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还真有人找上门来合租了,居然还是一个小美女。

初次见她,一眼过去就感觉她白白嫩嫩的,好养眼。可往细了一看,却又看不出究竟是哪里好看、哪里漂亮。

我本来还愁招租的事没着落,一见是这么个养眼的姑娘,兴头立马就高了,赶紧侧身让她进门:“快进来瞧,屋子不算大,但我都收拾过了。”

没成想她刚进客厅,眼睛就亮了,笑着点头:

“这客厅多好啊,采光足,沙发看着也软,以后待着肯定舒服。”

接着我领她看厕所,她又夸瓷砖擦得真干净,比她之前看的几家都舒服。

我听着这话,自己都有些汗颜了,在心里不停的嘀咕…

真有这么好吗?我住这里这么久怎么没发现呢?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了…某些人的品味爱好也许在别人看来真的是不可理喻吧。

不过这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我管她这些干什么?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空间小但性价比高”的说辞,这下全用不上了。

直到推开那间厨房改的小房间门,我才又提了心。里面就摆得下一张小床和一张旧书桌,连转身都得侧着,窗户小得像块补丁,光线也暗。

我刚要开口解释,她却先一步走进去,转了圈后回头冲我笑:“哇,这就是我想要的地方!”

“啊?”我愣了下,没跟上她的思路。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攥了攥袖子:“我这个人有点社恐,最怕跟人打交道,宿舍人多总觉得不自在。你这儿地段好,又不会碰到太多同学,这小房间也刚好够我用,太合我心意了。”

我彻底松了口气,搓着手说:“满意就好!那咱们就定下来?”

她点点头,刚要应声,却突然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租金方面…”

该来的还是来了!前面夸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好话,肯定就是为了现在吧。虽然你是个美女,但我也不会放弃原则的。

最多给你便宜200。

“我觉得600有点…”

“呃…要是嫌…”

“600有点少了…这么好的房子,还有你这么帅的室友,只给600太委屈你了。我要给你1000,不,我给你2000!”

啊??!!!!!

我猛地一瞪眼,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手还僵在半空想抓住点什么。

可下一秒,暖光色的灯光晃了晃,墙上老挂钟的“吱吱”声也变得模糊。

我眨了眨眼,入眼只剩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漏进的路灯光,照着天花板上熟悉的霉斑。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半…

………

我没再多想,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转身回了房间。躺到床上没几分钟,困意就裹了上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身在何处…

像是忘了时间,忘了地点,连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都记不清了。

只模模糊糊觉得,我在等什么——是在等一个人?

还是在等某件事?

或是在等某个即将发生的瞬间?

我想不明白,脑子里空空的,像被一层雾裹着。

这里没有冷,也没有热。

没有风掠过皮肤的触感,没有光落在眼里的亮,连一丝声音都没有,静得让人发慌。

好在我还能看见,可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没有半点颜色,只剩灰蒙蒙的一片,分不清天和地的边界。

就在这时,不远不近的地方,那片灰蒙蒙里,好像动了一下。

是一个人。

那人正慢慢朝我靠近,步伐很轻,轻得像没沾着地。

我盯着她看,想看清她的模样,可无论怎么努力,视线都像隔了层毛玻璃,只能看出个模糊的轮廓,连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辨不清。

心口突然泛起一阵不舒服。

不是喘不过气的憋闷,也不是疼,更不是酸或胀——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轻轻贴在心上,软乎乎的,却又带着点扎人的细刺,让我莫名觉得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越来越明显,像有只小虫子在心里爬,让我待不住,想往后退,想躲开那慢慢靠近的人影。

可脚像被钉在了原地,怎么也挪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离我越来越近,心口的不自在也越来越重,连呼吸都跟着慢了半拍。

我张了张嘴,想喊出声,想问“你是谁”,可喉咙里像堵了棉花,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那人还在靠近,模糊的轮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是头发?

还是衣角?

我没看清,只觉得那瞬间,心口的不自在突然变了味,多了点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像在哪里经历过?

……

三天后,我发在69同城上的招租广告,依旧没收到任何询问。

从最开始的600,降到500,再降到450,价格一压再压,留言栏却始终空荡荡的,连个问“房子还在吗”的人都没有。

我的信心也跟着一点点磨没了,明明知道大概率没人来,却还是没把广告撤下来——就当留个念想,总比彻底断了希望强。

这三天,我还是照样出去找日结的活干。

没有固定的地方,哪个工地缺人、哪个兼职价钱高,就往哪儿去。

扛钢筋、搬快递、给餐馆洗碗,累了就找个树荫歇会儿,啃个馒头喝瓶凉水,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回到出租屋,要是赶上活儿少歇得早,就只剩无聊陪着我。

游戏点开又关掉,屏幕上的画面没半点吸引力;翻遍手机通讯录,除了王阳,也没别的能说上话的人。

点开和他的聊天记录,往上滑全是他发的招工广告,还有几条他跟我炫耀新女友的消息。

想找他聊两句,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又缩了回来。

他现在是苏大的学生,还新交了女朋友,忙着上课、约会,哪有功夫陪我这个无业游民闲聊?

