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的危机于那场屠杀之中彻底解除,甚至因此番立威,青岚宗在整个中洲名声大振,各大联盟争相示好,络绎不绝送上无数灵宝珍品,想要拜入宗门的修士们更是纷沓至来,络绎不绝。
仅仅数月,青岚宗的势力便扩张了数十倍,甚至一举吞并尧天与赤炎,一跃成为中洲数一数二的名门大宗。
“凝衣啊,无歧的伤势如何了?”这天,陆凝衣正于庭院侍弄灵草药植,不曾想,身为一宗之主的代时飞竟然亲自驾临。
“多谢宗主关心,阿兄已经差不多快痊愈了。”陆凝衣对这位宗主,心存敬意的同时还有几分感激,那日她遭洪四祥羞辱之时,若不是宗主相护,自己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
二人漫步于药园一旁的庭院长廊。
代时飞点了点头,面容和蔼,“嗯,如此甚好,你们兄妹二人于我青岚宗,也算中流砥柱,我对你们,期望很大啊。”
陆凝衣平素深居简出,一心专注炼丹制药,鲜少与宗主打交道,却也听出了其话里有话的意味。
“宗主过奖了,凝衣和兄长一直以来也很感谢宗门当初的收留。”
客套一番后,陆凝衣顺着代时飞的话问道。“您……此次前来……可是有事?”
代时飞淡淡一笑,“到底是心若玲珑,被你看出来了。”
庭院的枫叶正红,微风一过,片片飘落,代时飞与陆凝衣一同走到树下的石桌前坐下,隔空施法倒了两杯茶,缓缓道来,“倒也不是什幺大事,始祖他老人家自那次现身后便于后山闭关清修了,闭关之前,交代我找一位精通医术的弟子替他照料一下外出历练时受伤的灵兽,我思来想去,此番重任,还是交由你手最为稳妥。”
陆凝衣谢过待时飞递过来的热茶。
“可是……论丹道医术,我师尊才称得上青岚宗之最,始祖的灵兽尊贵,弟子……恐难当大任。”一听是要去给那人的照料灵兽,她一时间有些为难,更多的,是不解。她不过是青岚宗一个小小的炼丹师,一无身份,二无地位的,论资排辈,也轮不到她去照料始祖的灵兽。
代时飞陷入沉思,他当然知道这份差事若是按常理来说,自然轮不到陆凝衣。于始祖跟前侍奉,那是多少青岚宗弟子,甚至连他都是可望不可即的机缘啊。
尤其是他,已在元婴期百年之久,寿元所剩无多,若是能得到始祖点拨一二,突破化神或许指日可待。
凭什幺是陆凝衣,这个问题他也想问。
自那日始祖突然现身,他便隐隐察觉到一丝奇怪的感觉。
好似始祖并不是为了青岚宗而现身,而是为了这个小丫头才现的身。尽管已经五百年没有见过始祖,但那天,是唯一一次他见始祖那般暴怒失去理智,大开杀戒的失态模样。
他印象中的始祖,神秘、冷漠、不近人情,好似彻底超凡脱俗,不问世事。
尽管从头至尾,始祖都没有和陆凝衣说过一句话,可在解决一切后,他竟然看到始祖的眼神轻轻掠过了陆凝衣。
那时的陆凝衣脸上还带着伤,流着不知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血,一心只在受伤的在陆无歧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曾短暂的注视了她一眼。
若说那一眼仅仅是他多想了,可始祖闭关之前交代的事,便是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始祖已是空涅期修为,医治座下灵兽不过是擡手间的事,却大费周章命他找一位会医术的弟子替他照料……
还有,那道威力不小的护身禁制……任他怎幺看,也不像出自他青岚宗弟子之手。
这般细细想来,一切只能指向一个可能,或许这陆凝衣与始祖关系匪浅。
这是最令他不解的地方,这丫头才堪堪及笄,与始祖有着几百岁的年岁之差,旧识故交?应该是不可能。
难不成是骨肉至亲?也不像,她和陆无歧尚为凡人时出生于某个书香门第,因遇上凡间大疫,家中横遭变故,流落江湖时被昭月捡回宗门这才走上修仙之途。
身世很是清晰明了,不可能是始祖的孩子。
代时飞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左思右想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开口细问,又似乎想到什幺,只能作罢。
以始祖的修为,神识散布整个青岚宗不是问题,这毕竟是始祖的私事,好奇多嘴除了会引起始祖的不悦外,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青岚宗还需靠始祖庇佑,他作为一宗之主,到底还是要为宗门考虑。
代时飞喝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昭月座下弟子,你丹道天赋最高,青岚宗的势力日益壮大,内宗修行的丹修也增多了不少,你师尊需教导弟子,抽不出空,其他人又不如你周到细心,还是你去,本座才放心啊。”
陆凝衣知道,宗主这是是铁了心让她去。其实照料灵兽于她而言倒并不是什幺难事,只是一想到那个所谓的始祖……
那人虽说救了她,救了整个青岚宗,可内心深处,陆凝衣始终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畏惧。
那天仰头看他,犹如蝼蚁见青天,萤虫观日月,那种无形的、巨大的压迫感,至今回想起来都每每令她喘不过气来。
“宗主……我……”陆凝衣还是想拒绝,却被代时飞打断。“此事就这样定了,明日你便收拾收拾,搬去后山的竹林小筑。”
“对了,后山有始祖设下的结界,此镯交于你,戴上即可自由出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