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
苏勋皓怔住了。
Enigma！
这个词在脑海里一遍遍敲响，震得耳膜生疼。他从未想过，朱智勋竟会是那全世界千万分之一、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存在。
更没想过——自己身为S级 Alpha，有一天会被标记，而标记他的人，竟是他从小护在手心里、以为需要他保护一辈子的「小娇O」。
他怔怔地盯着朱智勋，嗓音沙哑又压抑，眼里的信任一点点碎裂成灰：「所以……你分化后一直都在骗我？」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朱智勋心头，砸得鲜血淋漓。
朱智勋终于擡头，声音一点点挤出喉咙，带着哭腔：
「帅帅……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他下意识伸手去抓自己的袖子，掩饰不住的慌张与心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试图辩解。
「我当时脑子很乱……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它不是从小家族预测说的 Omega，不是跟 Alpha 最配的 Omega，不是大家期待的 Omega……」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我很害怕……」
那些话一字一句、颤抖地吐出来，每一个词都像碎掉的玻璃扎进心里。
那一句真正的真心话——「我怕如果我不是 Omega，我就没有资格待在你身边了，我怕你会不要我」，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咽了下去，卡在喉咙里，化作无声的呜咽。
苏勋皓没有立刻回应。
他只是茫然地盯着朱智勋，目光空洞得像是在看一个披着熟悉皮囊的陌生人。良久，他疲惫地闭上眼，侧过头去，将那张涕泪纵横的脸彻底隔绝在视线之外。
休息室里的光线逐渐明亮，刺得人眼睛发疼。时间被拉长，每一秒的沉默都是凌迟。
朱智勋跪坐在地毯上，浑身僵硬，泪水止不住得滚落下来。他不敢抹，只能死死咬住唇，连抽噎都不敢发出声响。
「婚约继续……」
许久之后，苏勋皓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听不出情绪。
朱智勋猛地擡头，灰败的眼底迸发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帅……帅帅？」
他不怪我了吗？他还愿意……
「……为了两家的利益考量。」
苏勋皓接下来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那点火光。他转过身，声音冰冷：
「现在解除婚约会影响股价。况且这是家族安排好的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空气里的压抑像层层叠叠的浪头，不停往下压。
朱智勋僵在原地，这一刻才真正明白，那句「婚约继续」只是一场利益延长的假象，和他渴望的任何亲密都无关。
他刚想开口，却听见苏勋皓淡淡地补上一句，语气决绝：
「但是标记……我会想办法彻底清除。」
时间像是停滞了。
朱智勋的心口像被人用力扭住，呼吸都跟着一紧。他看着苏勋皓，一瞬间说不出话来，仿佛所有的勇气和力气都在这句话里被掏空。
「帅帅……」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破碎的颤音，
「Enigma 标记跟 Alpha 不一样……它已经刻进基因里了，强行洗掉会很痛苦的，你的腺体可能会受伤，信息素会乱掉……」
「那也好过我从一个S级Alpha，变成你的专属 Omega！」
苏勋皓突然打断了他，语气冷得僵硬，像是在死命压住什幺快要失控的情绪。
话一出口，气氛瞬间变得紧绷。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