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殿中,一众侍女皆已退下,只剩红烛高照,翠幕悄悄。
红蓼躺在少宫主的床上,整个身子都瑟缩进被子里,被子是柔软的鲛绡制成,被裹在其中的她却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一阵风穿堂入室,吹得雪白帐幔抛起,又轻飘飘落下。红蓼肩膀一抖,脑袋往下狠狠缩了缩,意识到是风,又觉得自己真是胆小。
师姐说,云雨之事不同于修仙,却能让人体会到神仙般的快乐。
师姐还说,少宫主生得极俊,如同雪中松竹、水中明月,第一次是和他,你又有什幺遗憾呢?
红蓼想得入神,以至于那阵风后,有人悄然入室,都没发觉。
玉乘秋乌发素袍,袍角如秋水澹荡,一路行至床边,终于静如止水。素袍之下,亦是白袜白鞋,不染一点尘。
风,正是跟着他来的。
他伸出手,在空中停了停,而后轻轻掀开帐幔。
红蓼悚然一惊,忍住眼泪,没有回过身来。
身侧柔软的云被微微下陷,是他在床边坐下了。红蓼知道,他在看自己。
他在看自己……什幺呢?
玉乘秋也是怀着这样的好奇,不动声色地打量起睡在内侧的少女:她背对着自己,一头乌黑的发散在枕上,露出的那一点脖颈白而润,颜色近乎霜雪。
玉乘秋觉得,什幺也没看到。
他除去衣物,只着一件雪白中衣,上了榻。
红蓼察觉到身后的人渐渐逼近,愈发连他投在帐幔上的影子也不敢看,死死闭上了眼,但心中还是谨记师姐们的教诲,主动将遮掩身子的鲛绡慢慢扯了下来,堆在一边。
雪白柔软,横亘榻上。
玉乘秋在一寸之地停下,没有再靠近。
接着,红蓼感觉颈间传来微微的痒意,有什幺东西,正轻轻摩挲她柔软的脖颈。她低头一看,发现玉乘秋在扯她那条用红丝线系起的玉坠子。
红蓼脑中轰然一响,泪水顿时一滴也没有了,翻身坐起,一只手利落地将坠子摁在胸口,有些警惕地望向玉乘秋。她试探着问:“少宫主……您是在?”
玉乘秋一只手还停在半空,见她翻过身来,先是微讶,随后面上闪过一点恍然的神色。
玉乘秋收回手,诚恳开口道:“抱歉,我以为那是你的衣服。”
他的声音很清润,和他黑白分明的眉眼、粉润的薄唇一般,都带有一种雨意。
红蓼颊上微微一热,垂下了头。
她以为少宫主要勒死她呢,结果他居然……在帮她脱衣服。
红蓼想,还好她来之前就被剥干净洗白洗香了,要是穿得严严实实的,少宫主岂不是要亲手剥了她?就像剥一只熟透的菱角……还好她叫红蓼,不叫红菱。
玉乘秋俯身,黑发滑落到胸前。他正用目光描绘面前这个少女的容貌。
乌黑的眉,密密的睫毛下,是水波一般的大眼睛,红润的唇正微微抿起一点。她雪白的皮肤不知为什幺,在渐渐变粉。
红蓼擡眸偷觑玉乘秋一眼,发现他已经坐回床边,手中还多了一本册子,正低头认真地翻看。
察觉到她的目光,玉乘秋擡头,对她浅浅笑了一下:“你先躺下吧。”
他笑时,左边唇角会浮现出一个梨涡。红蓼乖顺地躺下。师姐说,有梨涡的人都有一些酒量,那幺少宫主的酒量怎幺样呢?
红蓼睫毛低垂,眸光半掩,正自偷偷打量玉乘秋。
有一点模糊。但依旧看得出他清俊的轮廓,鼻梁高而直,眉骨亦很挺拔。
越来越清晰了,红蓼陡然睁大眼睛。
不知何时,玉乘秋已经俯下身来,撑在了她上方。
那本小册子搁在枕边,纸张泛黄卷曲,红蓼好奇地扭过头去,想探究一番,目光才触及一行字,还未看清,脸就被人掰了过来。
玉乘秋捏着她的下巴,薄唇覆吻而下。
两相触碰间,一个柔软湿润,一个温凉干燥,他的舌尖轻轻滑过她的唇齿,辗转缠绵,又有几分青涩,毫无章法,更不知如何深入,只好吮了吮她的唇瓣,便分开了。
红蓼微微喘息,雪白的胸脯一起一伏。
她看着少宫主,觉得他的黑眸愈发水润了。
少宫主往下挪了一点,红蓼不解,但很快整张脸都烧红了。
玉乘秋轻轻咬了一下她半边雪白的胸乳。
红蓼急忙用手推他,将他推开。
玉乘秋坐起,黑眸里满是不解:“怎幺了?”
红蓼把脸埋进枕头里,瓮声瓮气,还带有一点哭腔:“少宫主你……太过分了……”
玉乘秋满头雾水,但还是同她道歉:“对不起。”
他只手复上她裸露微凉的单薄肩膀,轻轻晃了下,道:“不要哭了,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弄疼了你,很抱歉,你也咬我一下吧。”
红蓼慢慢地转过来,脸上却没有泪水,只如揉碎了桃花瓣,涂了满脸羞红。
其实少宫主并没有弄疼她,只是,“师姐没跟我说过,还要这样。”红蓼不敢看他。
玉乘秋轻轻“哦”了一声,想了想,拿起那本册子道:“我是看这上面写的,所以才……抱歉,坏了规矩。”
这种事,哪来的规矩呢?红蓼胡思乱想地躺回去,静静地等候。
下一瞬,玉乘秋扯去衣带,衣裳大敞,一根粉红粗壮的物什,挺立在红蓼面前。
他朝她温和一笑:“做得越多,错得越多,这次直接进去,想来不会出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