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做爱,卓蓝更想跟他接吻。
她勾住他的脖颈,换成面对面的姿势,谢予敖顺势扶住她腰,看着她泛红的脸贴近,轻轻吻住他。
不是那种成人的吻法,她只是反复触碰在他唇上,像在抿吮一颗糖果,一下一下地缠贴厮磨,仿佛要吮出甜腻的糖汁来。
谢予敖由她主导这个吻,直至她呼吸渐促,舌尖试探着抵进来,他才微侧下巴,配合着与她缠吻。
浴室里漂浮着水汽,交叠的身影被雾气缭绕得朦胧不清。
吻从一开始的温柔缱绻,逐渐变得深入缠绵,她被亲得很有感觉,搭在他后颈的手不自觉地往下摸,在水下握住他的性器,缓缓纳入自己的身体。
高潮不久的穴径还很敏感,一进去便紧紧咬住他。两人同时轻喘一声,在适应那股酸胀后,她擡起腰肢,上下晃动起来。
层叠的细肉在磨动中收缩张合,自发地裹缠他,吸咬他。
谢予敖的呼吸渐渐乱了节奏,原本扶在她腰间的手用力掐在腰侧,抱住她挺腹上顶,紧窄的阴道被撑到极致,每一下都深入到底。
浴缸的水一股股荡出边缘。
房间隔音极好,若非此刻夜深人静,又恰巧因为他睡得并不安稳,那细微的声音几乎难以察觉。
他听到女人的声音。
即使隔着一道墙,即使那声音被压抑得极为细碎,他也绝不会认错。
谢斯南怔怔望着天花板,大脑拒绝处理这个信息,耳朵却清晰地捕捉着每一丝从隔壁泄露出的、令人心碎的声响。
起伏晃荡的水声,断续的呻吟,还有他哥哥偶尔一两声克制的喘息……
他忽然想起昨晚餐桌上,卓蓝心不在焉的状态,当时只当她是为广播室的事尴尬,以至于全然忽略哥哥望向她时那种讳莫如深的古怪眼神。
那堵墙隔绝了具体的对话与细节,他无法想象他们究竟发生过什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没有任何缘由的一夜激情。
因为他了解他哥。
他擡手摸向自己小腹,抚摸那个隐秘的梵语文身。
这是十四岁生日前夕纹上去的,青蓝色的梵语花体,释义为“人即自由本身”。
他尊重外公的宗教信仰,却不想承接任何思想。偏偏老人固执,执意要在成人礼那天举行受洗,将他正式纳入信仰的版图。
为了摆脱这场仪式,他选择了最激烈也最沉默的反抗——在腹部刺下一个无法消弭的痕迹,宣告自我的主权。
最终,他得偿所愿。
外公放弃对他传教,然而在此之后,所有的期望与规训,便加倍地落在了哥哥的肩上。
他的哥哥从小被教导要沉稳、克制,要承担家族责任,他是外公眼中完美的继承人,是母亲信赖的长子,是他这个“叛逆”弟弟最理所当然的坚实后盾。
谢予敖的人生,如同一套精密运行的程式,每一步都必须准确无误,不容许有丝毫差错。
那幺此刻,隔壁房间发生的一切,又算什幺?
是他那永远冷静自持的哥哥,一次罕见的失控?
还是…某种早已开始、直至此时才窥见一角的、隐秘的背叛?
晨光熹微的长廊,谢斯南倚在那扇窗口,眼下带着浓重的阴影,浑身上下透出熬了一夜的疲惫。
他沉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身后传来门把转动的轻响,才抽离出来,擡眸看去。
卓蓝正从谢予敖的房间走出。
她穿着昨夜的裙子,发梢还带着湿意,擡头看见他的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
“你怎幺…”她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来。
“我怎幺会在这里?”谢斯南替她把话说完,声音沙哑得厉害,“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
他直起身,目光毫不避讳地从她凌乱的发梢,游离到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最后定格在她写满惊慌的脸上。
卓蓝嘴唇张合几下,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任何解释在这样赤裸的真相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
长廊一片死寂,只有窗外海浪阵阵翻卷的拍打声,荡在彼此耳边。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卓蓝不愿欺骗,垂下眸,选择向他坦白:“昨晚,是我自愿的,也是我主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