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接触

在山垇处一阵寻找,凯莎终于找到了那个洞穴。

朋友们没说错,那洞穴又黑又窄,就连她一个小孩也只能矮着身子摸进去。

况且她还没有携带任何照明工具,不仅无法看到洞深处的情况,回去的路上也是一片漆黑。

犹豫了一下,凯莎还是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

瞻前顾后可不像她的性格,想想母亲看到山羊失而复得后惊喜的笑脸,便感觉什么也阻挡不了她的脚步。

洞壁相对光滑平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但也不像人为挖掘的。不知道为什么,裸露出来岩石的颜色焦黑一片,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大约走了十几步后,凯莎发现有紫色的微光从洞壁上透出来。

靠近以后,她看见洞壁的裂缝中挂着一层紫色黏液,散发着一种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古怪荧光。

明明只是一道浅浅的裂缝,却给凯莎一种纵深极深的感觉,仿佛裂缝的另一端是某个充盈着紫光的无限空间,不断着吞噬着她的目光。

凯莎不敢用手指去沾染这些诡异的粘液,因为除了迷惑性的视错觉以外,这些黏液还让她想起了虫子的分泌物,某种着腐蚀性或者毒性……

女孩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那是父亲在她岁那年从外面给她带回来的生日礼物。

她非常喜欢这把匕首,成天带在身边没事就拿出来打磨一下,既然两年过去了也依旧光滑如新。

凯莎用匕首戳了戳裂缝,结果马上就感到了一股阻力。孩童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原来那真的就只是粘液,并没有连通着什么异空间。

正当凯莎想把荧光粘液都涂到匕首上充当照明的时候,她注意到沾染了粘液的尖端已经变黑,连忙将匕首在地上刮了刮,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继续深入,洞穴忽然变窄了,像是进入某种瓶颈。

凯莎从一开始弯着腰,到后来不得不蹲着挪动脚步,到最后只能跪着爬行。

她什么也看不见,逼仄的黑暗像裹尸袋一样紧紧包裹着她,回过神来,已经连转身都很艰难了。

前面狭窄的通道即便是山羊也很难深入了,正当凯莎准备放弃的时候,从洞穴深处传来了声音。

“咚——”

凯莎以为那是羊蹄碰到岩石的声音,便开口呼唤了两声,屏息静听。

“咚咚”声再次传来,她的呼唤得到了回应,凯莎不疑有他向着深处爬去,却不知自己已经深入了狂猎的陷阱。

在那洞穴的深处并没有什么山羊,只有三簇静止的紫色光点。

凯莎本以为那是萤火虫之类的东西,直到那光点下方的黑暗中,缓缓绽开了一道紫光的深渊……

那并不是什么深渊,光芒映照出了口腔的轮廓,锋利的尖齿像梳子一样紧密排布,缝隙中流淌着恶毒的涎水。

喉咙深处一团微光脉动的球体漂浮着,光芒从关节连接处透出来,让凯莎在黑暗中隐约看清了怪物的姿态。

四足三眼,它浑身被暗紫色的甲壳包裹着,有着类似虫族的头胸却没有膨大的腹部,一张深渊巨口开裂到喉咙处,胃中空空只有那一颗“心脏”。

按常理来说这样简单的结构根本不可能动起来,但此刻它的确是在一步步向着自己靠近,如同一具傀儡。

“凯莎。”

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女孩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后退,膝盖却在粗糙的岩石上磕蹭了一下,当即渗出鲜血。

也就是在这时,凯莎看到怪物的心脏猛然鼓动了一下,像是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别过来!”狭窄的空间让凯莎进退两难,预判到怪物即将扑过来的她只能举起匕首对着怪物,希望这样能吓退它,但颤抖的手出卖了她的心。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声音再次在脑中响起,同时怪物也停下了脚步不再靠近。

可两米不到的距离根本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她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手中的匕首。

那颗心脏似乎就是怪物的弱点,如果她能把匕首刺入那颗心脏的话,说不定——

“你想东西的声音太吵了,我说不会伤害你就不会伤害你!”

声音带上了些许恼怒的语气,凯莎呼吸一窒,还以自己的念头被察觉了。

狂猎的爪子烦躁在地上剐蹭了两下,他本来还想心平气和的沟通,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张张嘴就把小姑娘给吓成这样,虚灵的外形还真招人憎恶啊。

他当然不知道凯莎具体在想什么,虚空生物还没有那么变态的能力,他只是能感觉到她的大脑在激烈运转,像个电机一样嗡鸣个不停。

至于女孩在想什么,这点根本不用猜,恐惧的味道已经充斥这片空间。

“凯莎,你不用找什么山羊了,它已经被我吃掉了。不过我不会白吃你家东西,作为交换,我可以拯救你的母亲,你的村子。”

凯莎本不想听怪物花言巧语,只想让偷走山羊的坏蛋付出代价,但狂猎抛出的话题一下子就摄住她的心思。

“你说什么?我们…需要拯救?!”女孩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可怜的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狂猎叹道:“那些邪教徒向人们索要活牲是为了献祭给地底的虚空,那里都是我这样的怪物,但是它们没有半点智慧可言,有的只是永不满足的饥饿。”

“邪教徒许诺给你们的庇护根本就不存在,别以为几只羊牲就能填满它们的胃口。这样做只会把虫群吸引过来,将村子置于危险之中。”

在提到同类的时候,狂猎的语气中满是不屑,但凯莎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邪恶的紫光映照在女孩的脸上,她鼓起勇气向怪物提问。

“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需要证明什么,邪教徒不会就此放过你们的,他们来过一次就会来第二次。这次要求活牲,下次拿不出牲口就会让你们用人口补上。如果你们反抗,他们就有理由让先知出手,将你们全部埋葬于黄沙之下。

或者,地下的虫群在扩张的时候先一步发现了你们的村子。那你们连准备祭品的机会都不会有,虫群会残杀然后吃光所有人,吃掉你心爱的一切,连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

狂猎言之凿凿,仿佛他真的目睹过同类们做过这样的事情。此刻凯莎心中哪还有什么山羊,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应对这场无妄之灾。

“那我要怎么守护我的村子?”

“你不逃?”狂猎反问道。

“不能逃。”

凯莎脑海中闪过许多熟悉的身影,她几乎脱口而出,但换来的却是狂猎的嗤笑,笑她的不自量力。

“虚空的大潮即将来袭,你一个凡人也妄想守护一艘孤立无援的小船?

不过我认可你的勇气,如果你需要力量就来这里找我,只要你愿意承担那个代价…..哦对了,记得在那之前,千万别去碰献祭用的羊牲。”

狂猎在留下这句话之后就缓缓退回了黑暗中,留下凯莎在原地惶恐不安。

他并没有选择在这里与凯莎强行融合,对方浑身上下对他充满了戒备,而合体过程中他又会暴露自己的弱点,那样无疑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不过狂猎一点也不担心凯莎会跑掉,因为后者很快就会求着自己和她结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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