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车来了!”
院门口有人一声喊,所有人都跟着探头往外望。
果然,黑夜里两道车灯切开村口的尘土,像白刃般刺眼。
随即两辆轿车停在了院门口,车漆反光,崭新得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气。
“啧,这就是城里的车呀……”有人低声赞叹。
“得花多少钱呐!”另一个人眼里闪着艳羡。
村长立刻迎上去,笑得弯下了腰,连声喊:“哎呀,辛苦辛苦!路上累坏了吧?快请进屋坐。”
先下车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司机,戴着黑皮手套,把车门拉开,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看周围村民一眼。
接着下来的是一名戴眼镜的年轻秘书,手里抱着文件袋,眼神锐利,扫过在场的人时只点了点头。
最后,从车里走出来的男人,引得院子里一阵哗然。
那是个年轻的企业老板,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锃亮。
灯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和村子格格不入的另一种存在。
他的神态不卑不亢,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却让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村长忙不迭迎上去,双手接过老板递来的烟,还弯腰亲自点火。
“快快快,里头请,咱村今天可是蓬荜生辉呀!”
村长老婆也赶紧迎出来,满脸堆笑,嗓门里带着几分尖利:“老板辛苦了!您来咱村,可是咱们全村的福气呢!”
围观的村民们都议论开了。
“啧,人就是人啊,一看就是不一样。”
“瞧那鞋子,能顶咱一头猪吧?”
有人眼里闪着羡慕,也有人悄悄撇嘴:“哼,来收地的,还不是要占咱的便宜。”
村长的小女儿也挤在人群里,脸色却苍白,眼神飘忽,连和招弟对视都不敢。招弟心里冷冷一笑,却没声张。
她的哥哥此时站在不远处,整张脸都快笑开了花。
他眼神直勾勾黏在村长女儿身上,还时不时挺起胸膛,仿佛自己也能在今晚风光一把。
那鼓鼓囊囊的衣兜随动作轻轻晃动,里面藏着的春药像随时要跳出来似的。
招弟低着头,端起茶盘,悄悄把目光投向企业老板。
那人坐在主桌正席,神情淡然,不像村长那样卑躬屈膝,也不似村民那样拘谨。哪怕只是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气质。
——原来城里人,竟是这样和他们完全不同。
招弟呼吸乱了一瞬,心口扑通直跳。
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眼前的男人就是她唯一的机会。
只要抓住他,她就能摆脱掉命运里那条早已布好的绳索。
“来来来,上菜上酒!”
村长一声吩咐,女人们端着一盘盘菜鱼肉走上桌,招弟也端着茶壶,乖巧地弯着腰,先给老板斟上满满一杯热茶。
杯盏交错,酒声喧闹,村长家的院子热得像一口大锅。
“来,老板,我敬您一杯!”
“对对对,您可得多喝点啊,我们村自己酿的酒,地道!”
酒瓶一开,香辣的酒气瞬间溢满院子。
村长端着杯子满脸堆笑,一连给老板敬了几杯。
周围的村民也都蜂拥而上,你一言我一语,场面热闹到极点。
企业老板只是淡淡笑着,举杯喝了几口,神态不急不慢,仍旧气度自若。
可在场的村民看来,他每一个举动都带着威风,仿佛能决定整个村子的未来。
“要真能把厂建在咱村,这可真是祖坟冒青烟咯!”
“咱们这儿的地,可得好好谈价钱。”
低声议论此起彼伏,眼神或羡或妒,都落在老板身上。
桌角,招弟低头斟酒,眼神却悄悄扫过哥哥。
哥哥脸上泛红,趁着酒劲越发得意,眼神总往村长小女儿那边飘,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招弟心口一紧,心脏“砰、砰、砰”直撞,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手心冒出一层细汗,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她努力压下那股慌乱,却发现呼吸越来越急促。
——那包春药,她一定要用在这个城里来的老板身上。
他年轻、气派,浑身都和村里的男人不一样。哪怕只是坐在那里,举杯饮酒的姿态,都让她觉得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