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到高中衔接期,我和姐姐又回到了S市里面。她说她要回去处理一下车,我耍赖非要跟她去,她拗不过我。
市里的公寓还保持着我们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多了一层灰。我看着曾经自杀过的房间,想起来觉得那时候自己真傻……
我感谢姐姐,要不是她,我已经离开了。也感谢这个坚强的自己,能撑过去真的不容易……
只待一个星期左右。姐姐那屋的床窄得像条板凳。她抱着毯子挤进我房间,两张薄毯子铺开,像划了条楚河汉界。
那天晌午,她侧身躺着,呼吸声沉重均匀。我没午睡的习惯,可鬼使神差地,也蹭过去躺下了。
日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割在她脸上。我轻轻吹了吹她的脸,她没有反应,早睡过去了。
视线像滑溜的蛇,往下游移,最后钉在她侧躺时依旧有些鼓胀的胸口。
那团起伏的软肉,它好像对我有股莫明的引力。
上次浴室镜子里那敞开的领口、那颗痣、那粉褐色的突起……猛地冲回脑子。
我咽了口唾沫,手像被线牵着伸进她的衣服,慢慢探上去。
隔着薄薄的胸罩布料,掌心压上去——软,带着沉睡的温热。
手指下意识地捻了一下,布料底下,一点硬硬的凸起顶着掌心。
姐姐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我魂飞魄散,手臂顺势一抽,死死抱住她腰,脸埋进她的胸口,闭紧眼装睡。
心在腔子里擂鼓,震得耳膜嗡嗡响。
完了!
她要是醒了,非得把我皮扒了……
“起来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推我肩膀,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带你出去透透气。还有啊,睡觉戴什么眼镜……”
我懵懵地睁眼,才发觉刚出自己真睡过去了。“太困了嘛……”脑子还糊着,又猛地想起重点,“去哪里?”
“洗把脸,跟着姐姐走就是了。”她语气平淡,听不出端倪。
铁站台的热风裹着人群涌来,我们被挤进角落,我刚松开手想调整下站姿,旁边的金属杆子瞬间就爬满了别人的手。
脸颊几乎贴上她单薄的胸口,衣领间那股熟悉的、淡淡的花香混着体肤的暖香钻进鼻子。
但还是不自觉的扭过头,脚下的跨步也不自觉加大,午休的事情我还是怕她是醒了的。
“抓紧姐姐!”她的声音淹没在广播里。可我却不敢有任何想法,连挽她胳膊的勇气都蒸发了。
她没再说什么,抓起我的手,按在刚才她握过、还残留着一点温热的金属扶杆上。
“小川,抓好。”她的手覆在我手背上,温热干燥,“车启停容易倒的。”那点温度却像火,烫得我想缩手。
出了地铁站,灰扑扑的热浪扑面而来。
“姐姐,到底去哪?”我又问,心里七上八下。
“一会就知道了。”她还想用哄小孩的调调,看我脸上没半点期待,那股劲泄了,“动物园。姐姐在这待几年,也没去过呢。”
说是动物园,更像个大点的荒废公园。我们混在稀稀拉拉的队伍里,偷听导游干巴巴的解说。
姐姐听得挺认真,眼睛跟着那些蔫头耷脑的动物转。我提不起劲,目光在破败的笼舍和疯长的杂草间游荡。
不远处湖边,一个看着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死命抱着个女人,脸埋在她胸前那两团肉里不停地蹭,手还在她屁股上揉捏。
那女人推着他的肩膀,动作却软绵绵的,嘴唇翕动着说“回家再……外面……人多……”。
她慌乱地四下张望,目光撞上我的,猛地低下头,狠狠掐了男孩胳膊一把,拽着他匆匆消失在我视野里。
“小川看什么呢?”姐姐轻轻拍在我后背上,我被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
“我觉得没意思了,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她拉着我离开,像逃离什么脏东西。
湖边木凳落满灰。
我们坐下,四周杂草高过头顶。
夕阳像个巨大的、烧红的铁球,沉在西天,把漫天云彩煮成黏稠的橘红。
湖面上漂着几条破旧的小船。
“小川,以后别老缩屋里打游戏,”她侧过脸看我,夕阳给她半边脸镀了层金,“多出来走走。还有,”她顿了顿,眼神像要看进我心里,“姐姐不反对你交女朋友,只要别耽误学习……”
“我……”话堵在喉咙口。
完了,她中午绝对醒了!
她以前老和我说不能谈恋爱的。
我就是个管不住手的混球!
“知道了,姐姐。”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看你这些天,老走神,别总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是……有点。”是啊,裤裆里那玩意儿越来越不安分,看姐姐的眼神也掺了沙子,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干净。
可这不是理由!
我恨不得她当时就跳起来抽我两耳光,骂我畜生!
可她没骂,她像现在这样,把我往正道上引……
一只水鸟扑棱着掠过湖面,打断了思绪。转头,姐姐的侧脸浸在暖橘色的光里,美得像幅画。她察觉我的目光,歪过头,用眼神打了个问号。
“姐姐,回家吧。”我站起来,拎起她的包,“坐公交吧,地铁现在肯定挤死了。”
“好。”她应着,却拉住我坐下,往我这边挤了挤,肩膀挨着肩膀,“小川,笑一下。”
她举起手机。屏幕里,两张脸挨着,背景是燃烧的湖水和小船。她按下快门,把夕阳、湖水和我脸上硬挤出来的笑,一起锁进了那个小方块。
往公交站走的路上,姐姐低头划拉着手机。
她是我最亲的人,拿命护着我。
我却像个甩不掉的脓疮,让她背着我这个拖油瓶。
为我自杀那摊烂事,她扔下自己亲闺女,从S市里跑回县城那个破地方陪我熬。
老家那屋顶,哪用得着她专门回去修?
一星期顶天了。
她每天给我做饭,还要来开家长会,接送我上下学,工作,每天累的不成样……
明明她只是姐姐。
回程的公交车上,夕阳把座椅染成橘红色。
姐姐靠在我肩上浅眠,发丝扫过我的脖颈,有些痒痒的。
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散落的星光。
我看了下手机,她的朋友圈里发着刚才我们的合照和路边的风景,配文:
[我家小川长大了]
是啊,该长大了。裤裆里那点邪火,心里那点龌龊,还有这身甩不掉的累赘劲儿……是该烧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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