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他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在这里,知道她的一切。
林晚下意识地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才让她勉强从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中找回一丝真实感。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来干什幺,或者干脆叫他滚,但喉咙像是被什幺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静宇迈开了步子。
他的步伐沉稳,踏在略显不平的水泥地面上,发出轻微而清晰的声响。
在这寂静的小店里,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林晚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他没有理会货架上那些落满灰尘的商品,径直走向柜台。
随着他的靠近,那股熟悉的的气息,再次强势地侵占了林晚的嗅觉,将她牢牢笼罩。
这味道让她昨夜残存的梦境和那些不堪的记忆变得更加鲜明,身体深处甚至传来一阵隐秘可耻的悸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