就算找个“让他还钱”的借口,想拉他打两局游戏,话到嘴边也觉得说不出口——总觉得自己这样,像在打扰他的好日子。

最后只能把手机扔在一边,坐在沙发上抽闷烟。

打开手机里珍藏的网站,想找两部片来过过眼瘾,适当放松一下。

可是翻来覆去的总觉得什么都不好看,还记得以前第一次接触黄片,里面各种萝莉御姐,黑丝制服的片子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身为处男的我大受震撼!

当天夜里就把宝贵的第一次交给了我的右手。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看什么都没劲,我平时看得也不多,还没到审美疲劳的地步吧。

我也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见了漂亮女人也会喜欢,也有正常的生理反应,可我怎么就提不起精神呢?

想来想去…最终也只给了自己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也许,我真的是一个人待太久了,以前能满足我内心世界的东西,在这种寂寞的条件下,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也或许是知道王阳都已经有了女朋友,他有香香软软的萌妹子陪他,而我却只能窝在出租屋里看黄片解闷。

这种落差感让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可是日子总还是要过的,无论现实有多难熬,时间是不会等人的,世界也不会因为我有什么改变。

自从老爸跑路之后,我都已经一个人咬牙撑过三年了。

不过我也不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去,靠打零工维持生计。

每次王阳和我提起苏大怎样怎样时,我都羡慕得不得了,可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每次路过苏大时,看见同龄人都成双成对的结伴出来,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自己也有点存款,想着以后能去报个成人高考,就算不能上苏大,我也想去上学,想和别人一样。

想来想去,又想到刚涨的房租上去了,以前每个月只交800,现在要1500…

头都大了…

第二天一早,我把主卧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旧T恤、用坏的充电宝、攒了半箱的饮料瓶,该扔的直接塞进楼下垃圾桶;常穿的外套、舍不得丢的旧课本,就用纸箱收着摞在角落。

折腾了一上午,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主卧,总算空出了像样的空间。

接着揣上两百块钱,往二手市场跑。

在满是灰尘的摊位里转了两圈,终于淘到张八成新的单人床,跟老板砍到一百五,雇了个三轮车拉回出租屋,稳稳摆在小房间里。

之后又把自己的被褥、枕头、日常用品一股脑搬到小房间,挤归挤,但看着收拾干净的主卧,心里倒松了点劲。

我拿抹布把主卧的桌子、窗台擦得锃亮,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对着墙面、床、书桌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确保照片里看着宽敞又舒服。

重新打开69同城编辑广告,这次要租的不再是厨房改的小破间,而是“宽敞舒适主卧”,价钱也往上调了调,改成800块一个月。

点发布的时候,我摸了摸小房间的墙——委屈自己挤点没关系,只要能尽快找到合租的人,房租压力能小一点,就值了。

果然不出两天就有人上门,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生,看着像苏大学生,也像早早辍学打工的。

他看了两圈同意合租,却只肯出500块,一番拉扯后不欢而散。

手机上问的人倒不少,可一听说要爬六楼,都没了下文。

几天后王阳又打电话,约去上次的小火锅聚餐。

我有点纳闷:“你一个学生,家里也不富裕,哪来的钱总在外头开销?”

他嘿嘿笑:“这次一分钱不用花。”

“你吃上软饭了?你女朋友是小富婆?”

“她跟我一样都是普通学生。”

我追问原因,他只说“来了就知道,今晚有人买单”。

那就去呗。王阳这阵仗倒真勾了我的好奇心。

他说有人买单,指不定他带了人,说不定他女朋友也在。

我翻出衣柜里那件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的牛仔外套换上,稍微收拾了下,才往火锅店走。

晚上七点多到地方,远远就看见王阳在角落靠窗的位置朝我挥手:“晨哥,这儿!”

我走过去一瞧,小桌子旁除了他,还坐着两个女孩,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

其中一个是他女朋友,跟照片里一模一样:皮肤白白的,留着齐肩的中长发,发尾微微卷着,穿了件浅粉色的连帽卫衣,领口露出一小截白色的内搭,看着软乎乎的,确实是个萌妹子。

另一个女孩我不认识,瞧着也是学生模样:梳着低马尾,碎发贴在脸颊两侧,戴了副圆框的浅棕色眼镜,眼睛亮晶晶的。

身上穿件鹅黄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搭了件白色的娃娃领衬衫,手指上还捏着个小兔子形状的钥匙扣,跟李雅一样,看起来也有点萌萌的。

王阳拉着我在他旁边坐下,对面正好对着两个女孩。他先指了指身边的女朋友:“晨哥,这是李雅,我跟你说过的。”

又转向另一个女孩,“这是李雅的室友,钟琴。”

王阳转头冲两个女孩笑,手还搭在我肩膀上:“跟你们说,这是我高中铁哥们,陈晨——耳东陈,旭日东升的晨。”

他话头一拐就开始吹:“晨哥高中时候成绩贼好,当时追他的女生能排半条街!后来人志向大,自己出来闯,现在在苏城创业!”

