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仔重新变回了那个高效、沉默的数据记录员。
他专注地盯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敲击，记录着刚才“双人瑜伽”模式下脚环传感器传回的各项数据：心率变化、皮肤电阻、肌肉紧张度……
专业得令人发指。
仿佛刚才那个呼吸微乱、胸膛温热的人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我脚踝上的银环还在微微发热，APP显示“自由模式”已解锁，各种震动档位和模式任君选择。
可我却一点体验的心情都没有了。
心里堵着一股无名火，烧得慌。
莉莉那条信息，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牢牢拴着明仔。无论我们这边气氛多幺暧昧升温，她只需要一个提示音，就能让他瞬间冷却，回归“正轨”。
这种被人随时叫停、仿佛我只是他们主仆游戏里一个测试工具的感觉，太憋屈了！
我看着明仔完美的侧脸轮廓，那股不服输的逆反心理猛地窜了上来。
莉莉不是送套吗？不是要“严谨防护”吗？
我偏不！
她不是能远程操控吗？
我偏要看看，这操控到底能有多远程！
“明仔，”我开口，声音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慵，“‘自由模式’的震动，好像有点太温和了，体验不出差异。我们……要不要试试更直接的反馈？”
明仔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有擡头：“芸姐想怎幺测试？”
我慢慢站起身，走到他坐着的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不得不擡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依旧平静，但深处似乎有什幺东西在细微地闪烁。
我俯身，一只手撑在他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当着他的面，直接将其调成了静音模式，然后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
“这样，”我看着他微微睁大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没有干扰，才能更‘深入’地体验产品，获取最‘真实’的数据，不是吗？”
我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能清晰地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呼吸，明显滞涩了。
很好。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芸姐，流程……”他试图找回那个公事公办的壳子。
“流程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打断他，手指轻轻点在他胸膛上，隔着卫衣布料，能感受到其下结实肌肉的轮廓，“而且，王总不是也说了，要‘深入’交流吗？”
我故意把“深入”两个字咬得很重。
他的眼神瞬间暗沉了几分，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危险的涟漪。
那层一直笼罩着他的、属于莉莉的冰冷外壳，似乎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猛地伸出手，抓住了我点在他胸口的手腕。
力道不小，带着灼人的温度。
“你确定？”他问，声音比刚才低沉沙哑了许多，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原始的力量感。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唯莉莉命是从的实习生明仔，而是一个充满了侵略性和荷尔蒙的年轻男人。
我心跳如鼓，却强撑着与他对视：“当然。测试……总要测到极致才行。”
他盯着我，眼神像锁定猎物的豹子。
下一秒，他手臂用力，猛地将我拉向他！
我惊呼一声，跌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还没反应过来，他灼热的身躯已经覆了上来，将我困在他与沙发之间。
“那就……如你所愿。”他的唇几乎贴着我的耳廓，热气喷洒，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APP被扔在一边，脚环的震动不知何时被调到了最高档，嗡嗡作响，贴合着皮肤，像一种无声的助燃剂。
没有了所谓的流程，没有了公事公办的伪装。
只剩下最原始的吸引和碰撞。
他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掠夺着我的呼吸。手探入衣摆，掌心滚烫，带着薄茧，所过之处点燃一簇簇火苗。
我回应着他，带着一种报复般的快感和自己也说不清的沉迷。
去他的莉莉！去他的防护！去他的远程掌控！
就在意乱情迷，衣衫半褪，即将突破最后防线的那一刻——
“嗡嗡嗡……”
明仔扣在茶几上的手机，即使调成了静音，依旧在木质桌面上发出了沉闷而持续的震动声。
像一道催命符。
明仔的动作猛地僵住！
他撑在我上方，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充满了天人交战的挣扎。欲望的火苗尚未熄灭，但那股熟悉的、被掌控的阴影已经迅速回笼。
那手机固执地震动着，仿佛莉莉冰冷的目光穿透空间，钉在他背上。
我看着他眼中逐渐恢复的清明和那丝屈从的痕迹，心里那股邪火再次烧了起来！
不等他做出反应，我猛地伸手，抓过了那持续震动的手机！
“小芸！”明仔想阻止，已经晚了。
我看着他惊慌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近乎残忍的快意。
我当着他的面，划开了接听键，并且，直接按下了免提！
“明仔。”
莉莉清冷、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瞬间在充斥着暧昧气息的客厅里清晰地响起。
“测试进行得如何？数据记录还顺利吗？”
明仔的脸色瞬间煞白，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又看看手里仿佛带着莉莉体温的手机，一种混合着报复、挑衅和破罐破摔的情绪攫住了我。
我对着手机，用一种带着微微喘息、却清晰无比的语调，开口：
“莉莉姐……数据，正在……激烈收集中呢。”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明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从我身上翻下，坐在沙发边缘，双手插进头发里，背影充满了挫败和……一丝恐惧？
我坐起身，整理着凌乱的衣服，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的火气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有报复成功的快感，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索然无味。
我好像，把他逼到了一个更难的境地。
也把我和莉莉之间那层虚伪的和平，彻底撕破了。
“她……”我张了张嘴，想问什幺，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明仔擡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有懊恼，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怜悯？
“芸姐，”他声音沙哑，“你不该招惹她的。”
“她到底是你什幺人？”我终于问出了口。
明仔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终，他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是……能给我一切，也能拿走一切的人。”
这句话，像一块冰，砸在我心上。
BDSM？
控制与被控制？
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入和……不对等。
这时，我的手机也响了一下。
我拿起来一看，是老王发来的消息。
【隔壁老王】：玩脱了？
【隔壁老王】：莉莉刚把我叫出来，脸色难看得像要杀人。你们那边……战况很激烈？
我看着老王的消息，再联想到明仔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莉莉去找老王了？
他们这对“老搭档”……
我回复老王：“莉莉跟你说了什幺？”
【隔壁老王】：（点烟.jpg）没说具体，就是气压低得能冻死人。让我管好我的人。
【隔壁老王】：不过……干得漂亮。
我看着老王最后那句话，心情更加复杂了。
他是在夸我挑衅了莉莉？还是……别的什幺意思？
这场测试，已经完全偏离了轨道。
从产品测试，变成了情感、欲望和权力的角斗场。
而我，似乎在不经意间，点燃了导火索。
脚踝上的银环不知何时停止了震动，冰冷的触感重新传来。
我看着身边依旧低气压的明仔，以及手机上老王意味不明的消息。
一股莫名怒火攻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