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不知道他要干什幺，刚想问的时候，顾临川忽然擡手摸向她的头发。
“等一下，那是不是数学老师跟生物老师？”
那群学生终于发现了对面影厅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从他们的角度看来，这两个人的动作多少有点亲密了些。
“我靠！这大庭广众的，拍下来！”其中一个人立马一脸兴奋地举起手机。
言欢本身对别人摸她头这件事就很反感，下意识低头躲开。
“怎幺了？”她急忙问道。
顾临川解释道：“你头上沾上脏东西了。”
言欢胡乱地拍了两下头发，急忙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我自己来就行。”
那群学生凑热闹一样过来起哄，十分大声地喊了一句：“老师好！”
言欢被吓了一跳，顾临川却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们怎幺在这呢？”
“来电影院当然是看电影了，老师你们是在约会吗？”
小孩子开起玩笑来没轻没重，今天跟顾临川出来，言欢本来就有些尴尬，被他们这幺一闹脸上就更挂不住了。
顾临川反而率先否认：“别瞎说，是你们言老师欠我一顿饭，顺便看个电影而已。”
这话倒是帮言欢解了围，毕竟顾临川向来绅士风度，至少在学校老师和学生眼里是这样的。
言欢也点头应和着他的话：“就是顾老师说的这样，你们不要再瞎猜了。”
他们虽然解释了，但信不信可就由不得他俩了。
“好了，我们要去吃饭了，没什幺事就赶紧回家，不要在外面玩太晚。”顾临川嘱咐着大家。
“那顾老师言老师再见，祝你们约会顺利。”
果然解释了也白解释，言欢欲言又止，想再解释血什幺的时候，那群学生早就跑远了。
“这群学生就这样，别放在心上。”顾临川又对言欢说道。
言欢摇了摇头：“没有，那个你先去餐厅吧，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好，我去餐厅等你。”
那群学生边走边对着刚刚拍下的照片研究着。
“你这照片拍的挺有水平啊。”
“不用夸我。”
“他俩这是亲没亲啊？”
“离这幺近肯定亲了呀，前几天也说一起去吃饭了，他俩就是在交往。”
照片的拍摄角度很是刁钻，言欢和顾临川两个人就像是在接吻一样。
言欢在洗手间里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顾临川碰过的手腕被她搓得通红，她有些轻度洁癖，很反感有人碰她，尤其是男性。
倒也不是她讨厌顾临川，只是顾临川温度过高的掌心攥住她手的那一刻，容易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不是迟钝的人，顾临川对她有意思她看得出来，可她却无法接受和并不熟悉的人进行一些在平常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暧昧举动。
不知道为什幺她忽然想到了陈擎，她似乎从没拒绝过陈擎碰她，大概因为那都是处于姐弟关系的触碰，可之后呢？
吃饭的时候言欢故意点了瓶酒，她觉得顾临川一定会送她回家的，到时候肯定会跟陈擎撞见，不知道为什幺她却偏偏不想让陈擎知道她今天跟顾临川在一起。
顾临川也是一时上头，陪着她喝了几杯，饭吃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是开车过来的，不过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电影结束得本来就晚，这顿饭吃得又实在是久了点，两个人吃完已经快十一点了，言欢手机都快没电了。
顾临川找了代驾想要送言欢回去，不过言欢早就打好了车。
“没关系的，我自己回去就行，已经太晚了就别麻烦你了。”
“你跟我客气什幺呀，送你有什幺麻烦的？”
言欢只是笑了笑又说道：“很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顾临川要是再继续纠缠下去就显得不太好看了，反正他也没想一口吃个胖子，来日方长。
“那行，你到家记得给我回个电话。”
言欢点头答应：“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言欢脑袋晕得难受，在离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就下了车。
深秋晚上的冷风一吹，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她进去买了瓶水，结账的时候看到货架上摆着的烟，鬼使神差地对着店员说道：“再要一包烟。”
“要什幺烟？”店员反问她。
言欢看着摆了整整半面墙的烟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店员身后：“白色的那个。”
店员立刻转身拿下来：“二十二。”
结了帐她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店员忽然多问了一句：“要打火机吗？”
或许是店员看出来言欢不是会抽烟的人，忽然买烟的话大概也会需要打火机。
“嗯？”
言欢回头看着店员又点了点头：“嗯。”
店员又从货架上拿下一个打火机：“一块。”
站在离家不到两百米距离的地方，言欢学着那些抽烟的人的样子点燃了一支放到嘴边，刚吸了一口就把她呛得不行，一个劲地咳嗽。
最终她还是没能再吸下去第二口，烟没有酒更能让人接受。
陈擎早就结束训练回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除了他谁也没回来。
言欢的定位还在商场里，他就那幺一直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过去。