说着还拍了拍我胳膊,“你们别看他穿得普通,他这人最不在乎这些虚的,心里热乎得很,典型的老好人。年少有为、心地善良还温文儒雅,说的就是他!”

我听得脸都快烧起来,手在桌子底下攥着衣角,拼命压着嘴角的弧度,生怕露出尴尬的表情。

心里把王阳骂了八百遍,可转念一想——这饭有人买单,就算要算账,也得等吃完再说。

只能硬着头皮冲李雅和钟琴扯了扯笑:“别听他瞎吹,就是混口饭吃。”

李雅和钟琴都被王阳这番话听得愣了愣,眼神齐刷刷落在我身上,满是好奇。

李雅只是抿着嘴笑,没多说话;钟琴倒先开了口,声音轻轻的,还带着点腼腆:“我觉得挺好的呀。”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是夸王阳说得好,还是真觉得我像“创业的老好人”,正琢磨着怎么接话,王阳突然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晨哥,没糊弄你吧?上次跟你说的事还记得不?钟琴是李雅室友,我回去为你这事可下了不少功夫,今天总算把人约出来了,你看看怎么样?”

“什么?”

我心里惊得咯噔一下,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没拿稳,但脸上还硬撑着那抹早就僵了的笑——到底是该惊讶,还是该装淡定,我自己都懵了。

这瞬间倒突然想通了,王阳说的“有人买单”,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四个人坐下来吃饭,锅里的毛肚牛肉煮得卷曲,香味飘得满桌都是,可我没吃几口。

不是没胃口,就是心里有点乱,总觉得这事儿来得太突然,连嘴里的肉都没了滋味。

明明是好事,王阳帮我约了钟琴,对面还是个软萌的妹子,可我就是心不在焉,既没心思琢磨锅里的菜,也没敢多跟钟琴搭话,只能跟着王阳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

中途李雅还贴心的劝王阳少喝点,王阳倒也听话,真就没再添酒,我俩一人一瓶就停了。

饭桌上大多是王阳和李雅在聊,从学校的课说到周末去哪玩,钟琴偶尔插两句话,声音软软的。

我坐在旁边,像个局外人,只能默默夹两口菜,再抿口酒,存在感低得像空气。

本以为这顿饭就这么结束,我正准备起身告辞,钟琴却突然抬头看向我,手指捏着手机:“那个……能加个微信吗?”

我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赶紧掏出手机递过去,连说“能能能”。

就这么稀里糊涂加了微信,又稀里糊涂的去买了单,最后目送他们回学校。

我掐了掐自己的脸,感觉一切好不真实…

直到我回到出租屋,才如梦初醒,给王阳发了个小红包过去。

“好兄弟!”

王阳回了我一个狗头表情。

晚上躺进被窝,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点开钟琴的朋友圈。

里面大多是苏大的照片,偶尔有几张和朋友的合照,她站在中间,嘴角弯着浅浅的笑,眼镜滑到鼻尖,透着股憨乎乎的可爱。

糟糕!这不会就是心动吧?

想找她聊天,手指在输入框上悬了半天,又缩了回来——总怕先开口会显得唐突。

可转念一想,是她主动要的微信,我总不能一直躲着。咬咬牙发了句:“今晚吃的怎么样啊?”

消息发出去,我盯着屏幕等了半小时,没等来回复,连对话框都没显示“已读”。

我拍了下额头,暗骂自己没分寸,又给王阳发消息问情况,结果他也没回。

心烦意乱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安慰自己:不回就不回,多大点事。

没想到隔天一早刚醒,手机就震了。点开一看是钟琴的消息:

“啊啊啊抱歉!昨晚回去就没看手机,不知道你这么晚还发消息。”

“其实我昨晚也没吃什么,不过和你们一块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盯着消息立马回:“没事没事,我也是随口问一句。你们苏大平时课多吗?看你朋友圈发的社团活动,还挺热闹的。”

她很快回复,字里带着点软乎乎的好奇:“课还好,就是周末社团会组织去公园做志愿,挺有意思的~你平时不忙的时候,会去苏城哪些地方转呀?我除了学校,都没怎么逛过呢。”

