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狗的 (一更)

秋杳觉得意识像沉在温热的水底,她费力地掀开眼皮,窗外已是薄暮冥冥,而自己现在正躺在陌生的床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记得,是程斯聿抱了她,可她后来头晕脑胀,开始烧得迷迷糊糊,没什幺力气。

他抱着她穿过校园,又一路抱回这间他的休息室,再后来,就有医务室的医生过来给她输液。

身体像被抽走了筋骨,但冷意已经褪去大半。秋杳撑着发酸的手臂坐起身,目光扫过旁边的小圆桌。

几道清淡的饭菜,还有冒着袅袅热气的白粥,整齐地摆在那里。食物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飘散开,显然是刚送来不久。

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许菘蓝的信息,秋杳点开:“杳杳,司机说你还在学校学习,别太累啊,早点回来。”

秋杳看着这行字,微微一怔,应该是程斯聿跟司机交代过吧。

——

轻微的脚步声从隔间传出,秋杳擡眼望去,看到男生换了件休息室内穿的家居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线条。

他似乎刚冲过澡,黑色短发半干,随意地搭在额前,发梢还凝着细小的水珠,衬得他整个人褪去了几分平日的冷锐,多了点慵懒气。

程斯聿擡眼,目光没什幺重量似的,落在她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两圈。

女孩儿看起来比刚才被淋湿后虚弱的状态好了很多,她真的跟只小兔子一样,软乎乎的,刚退烧的脸颊还残留着病态的薄红,眼神因为初醒和茫然显得雾蒙蒙的,像被人欺负过。

秋杳移开对视的视线,忍不住回想起放学时那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

“好点了?”   他走近,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和颜悦色。

“嗯。”秋杳低声应着,想了下,又补了句:“谢谢你。”

“只会口头说谢谢……”程斯聿低嗤了声,挪开眼看向圆桌,示意面前的病号:“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秋杳确实饿得发虚。下午游泳课的寒意还没散尽,又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身体和心理都透支到了极限。

她没客气,坐下就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扒拉起米饭。

这位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点的菜意外地很合她口味,茄汁牛肉滑蛋饭酸甜开胃,暖融融地滑进食道里,旁边还有点缀着蓝莓的芝士蛋糕作为甜品。

她吃得专心,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努力囤粮的小仓鼠。直到大半碗饭下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面的程斯聿几乎没动筷子,只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怎幺不吃?”她含着半口饭,含糊地问。

“没胃口。”他答得随意。

于是,秋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盘子里的那一整块蓝莓芝士蛋糕。她想吃,又有点不好意思。

“想吃就吃。”程斯聿像是看穿她的心思,直接把碟子推到她面前。

秋杳耳根微热,拿起小勺,斯斯文文地挖了一角送进嘴里,浓郁的芝士香混着蓝莓的酸甜在舌尖化开。

“跟你妈做的比,哪个好吃?”程斯聿忽然问。

“啊?”秋杳一愣,擡起头。

“我看她在家好像给你做过这个,端到花圃让你尝。”他补充道,眼神坦荡。

“你偷看我。”秋杳脱口而出,脸颊因进食和情绪鼓起来。

“什幺叫偷看,那是光明正大,整个程园都是我家的,我看看你怎幺了。”

他骨子里那股理所当然的少爷劲儿又冒了出来。秋杳实在被噎得无语,懒得跟他掰扯,干脆埋下头,专心对付剩下的蛋糕。

……

“反而是你那个外教,”程斯聿靠在对面椅子的靠背上,姿态看似闲散,问起秋杳:“他平时有没有不正常地看过你,或者跟你私下讲过什幺不好听的。”

秋杳握着勺子的手顿住,她摇摇头,如实道:“除了上课他总叫我回答问题,其余也没什幺特别的。”

程斯聿没立刻接话。刚才趁她昏睡输液,他不仅安排了医生和餐食,还直接动用了程家在德瑞的关系网。

他快速浏览了系统传来关于这个新外教的信息,又给陈柯桥发了消息,陈柯桥他爸是港城出入境管理局的副局长,查个外籍人员的过往底细,门路最正。

几条零星的,被压下的举报记录和陈柯桥那边初步反馈回来的模糊信息,已经足够证实出这个人的不正常。

“他有问题。有人见过他骚扰女学生。”程斯聿看着秋杳那张漂亮清纯的脸,声音冷了下来。

秋杳眼底瞬间漫上惊惶:“你是说·…那盆水是他故意的?”

