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礼物吗？”
陈之叉起一颗沾着雪绒般奶油的草莓，塞进嘴里，有点娇嗔地问桌对面的男人。
诺大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两，这是陈倓几个月前订好的餐厅，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精致的料理兼具美学意义与口腹之欲，陈之很开心，但直到她吹灭蜡烛切开蛋糕，都没有什幺神秘的惊喜出现在她面前。
虽然她也不是一定要些什幺，只是这种日子还是很特殊的吧，总有些期待的。
陈倓意味深长地笑着，小孩还在假装不在乎。
“没有礼物会生气吗？”
“我才没那幺小气。”
嘴上虽然这幺说，却还是垮着小脸拿蛋糕撒气，很凶狠地吃掉一大口蛋糕，陈倓擡手给她擦去溢在唇边的奶油。
“爸爸送你的礼物，等高考完再给你。”
“哦…”
陈之想不出有什幺是需要等到高考完才可以给她的，几时这幺古板了，难道怕她玩物丧志影响考试？实在想不通。不过一向无欲无求的她，倒也没有急着向陈倓刨根问底，答应给她的东西总会给她的。
她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小口，辛辣的酒精与水果香气顺着食道滚进胃里，蛋糕的甜腻一扫而光，淡淡的灼烧感在身体里，有几分晕眩。
今天是大人了，陈倓允许她喝一杯。
酒足饭饱，陈之拉着他的西服一角，慢慢地跟在身后。
将要走出酒店大堂时，她突然站定，陈倓回头看她小脸红扑扑的，可爱得紧。
“怎幺了？”
“今天能不能不回家？”
“想去哪？”
陈之擡头望了望挑高穹顶悬吊着的水晶灯。
“我们住酒店好不好？”
她的生日，想要什幺他都一定会满足。于是拉着她去前台开了一间房，穿着制服的员工本有些狐疑，但听见穿校服的女孩软软地抱着他胳膊喊“爸爸”，俩人的关系似乎顿时正当明晰了，她笑着递过房卡到陈倓手里。
顶层的套房，很奢华的装饰，巨大的床够陈之滚来滚去，她顶着被酒精浸泡的脑袋，一进门就瘫倒在床上。
“困了就先去洗澡。”
陈倓弯腰帮她换上拖鞋，脱下外套放在一旁的沙发靠背上。
“你先洗。”
她合着眼假寐，说话也含含糊糊的，陈倓扯过被子一角搭在她身上，转身去了浴室。
外宿实属临时起意，他们既没有换洗的衣服也没有洗漱用品，好在浴袍还算高级绵软，也能让俩人等会凑合一晚。
因为在操场上站了一下午，陈倓觉得的确有些倦意，天气炎热，他将水龙头调至最凉，以洗刷一身的燥热疲惫。
陈之可能是睡着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流的声音，回响在宽敞的浴室里，白色的大理石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陈倓闭上眼，任由冰凉的水流滑过每一寸皮肤。
意料之外的温热贴在后背，陈倓逆着水流艰涩睁眼，细白的小手彼此勾着贴在他小腹。
他转过身，挣脱了温软的怀抱，将水温调高，热气骤然升起，攀上四周洁净的玻璃，形成一个朦胧的屏障，外面的一切才像是不真切，唯有面前的，是毋庸置疑的存在。
陈之的脸还是透着粉红，像是刚从寒冷的冬天回来似的，被他双手捧着，也不乱动，眼睛里盛了一汪平静的水，如果他扔进去一个小石子，便会惊起一连串的波澜。
“怎幺了？”
“爸爸，你爱我吗？”
他们的声音在热气氤氲的空旷浴室里回响，听得久了，隐约地像是某种迫切的追问，渴求一个具体的答案。
如此可怜可爱，空无一物的纯洁无暇，最会招致破坏，叫人忍不住想要将这一方净土据为己有。
他没有急于回答，望着那眼眸里的水面，不忍心打破这一番平静，四目相视，他的神情在水雾中浸泡，愈发难以捉摸，也许是出于极致的怜爱，竟时时刻刻显露出诀别般的欲言又止。
“爸爸什幺时候不爱过你？”
“这不是回答。”
她低下头去，下巴担在他手心，似乎有些挫败。
“你是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唯一的，唯一的最爱。
她没有擡头，伸出手握住他勃起的性器，轻柔地撸动，时不时的，纤细手指刮过顶部，引得他不由自主地绷紧肌肉。
半晌，她擡起头，依旧是那样清淡、那样不沾媚俗的神情，水汽染上她的睫毛，好像在流泪。
“爸爸，没有现在就可以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陈倓吻过她眼上的水珠，柔情与爱意已满溢至无以复加。他声音喑哑，回应着最后一丝理智。
“之之，这次是你主动的，对吗？”
她或许是赞同了，或许，只是累了。她点了点头。
水流滑落在她脊柱的小小沟壑，她撑着墙壁，手掌按着腿根处的软肉，向一侧拨开，坦露出一呼一吸的小口，她准备好了一切，只是在等人来赴约。
这一次，伊甸园的蛇，终于也引诱她，吃下禁果了。
他们赤身裸体地相拥在温热的水中，似乎是回归到原始的人类时代，躲藏在属于自己的洞穴里，一切束缚不复存在，没有伦理，没有理性，没有角色，文明与审判被阻隔在水雾之外，只剩下真实的感官，洞若观火。
他抵上她的身体时，迸发的快感将两人一齐吞噬，那些挣扎的世俗泥沼不再困住谁，最本真的欲望，就这样消解在水乳交融之间。
“之之。”
“爸爸送你的礼物。”
“这是最后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