我看着屏幕顿了顿——她没提“打工”,只问我平时的去处,显然还记着王阳那套“创业”的说辞。

聊了两天后,我心里犯了嘀咕:总不能一直瞒着,要是以后真熟了,她知道我是骗她的,反而更糟。

于是某天晚上,我犹豫着发了条消息:“其实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我没在创业,就是在外面打日结工,搬砖、送快递那种。王阳之前是为了帮我撑场面,才那么说的。”

消息发出去,我盯着“正在输入”的提示心都悬着,想着要是她觉得被骗了,就算做不了朋友也认了。

没一会儿,她的消息弹了出来:“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在做什么项目呢~不过这有什么呀,靠自己双手挣钱,比什么都靠谱。”

紧接着又发来一句,“我觉得一个人怎么样,又不是看他在做什么工作,是看他这个人靠不靠谱、心热不热。之前吃饭的时候,你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会主动帮王阳递纸巾,还把靠近过道的位置让给我们,细节里就能看出来你人很好呀。”

看着这话,我心里一下松了,连带着鼻尖都有点发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介意我的处境,还能注意到这些小事。

从那以后,我才敢跟她聊真的,说工地上的累、房租的压力,她也会跟我说专业课的难、室友间的小趣事。

后来约着线下见面,第一次还是去那家小火锅店,她点了番茄锅,我帮她剥鹌鹑蛋,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比锅里的汤还暖。

一来二去三个礼拜过去,我心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也能感觉到她看我的时候,眼神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于是咬咬牙,约她去苏大旁边的西餐厅——想跟她确认关系。

她一开始还婉拒:“别去那么贵的地方啦,随便吃点就好。”

我没松口,偷偷订了位置,付定金的时候肉疼得厉害,但一想到她的笑脸,又觉得值。最后她拗不过我,还是同意了。

约会那天,我特意把压箱底的西服翻出来熨平整,又去理发店剪了发型,穿上擦得锃亮的小皮鞋;见到钟琴时,她也打扮过了——化了淡淡的妆,嘴唇涂了浅粉色的口红,穿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走路轻轻晃,比平时多了点温柔,看得我心跳都漏了半拍。

西餐厅的暖光裹着牛排的焦香漫在空气里,我和钟琴对面坐着,话题从苏大的课表绕到她最爱的奶茶店,又聊到我之前在工地见过的晚霞——我说那天的云像烧起来的棉花糖,她听得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插一句“真的吗”,声音软乎乎的。

她用刀叉切牛排时,动作有点慢,细白的手指攥着刀把,偶尔抬头看我,眼神撞在一起,又会赶紧低下头,嘴角却偷偷勾着。

我把自己盘里的煎蛋推到她面前:“我不爱吃这个,你尝尝?”她愣了愣,小声说了句“谢谢”,叉起蛋咬了一小口,脸颊微微鼓着,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后来聊到她社团组织的志愿活动,她说起帮老人读报纸的事,眼里带着认真的光:“有个奶奶总跟我讲她年轻时候的事,特别有意思。”

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映着桌上的烛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又红了脸,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指尖在杯壁上轻轻划着圈。

气氛慢慢暖得发甜,连窗外的夜色都好像柔和了不少。

菜快吃完时,我攥着餐巾的手沁出了汗,心里的话在喉咙口滚了好几圈,终于壮着胆子开口:

“那个……今晚要不就别回去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得想掐自己——会不会太急了?

果然,钟琴的脸“唰”地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尖,她赶紧低下头,搅着南瓜汤的手都慢了半拍,半天没吭声。

我心里发慌,赶紧找补:“我不是那意思,就是……你之前说没怎么逛过校外,晚上街上人少,咱们可以去河边走走,吹吹风也挺好的。”

她这才慢慢抬起头,睫毛颤了颤,嘴唇动了动,像是正要点头。

可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越过我的肩膀,僵住了,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慌乱。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

“苏老师……”

我猛地回头,视线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个格外年轻的女人,身上像是有种特别的气韵,明明安安静静站着,却让人挪不开眼。

她穿一件浅香槟色的雪纺衬衫,领口松松敞着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细腻的锁骨,衣料轻软地贴在身上,悄悄勾勒出柔和却不张扬的曲线;下身是条高腰黑色直筒裙,长度刚过膝盖,裙摆垂得规整,没有多余的晃动,更显身姿利落又温婉。

长发没扎,长卷发松松披在肩头,发梢带着自然的弧度,几缕碎发贴在脸颊,添了点慵懒;鼻梁上架着副细框黑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很亮,却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就那么静静看着我们,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里,藏着点不自知的软。

她手里拎着个小巧的黑色皮质手包,手指修长干净,垂在身侧时轻轻贴着裙摆,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可周身那股清冷又柔和的感觉,像一层轻轻的引力——明明没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却让人忍不住想多瞧两眼,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跟着慢了半拍。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