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色。”
风云大哥的回复简洁明了，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我心湖，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肉色……最普通，却也最微妙。
它贴近肤色，仿佛第二层皮肤，带着一种欲说还休的暗示。
我看着那两个字，心跳漏了一拍。
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刮过手机壳，发出细微的声响。
“好。”
我回复道，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力气。
放下手机，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室友们有的在追剧，有的在打电话，宿舍里弥漫着平常的周末夜晚氛围。
但我的心，却已经飞到了那个即将到来的，隐秘的直播时刻。
丝袜……
我从来没有为了直播专门购买过“道具”。
这感觉很奇怪，像是在为某个秘密仪式做准备，带着亵渎日常的刺激感。
第二天周日，我找了个借口独自出门，去了学校附近一家大型超市。
在卖袜品的货架前徘徊，感觉脸在发烧。
明明只是买双丝袜而已，却像在做贼。
最终，我快速拿了一双最普通的肉色连裤袜，塞进购物篮，用其他零食和生活用品盖住。
结账时，甚至不敢看收银员的眼睛。
回到宿舍，我把那薄如蝉翼的包装盒塞在枕头底下，仿佛那是什幺见不得光的赃物。
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
陈浩约我晚上一起去图书馆，我以“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为由推掉了。
他有些失望，但没多问。
晚上十点，我提前洗漱。
在水房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素面朝天，眼神里却藏着一丝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躁动。
回到床上，拉上床帘，创造出一个狭小的私人空间。
手指摸到枕头下那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拆开包装，拿出那双肉色丝袜。
材质很薄，很滑，捏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我深吸一口气，脱掉睡裤，小心翼翼地，将丝袜卷起，一点点套上脚踝，慢慢向上拉伸。
冰凉的、滑腻的触感包裹住双腿，一种奇特的束缚感和修饰感同时传来。
它让我的腿看起来更光滑，线条也更明显了。
穿上睡裙，盖住大腿根部，但丝袜的裤腰部分紧贴着小腹，提醒着我它的存在。
一种微妙的，介于羞耻和兴奋之间的情绪在体内蔓延。
十一点，宿舍熄灯。
我像前两晚一样，等待室友入睡。
然后，拿着手机和一支新买的、带细闪的唇膏，溜到了阳台。
夜风格外凉，吹在穿着丝袜的腿上，激起细小的鸡皮疙瘩。
我靠在栏杆上，先涂好了唇膏。
然后，将手机固定在栏杆的缝隙里，调整好角度。
这一次，我大胆了一些，镜头能拍到我从膝盖往上到大腿中部的区域。
深呼吸。
按下直播键。
“晚上好，大家。”我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慵懒。
观众涌入的速度比前两天更快。
显然，风云大哥或者平台本身，已经给我带来了一些固定的“粉丝”。
“主播今晚更美了！”
“唇膏闪闪的，想亲！”
“这睡裙……下面是光腿吗？”
我看着评论，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慢慢地，将睡裙的下摆，往上撩起了一点点。
刚刚好，露出被肉色丝袜包裹着的，膝盖上方的一小截大腿。
“不是光腿哦。”我带着点俏皮的语气说，手指在露出的大腿肌肤上轻轻划过。
丝袜光滑的触感通过指尖传来。
评论区瞬间爆炸。
“卧槽！丝袜！”
“肉色的！我最爱！”
“主播太懂了吧！”
“往上拉！求求了！”
礼物开始刷屏。
风云大哥准时出现，直接一个“星辰之海”开场。
“很美。”他评论道，“站起来，转一圈，让他们看看。”
我依言站起来，小心地控制着睡裙下摆的高度，确保只露出穿着丝袜的双腿。
在狭窄的阳台空间里，轻轻转了个圈。
裙摆微扬，丝袜包裹下的腿部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朦胧而诱人。
“腿玩年！”
“这腿我能看一辈子！”
“主播，能……能隔着丝袜摸一下吗？”
又来了。
那种带着明确性暗示的请求。
我看着那条评论，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隔着丝袜……摸自己？
这比亲手背、亲镜头又进了一步，带着更强烈的自渎和展示意味。
我犹豫着，看向风云大哥的私信窗口。
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评论区的呼声越来越高。
更多的礼物，夹杂着“摸摸”、“想看看”、“求你了”这样的字眼。
一种被强烈需要的感觉淹没了我。
我知道他们想要什幺。
而我，似乎也有点……想要满足他们？
这种认知让我感到一阵战栗。
“就……轻轻一下。”我对着麦克风，声音细若蚊蚋。
然后，在几百双虚拟眼睛的注视下，我擡起右手，轻轻地，将手掌覆在了自己左边大腿的外侧。
隔着薄薄的丝袜，能感受到自己肌肤的温度和弹性。
我甚至下意识地，轻轻摩擦了一下。
丝滑的材质与掌心摩擦，发出几不可闻的窸窣声。
这个动作，像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评论区被疯狂的礼物特效彻底淹没！
各种我之前没见过的昂贵礼物接连出现。
屏幕上的数字飞速跳动，快得让我眼花缭乱。
风云大哥又送出了一个“星辰之海”，并留言：“继续。”
在他的鼓励和观众的热情下，我仿佛被某种力量支配了。
我的手开始缓慢地，在大腿上游走。
从外侧到内侧，从膝盖上方到大腿根部……
每次接近危险区域，又巧妙地滑开。
像是在跳舞，用指尖在丝袜上描绘着诱惑的轨迹。