“现在还不好说。”程斯聿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看到秋杳嘴角的米饭,觉得碍眼,顺手给她拂去,继续道:“但你刚来两周,能得罪谁?多半是他看没什幺背景,好拿捏,盯上你了。”

“为什幺是我?”

程斯聿顿了顿,眼神又淡了几分,“出于某种男性的变态心理,想看你出丑,看你狼狈,看你……”

程斯聿没说出更加污秽的话,他想,那个外教,也许刚才就躲在办公室里,也许安了监控摄像头。

而她刚才湿透的样子,不可避免将饱满圆硕的一对乳房还有胸罩都显露出来。

秋杳恍然,一股寒意再次爬上脊背,所以刚才如果没有程斯聿在,那个外教很有可能,会对她不轨的想法。

她张了张嘴,那句“谢谢”还没出口,就察觉到程斯聿的视线落在了她胸前。

秋杳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件衬衫不是她的,尺寸偏大,带着陌生的柔顺触感。

“你····…?”她惊愕地擡头看他。

程斯聿看着她窘迫的样子,促狭的笑起来。

之前她浑身湿透昏睡,医生帮她换下湿衣服,穿上了程斯聿的备用干净制服。此刻,挺括的男式衬衫罩在她纤细的身板上,领口空荡荡的,袖子长得盖过了半个手背,衣摆更是垂到了大腿。

他没有解释,故意起身绕到秋杳跟前,欺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压低:“嗯?有问题吗?是我给你换的。”

见秋杳又要生气,程斯聿微微俯身,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领口逡巡,“我和别人不一样,刚才说了,我是正大光明地看。”

“闭嘴吧。”   秋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要捂住他那张吐出这些混不吝话语的嘴。

女孩儿柔嫩的掌心贴上程斯聿的唇瓣,视线却落在他脸颊边,那道被她扇过耳光留下的淡红色指痕,在冷白的皮肤上依然清晰可见。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冲淡了羞愤。

秋杳骨子里就是善良纯粹的人,即便程斯聿有错在先,但她毕竟也动手打了人。

“……我打你那下,”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些,“你疼不疼?”

程斯聿被她捂着嘴,眼帘掀起,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声音闷在她掌心:“不疼。”

随即,他温热的舌尖,以近乎狎昵的挑逗姿态,极其缓慢地舔舐过秋杳的掌心纹路。

湿濡,滚烫。

秋杳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背到身后,又惊又怒地瞪着他,“你属狗的?还带舔人的。”

程斯聿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擡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被她咬破的唇角,已经结了血痂。

“那你咬人,你也是属狗的。”

“首先我是属羊的,还有你不要转移话题,以后也不要对我动手动脚,舔一下,口水很恶心。”

程斯聿:“……”

他看着她气鼓鼓又羞窘的模样,眼睛瞪得圆圆的,明明在生气,又毫无威慑力。

“你还真是‌哪个乡下来的,跟个小傻子似的。”他哑拨着‌声线,像嫌弃却又浸几分纵容的笑,“知道舔是什幺意思吗?”

他故意逗她,“舔”字被他咬得格外暧昧缠绵。

秋杳看着他漂亮的手,不想又心软,着了他的道,她倔强地别开脸,闷声说:“你可能跟别人随便做这种开玩笑的事,但我不随便。”

“怎幺就随便了?”程斯聿擡手,指着自己的侧脸,“我要是随便,我就随便找别人,非要来你这儿被打一巴掌?”

“那是你坏,你活该。”秋杳自己被他吻得唇瓣生疼,自然心有脾气。

“是,我活该。”   程斯聿看着她泫然欲泣,又一副快要被逗哭的表情,忍不住道:

“谁让我是狗呢,就想亲你舔你。”

秋杳有素质讲文明,根本呛不过这种死不要脸的人。

她不想说话,垂着眸撇嘴不看他,耳尖红红侧脸也红,让人忍不住想伸手上去揉揉她可爱的耳垂。

真的好纯的样子。

程斯聿心头的烦躁奇异地消散了几分,

他低笑出声,握住她的手腕,向上发力,轻松地将她纤细的身体从椅子上拽起,拉向自己的胸前。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相闻。

他低下头,眼睛紧锁住她慌乱的脸,女孩儿睫毛低垂着,从高处的视角望去,侧脸恬静温顺。

“你不要污蔑我,没有别人。”

片刻后,程斯聿开口。

他靠得太近了,秋杳甚至能看清他垂眼时根根分明的睫毛,和他眼中那个小小的自己。

她脸上烫得厉害,又听他继续说:“那是我的初吻,秋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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