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饭时间，卢恩一手拿着一个三明治，一手拿着手机，拇指漫无目的地向上滑动屏幕。安静的车厢里，逛累的丽娜靠在他怀中，一袋营养液正一点点透过手背上的针，流入她的体内。
后备箱几乎塞满了，都是他给她买的衣服、首饰，还有一些她喜欢的小东西。两条逛得酸胀的腿交叉伸直，她时不时会擡头看看他被冷光照亮的侧脸。
因为她一直没办法正常吃饭，即便他的肚子在不停响，卢恩也就随便买了一个三明治凑合。一丝愧疚从心底流出，丽娜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长长的睫毛轻扫过锁骨附近，瘙痒中他放下手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弯曲收紧。两人对视了几秒，她刚要张嘴感谢，他就忽然凑近。嘴唇接触的那一刻，酥麻感传遍全身，她抖了一下，然后立刻主动凑近。
卢恩勾起嘴角，含住她的下嘴唇轻轻吮吸。手顺着她的胳膊缓缓下滑，捏住她想要擡起的手腕，余光快速扫过手背上的针。确定没有走位，固定好她手的位置，才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舌尖扫过下嘴唇，曾经那排深深的牙印终于消失。呼吸交融间，她闲着的手勾住他的后脖颈，轻哼着准备将一口不多的唾液过渡到他口中。卢恩记不清从什幺时候开始，她有了这个小恶趣。他不反感，每次都吞下送入口中的微苦液体，同时轻咬住她的舌尖，像是小惩罚，牙齿左右摩擦。
但这次，丽娜像是突然想到什幺，口水刚触碰到他的嘴唇，她就倒吸着凉气，同时身体往后挣脱。不顾手上还扎着针，她双手捂住嘴，眼中流露出些许愧疚的神色。
卢恩不解地擦去嘴角沾染的津液，把丽娜的手从她嘴边拿走，“怎幺了？”他低头检查有没有回血时，轻声询问。
“还没漱口……”想到自己刚刚俯在他下体解渴，丽娜红着脸说，“对不起……”
“傻瓜。”以为她怎幺了，结果又是因为这样的小事多想。卢恩轻笑着捏捏她的脸颊，头再次凑近时，舌尖扫过她嘴角上残余的液体。她还要躲，被他提前捏住了下巴。另一只手则按着她插着针的手腕，以免她又乱动。捏着下巴的手稍稍用力，丽娜的头被迫擡起，他的嘴唇毫不犹豫地压上去，她摇头想要离开，但被卢恩轻松控制在胸前。
炽热的气息吹在脸上，丽娜紧抿着的嘴被他的舌尖强行撬开，他贪婪攫取着她口中的津液，然后在两人之间的空气消耗殆尽时，松开满脸通红的她。“脏……”她立刻想要去擦他的嘴角，但卢恩喘着粗气避开她的手指。“我自己的，你都不嫌弃，我有什幺好嫌弃的。”攥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低头亲吻她的指尖，眼睛始终停留在她泛红的脸颊上。
长长的睫毛快速眨动了几下，水气快速积聚。“不要想那幺多，”卢恩把轻轻吸着鼻子的丽娜拉到怀里，营养液要输完了，他小心拔去她手背上的针，拇指轻轻抚过那布满针孔、泛着乌青的手背。“好好恢复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把她的头按在胸前，手掌顺着她的胳膊上下摩挲。虽然她还靠着营养液，但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肉渐渐多了起来。不过还是太瘦，卢恩想到刚刚买衣服时，她连最小码都穿着宽松，掌心下意识捏捏她的肩头。
估算利昂他们应该快吃完了，卢恩牵起丽娜的手下车。他根据利昂发的信息，找到另外两人吃饭的餐厅。饭香味让他下意识吞咽了几下口水，本想就在餐厅外等着，却被丽娜拖着走了进去。只塞了一个三明治的胃，在烤肉、芝士和各种香料混合的浓烈气味中，发出强烈抗议。卢恩揉着空荡荡的肚子，看到利昂在冲他们招手，带着丽娜快步走了过去。路上，余光扫过其他人桌子上丰盛的食物，他吞咽着不断涌出的口水。
莉娅见丽娜走来，正要起身，被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住肩膀坐回原位，她则自然而然坐在莉娅身边。卢恩盯着她的背影扬扬眉，猜测她想要试图改变，但搭在桌边的手指却控制不住地颤抖。他轻叹一声，坐到了丽娜对面，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两人对视的瞬间，他对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服务生拿着两杯水和菜单来到身边，卢恩接过水的同时，准备拒绝那本画着精致菜肴的餐牌，却被丽娜主动接了过去。餐桌上的三人几乎同时看向她，而她，从容地翻开，思考片刻，指着那道煎海鲈鱼看向服务生。然后又快速翻了几页，点了一份凯撒沙拉和烤羊排。服务生离开前，丽娜特意嘱咐，沙拉和烤羊排要打包。
利昂和莉娅惊喜地对视了一下，以为她终于恢复了。可卢恩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舒展开。她太像当年在索伦身边做秘书时的样子，嘴角勾起的弧度是精心调试过的，露出的八颗牙齿刺得他胸口痛，他擡手想要捏住她的嘴唇，但丽娜还试图挣扎，她身体后仰着逃离。“羊排和沙拉，是给西西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中的光快速消失，忐忑不安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当她的身体顺着椅背一点点下滑，头越压越低时，卢恩赶忙和莉娅换了位置，把丽娜扯入怀中，手轻拍着她的肩膀。“以后这些不想做就不做。”他侧脸低头，嘴唇抵在她的头顶摩擦。“不用在我这里逞强。”
“给你添的麻烦够多了。”她呢喃着在他怀里说，手下意识捏住他的衣角。
“我没有觉得麻烦。”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注意到莉娅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卢恩松开丽娜，“吃完我们回家，谢谢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幺。”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手主动塞到他放在膝盖的掌心中。那段他堕落的日子又在脑海中闪现，虽然不喜欢他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但每天又盼着他可以出现在淫乱的聚会中。两人不能多说话，也不能有太多眼神交流，可是能远远看到他，对于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她，就很知足了。而他的喜好，她也是那个时候默默记在心中，从不曾忘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