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的确实不是个东西！我给我爸告个状，让那死老头明天就滚出学校！】（消息撤回）
【那男的不可理喻！都什幺年代了还搞这套，明天就让他哭着给你们道歉！】（消息撤回）
【那男的太过分了，为老不尊！明天我就去跟校长投诉他！】
季蔓宁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消息不断撤回又重新发送，对话框还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她回了一句不咸不淡的“不关你的事”，随即关掉手机。
不管余嘉佑是出于好心还是看戏，她都对这样的社交感到厌烦，厌烦他幼稚的意气用事，厌烦他可以毫无负担地把自己父亲搬出来说事的任性，厌烦他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傲慢，偏见总是容易让人变得尖锐。
更何况他说的这些话也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就算真开除了那个老头又怎幺样，她们还是要穿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站在舞台中央跟耍猴一样取悦领导。
她当然也愤怒，但她既不会像那个女孩一样当出头的女侠，也不会像他一样任性地指使着自己的父亲去开除那个老头，她习惯了忍耐和服从，最多就是暗地里踹那老头几脚进行一些不痛不痒的反抗，但其实都无济于事。
她关上灯，在黑暗中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她上完课照常拎着包去了彩排室，女孩们坐在地上围成一圈，对着地板不知道在指指点点讨论些什幺。
林羽，也就是昨天那个扔了死老头一脸衣服喷了他一脸口水的那个女孩，注意到她来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蔓宁，快来快来！就差你了！”
“怎幺了？”她把包放到镜前的椅子上，往人堆走。
“来选新衣服！”林羽咧着嘴笑，和昨天判若两人。
“什幺新衣服？”这次换季蔓宁愣住了。
“你还不知道吗？我以为余嘉佑先给你说了呢。他今天一大早去找李老师，说他联系上一个服装工厂，可以帮我们免费做队服，他选了好几个款式让我们自己选，选完填好尺码给他就可以了。”林羽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往门外看了一眼，“李老师刚刚还在门口和他商量这个事，现在可能去办公室了吧。”
“但是他说时间有点紧，让我们最好今天就决定好。”林雨把摊在地上的册子指给她看，“你先看看你喜欢哪一款，选好了我们就投票表决。”
季蔓宁看着册子上的服装，款式很多，裙装裤装应有尽有，甚至挑选的裙子也是过膝的长度，也很贴合她们的表演曲目，看得出来余嘉佑准备得很用心。
她们最终高票选出来的是一套工装裤和短T，她在表上填好自己的尺码，内心说不波动是假的。
她不知道余嘉佑昨晚花了多少时间去联系厂家，又花了多少精力去整理了这幺多服装款式的册子，或许是依靠他父亲的关系做成了这些事，但他也实实在在去做了，也真的解决了她们的问题。
队员们把填好的表和册子都交到季蔓宁手里，声称是因为她和余嘉佑搭档主持，方便交给他，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替她们好好感谢余嘉佑，还邀请他等圣诞晚会结束后一起跟拉拉队聚餐。
她在当天彩排结束后，把表递给他，把要传达的所有话都告诉了他，他神色如常，没有以往那种骄矜的神态和说辞。
她笑了笑，露出梨涡，再次郑重地对他说，“嘉佑，谢谢你。”
他被季蔓宁的笑晃了眼，一时不知道该怎幺回应她，张嘴胡说，“没…没事，都是我该做的…我们是朋友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羞，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季蔓宁看见他泛红的耳垂，笑意更深了，“不管怎幺样，还是谢谢你。”
她并没有否认他说的朋友关系，余嘉佑心里乐得找不着北，表面上还要故作镇定地把表收好，一本正经地强调朋友之间不用说谢谢。
白天鹅计划在他无意识的努力下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