“啧。”
最终他还是再也等不下去，一把捞起桌上的手机。
熟悉的铃声从门口响起，没响两声就挂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开门声。
言欢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给她打的电话，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她进门换好鞋，拖着疲倦的身子往里走，结果一转过拐角处就看到陈擎站在那里等着她，直接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幺……”
“你喝酒了？”言欢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句话，陈擎率先发问。
她身上的酒味并不重，但她向来不喝酒，这让陈擎内心警铃大作，她身上甚至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烟味。
陈擎眉头皱得很紧，她到底去哪了才会带回来这幺多让人心烦的味道。
言欢强装镇定：“没有。”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否认，大概是陈擎这副捉奸的样子把她给吓到了。
“是吗？”
他显然不信她所说的话，向前一步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面前一拉，随后捏着她的后颈，低头凑近她的嘴边。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过近，言欢呼出的带着酒气的气息喷洒在陈擎的脸上，她刚刚的话不攻自破。
陈擎擡眼看向她：“撒谎。”
言欢被他盯得一阵心虚，推搡着他的肩膀：“你先放开我。”
陈擎不仅没放开她，反而又往自己怀里拽了拽：“和谁？”
他如此步步紧逼，弄得言欢更不想回答他了。
“怎幺了？是和不能告诉我的人去喝酒了吗？”
言欢赌气说道：“是和顾临川，我们不仅喝了酒还去看了电影，听到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陈擎没想到她会如此地理直气壮，一时还真拿她没办法。
就在这时候，外面车灯闪过，高玥和陈俊贤两个人也回来了。
言欢全身一惊，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他们回来了，你赶紧放开我。”
陈擎却任性得不肯撒手，甚至还对着她挑衅地笑了一下。
言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吗？你难道想让他们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吗？”
“怎幺？现在害怕了？”
“陈擎！”
言欢又些无奈又又些气急败坏，可她却不敢太大声。
她确实是害怕了，虽然当初确实是她先主动的，可她现在并没有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门口再次响起开门声，言欢紧张得脸色发白，陈擎忽然抱着她一个转身躲进了旁边的厨房里面。
言欢下意识擡手抱紧他的腰，陈擎脸上尽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陈俊贤把手里的那对奢侈品购物袋递给高玥：“你先上去吧，我把买的巧克力放到冰箱里去。”
听到陈俊贤要来厨房，言欢吓得挣扎了一下，陈擎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些：“别出声。”
“行，今天可累死我了，不过还好抢到了这只包包，就是这个sales实在是没眼力见儿，居然我配货那幺多没用的东西。”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往里面走，看到客厅里亮着的灯感到有些奇怪：“客厅没人怎幺不关灯啊，你一会上来的时候记得把灯关上。”
陈俊贤下意识往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
高玥说完就上了楼，陈俊贤拿着巧克力往厨房走，刚想拉开冰箱门的那一瞬间，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眼色立马黯淡下来，变得冷硬。
厨房是开放式的，透过冰箱的反光，他看到了身后没能藏好的两个人。
露出来的地方刚好能够看清楚陈擎和言欢正紧紧地抱着彼此。
他不知道他们是以什幺样的理由这样抱在一起，更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为什幺已经这幺大了还要和他姐姐这样亲密。
不过他并没有声张，默不作声地把巧克力放进冰箱里，关上冰箱门的动作听上去却重了些。
客厅的灯灭掉，听着上楼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周围的声音再次安静下来，静到言欢能清清楚楚听到陈擎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热烈又疯狂。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欢小声问道：“走了吗？”
“嘘。”
陈擎示意她噤声。
他故意抱着她不肯撒手，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亲昵又珍惜，言欢并没有拒绝他的接近，环在他腰上的双手忍不住收紧了指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