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徐悦彤回到了自己的日常。
她没有报警,也没有向任何人倾诉这段时间的遭遇。那些经历就这样被她收进心里的某个角落,像一场没有证据的梦,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教室里,她仍坐在靠窗的那一排,阳光从百叶窗缝洒进来,落在她的笔记本上。她不再像从前那样边玩手机边漫不经心地笑,而是认真抄笔记,偶尔擡头看着黑板,眼神里多了一份专注。
社团活动时,她也不再是那个总爱指挥别人、要求他人配合的学姐。当学弟学妹手忙脚乱地布置场地时,她会蹲下来帮忙贴海报、搬道具,笑着安抚他们的紧张。有人不敢相信这就是以前那个骄气十足的徐学姐。
放学后,她常常一个人走去便利商店,买一瓶无糖绿茶,再慢慢走回宿舍。夜风拂过发梢,她会停下脚步擡头望天,听着耳机里播放的音乐,心里一片平静。
徐悦彤重新开始经营个人帐号,却不像以前那样执著于点击率与粉丝数。这些事情以后,本来她对拍片、置入与行销都提不起劲,甚至一度想干脆停更。
但讽刺的是,就在她放下「一定要红」的心思后,厂商邀约反而变多了。她笑着自嘲,也许人就是这样,越想抓住什么,反而越失去方向。
有时周末她会约几个朋友去看电影,或在咖啡厅聊聊天。有时候朋友开玩笑说她「变得温柔了」,她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解释。她变得懂得倾听别人、懂得在对话里留出空间,不再急着成为焦点。
江砚辰直到她毕业的那天也没有再出现。
毕业典礼那天,校园里处处都是穿着学士服的学生,笑闹着、摆姿势拍照,气球和彩带在阳光下飞舞,一张张青春的脸充满喜悦与兴奋。
她也被同学和学弟妹们拉着合照,拍了好几轮,脸颊都笑得发酸,才终于得空坐到校园一角的长椅上休息。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的学士服上,热得有些晒人。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毕业纪念册,耳边是远方传来的欢笑声,却忽然觉得有点恍惚。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先对他做出那些事,江砚辰今天也会在这里吧? 他也会站在台上领着他的毕业证书,像其他人一样笑着、拍照、留下纪念。
不知道江砚辰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
有一个地方徐悦彤始终没去看过——那栋在山里的屋子。她试着循着旧路、问过当地人,但那段路程过于幽长,她的记忆模糊,风灾后山里的路被重新铺过。她找了几次,都不得所踪。
夜深人静时,她还是会想起那段模糊的、痛苦的记忆。有时她会打开画册,指尖轻触那页上模糊的素描线条——然后又阖上。
那是她不愿再翻的篇章,但也正因如此,她更珍惜当下的一切。
***
几年后,徐悦彤的名字,已经不再只是那个校园里骄纵跋扈的校花,而是出现在综艺节目、杂志专访,甚至电影首映红毯上的新生代女星。
她外表依旧明艳,却少了大学时的锋芒,更多了几分沉静与温婉。
她的网红事业早在大学时期就起飞,如今签约经纪公司,开始接拍影视作品,虽然不算一线,却已是业界小有名气的潜力股。
萤光幕前,她仍旧笑容自信明媚;镜头背后,她的生活却安静得近乎简单。
她不再沉迷排场,不再刻意争抢流量,而是把更多时间放在公益上。
有时,她会独自去育幼院探望孩子们,带着玩具和点心,陪他们讲故事、做游戏。孩子们喜欢她,总会拉着她的手叫「姐姐」,有人问她怎么会这么有耐心,她只是轻声一笑,说:
「……以前做过不好的事,现在想多做一点弥补。」
她每年都固定捐款给几个儿童保护协会,资助受虐儿的庇护机构,还曾低调发起过一次「为伤痕而画」的素描义卖活动——没有人知道,那些素描灵感,来自她珍藏在抽屉深处的那本旧画册。
那本画册,她从没对任何人提过,也从未翻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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