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脸颊滚烫。
一种混合着羞耻、兴奋和掌控感的复杂情绪，让我浑身发热。
我甚至无意识地，对着镜头，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喘息的呻吟。
这声呻吟，让直播间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啊啊啊我死了！”
“主播声音太撩了！”
“不行了，忍不住了！”
……
而此刻，陈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林小雨最近太反常了。
出手阔绰，情绪起伏，尤其是亲热时，那种热情底下，总像是藏着一丝心不在焉，甚至……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被压抑的兴奋感。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点开了林小雨之前给他看过的那个“正规”直播平台。
她的账号确实很久没开播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促使着他。
他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林小雨”、“直播”等关键词。
经过一番并不复杂的查找（他计算机专业的能力此刻派上了用场），在一个小众的论坛讨论里，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截图和推荐——“纯欲天花板‘小雨淅淅’，星夜直播等你哦~”。
星夜直播？
陈浩心里一沉。
他听说过这个平台，以尺度大和主播放得开而闻名。
他颤抖着手，下载了APP，注册了一个临时账号。
点开首页，推送的封面就让他面红耳赤。
他深吸一口气，在搜索栏输入了“小雨淅淅”。
果然，这个ID存在！
而且，显示正在直播！
他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又像是被什幺东西狠狠揪住。
犹豫了几秒，他最终还是点了进去。
画面加载出来的瞬间，他瞳孔猛地收缩。
熟悉的阳台背景，熟悉的身影——正是他的女朋友，林小雨！
她穿着睡裙，但裙摆之下，是明显穿着丝袜的双腿。
而此刻，她的一只手，正隔着那层薄薄的肉色丝袜，在她自己的大腿内侧缓缓游走……
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混合着羞怯与迷离的表情。
陈浩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愤怒、羞辱、背叛感……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
他几乎要立刻冲出去，砸开阳台的门，质问她到底在干什幺！
但，就在他气血上涌，准备起身的刹那。
他的目光，却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死死地钉在了手机屏幕上。
钉在了林小雨那带着细微喘息，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钉在了她那在丝袜上滑动的手指上。
钉在了评论区那些不堪入目，却带着巨大煽动力的留言和疯狂刷新的礼物特效上。
一种极其陌生、极其悖德的感觉，像毒蛇一样，悄然钻入了他的心脏。
在极致的愤怒和羞辱之下，竟然……混杂着一丝无法言说的……
刺激。
是的，刺激。
看着自己纯洁可爱的女朋友，在几百个陌生男人的注视下，做出如此撩人、如此私密的动作。
看着那些男人为她疯狂，为她砸钱，而她却在自己的“引导”（他下意识地这幺认为）下，展现出如此不同的一面……
这种强烈的背德感和掌控感，像电流一样窜过他的脊髓，带来一阵战栗。
他原本要起身的动作，僵住了。
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他没有退出直播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呼吸粗重，眼神复杂得像一潭深水。
身体某处，甚至可耻地有了反应。
阳台上的林小雨，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她在观众的怂恿和风云大哥的礼物攻势下，已经渐渐放开了。
她甚至开始尝试用指尖，轻轻勾住丝袜的边缘，向下拉扯，露出膝盖上方那一小截没有被丝袜覆盖的、白皙得晃眼的肌肤。
“更下面一点！”
“主播我爱你！”
……
陈浩看着这一幕，看着评论区那些对“他的”女朋友肆无忌惮的意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但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了自己的下身……
在黑暗的宿舍里，在手机屏幕幽幽的光线下，伴随着直播间里女友若有若无的喘息和娇嗔，他完成了一次充满罪恶与快感的释放。
释放之后，是巨大的空虚和更深的困惑。
他瘫在床上，看着直播画面里，林小雨在风云大哥又一个“星辰之海”的礼物后，对着镜头送出一个飞吻，然后娇笑着结束了直播。
…………
他的女朋友，在他眼皮子底下，为几百个陌生男人进行了一场色情表演。
而他，竟然……可耻地兴奋了，甚至……
他拿起手机，看着“星夜直播”APP那个暧昧的图标。
手指悬在卸载按钮上，久久没有按下。
最终，他退出APP，却没有卸载。
只是将手机扔到一边，用被子蒙住了头。
愤怒有何用？失望有何用？找她“理论”？最多一句“分手”？和林小雨仅仅认识一个来月，其实远远还达不到相互“了解”，谈何“伤害”？还不如再继续看看…
这一夜，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在咫尺之遥，双双无眠。
一个在回味直播带来的快感和收益。
另一个，则在愤怒、羞辱与一种新发现的、危险的癖好之间，痛苦而兴奋地挣扎着。
透明的，不仅仅是腿上的丝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