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来不想活的,
可眼睛已经睁开了。
其实已经醒了一阵了,但沈柚柠还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一想到一会儿要和沈律怀同桌吃早餐,她恨不得原地饿死。
一闭眼,昨晚那场梦就高清回放,羞耻得她头皮发麻。
操。
不过转念一想——
他今晚会飞临城出差两天。
两天见不着人。
沈柚柠盯着天花板愣了两秒,心口莫名一空。
……行吧,活了。
反正再丢脸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小小地安慰完自己,她翻身下床,动作突然就麻利多了。
连自己都没意识到,那点不舍已经悄悄爬上了心尖。
因为赖床太久,沈柚柠连化妆都懒得化了。
随便套了件oversize卫衣,下摆松松垮垮盖到大腿根,下面是牛仔短裤,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晃得人移不开眼。
将桌上的电脑、平板和几本厚得离谱的天文学专业书,一股脑地塞进椅上的超大号托特包。包立刻鼓胀起来,沉甸甸的,像塞满了冰冷的石块。
沈柚柠随手将包带往肩上一甩,重量压得她肩头微微一沉,随即稳住了身形,便拖着这袋“知识重负”,噔噔噔地冲下了楼。
餐厅暖黄吊灯亮着,沈律怀已经坐在主位。
纯黑色衬衫领口松着两颗,领带都没系,袖口随意挽起,腕表在灯下泛冷光。
他低头切煎蛋,刀叉声清脆,动作利落得像在做手术。
沈柚柠把沉甸甸的包“咚”地扔到右边空位,微微喘着气,拉开椅子坐下。
轻轻喊了声:“小叔,早。”
沈律怀擡眼,目光淡淡扫过来,声音低沉,尾音却带了一丝几乎听不出的揶揄:
“我还以为柠柠又想让我像小时候那样,把你从被窝里捞起来。”
沈柚柠耳根“轰”地烧起来,赶紧把视线钉在盘子里,机械地切煎蛋、往嘴里塞,假装没听见。
一阵安静。
餐厅里只有刀叉偶尔碰瓷盘的轻响。
沈律怀咽下最后一口,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终于开口:“晚上飞临城,出差两天。”
他顿了顿,像在等她回应。
沈柚柠前几天就听姜助理来家里送文件时提过一句,所以此刻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沈律怀垂眼看了她两秒,擡腕扫了一眼手表,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
“陆子昂还没来?”
“哦,他说今天要早去学校,让我自己打车。” 沈柚柠咬着吐司,语气漫不经心。
司机江叔最近家里有急事回了老家,休假还没结束,这段时间陆子昂就顺路接送她——同个学校,课表也差不多,正好顺路。
沈律怀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声音低了半度:“我的车有毒?”
沈柚柠擡头,懵了半秒:“……啊?什幺”
随即反应过来,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只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以为你要忙。”
他鼻腔里极轻地逸出一声气息,像叹息又像笑,短到几乎不存在,随即起身:“我在车里等你。”
沈柚柠咬着叉子,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哦。”
腿却在桌下不争气地晃了起来。
沈律怀起身,弯腰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动作利落。
走到她身边时,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侧身,修长的手指顺势勾住她搁在旁边椅子上的单肩包。
沉得能砸人的包在他手里轻得像没重量,随意地拎在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