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灯光昏黄，如同沉入水中的夕阳，渲染出一圈圈暖融融的光晕。
浴室内的湿气还未散去，空气中仍飘着沐浴乳的甜香——清爽、亲密，仿佛刚发生的事还在墙角回荡。
夏沐与江芷躺在宽大的床上，头发微湿，浴袍松垮地披在身上，肩线与小腿若隐若现。
她们侧躺相对，手肘枕着脸颊，彼此对望，眼神微迷。
过了一会，江芷开口了。
「小沐，我能问妳一件事吗？」
夏沐睁开半合的眼睛，睫毛颤了一下：「嗯？」
「妳对沈翊辰，是真的喜欢吗？」
这句话轻柔，却直接，像一根羽毛撩进心里最深的地方。
夏沐沉默几秒，嘴角微弯，语气飘飘的：「还能怎么想……不就那样啊。」
江芷没被她带过去，反而靠得更近些，轻声却认真：「我是说真的。妳……到底喜不喜欢他？」
这次，夏沐沉默得更久了。
她望着天花板的灯影，终于轻叹一口气，语气变得安静、真诚：
「……我想我喜欢他吧。」
「但我也不确定……到底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只是喜欢那种被他需要、被他全心放在眼里的感觉。」
江芷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听她说。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坏，」
夏沐声音更低了，「我知道他很真心，但我没办法只属于他。我喜欢我的工作，喜欢掌控、喜欢被注视……这种感觉，我放不下。」
她顿了顿，语气更轻：「但他又太好了，好到我不想伤他。每次他看着我那种眼神，我都会怀疑……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江芷听完，轻轻一笑。
「如果妳喜欢的是被渴望、被需要……那他就是妳喜欢的理由啊。」
夏沐看着她，微微蹙眉：「可是我给不了他全心全意。」
江芷反问：「他有要妳的全部吗？」
夏沐一愣，然后摇头：「……没有。」
江芷笑了，眼神温柔得像水。
「那就够了啊。妳只需要把『最真的部分』给他就好。其余的，是他应该要考虑的。」
她停了一下，语气轻得像安抚：「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无法接受，那就分开。但在那之前，就好好去爱，不必内疚，也不必怕。」
夏沐静静听着，眼眶忽然有点热。
她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妳这个爱情哲学家，说得好像真的很简单一样。」
「爱情本来就不复杂，是我们自己在打结。」江芷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手指像在抹去一点疲倦。
夏沐没有躲，反而轻轻闭上眼，感受那指尖的温热。
过了一会，她轻声呢喃：「谢谢妳陪我。」
江芷把她搂进怀里，像安抚一个终于卸下武装的孩子。
「我会一直陪妳的，傻瓜。」
灯光熄灭，房间陷入静谧。两人身体紧贴，呼吸缓缓同步。
夏沐贴着江芷的胸膛，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心里那些矛盾与疲惫，也慢慢静了下来。
至少此刻，她不再孤单。
至少今晚，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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