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梦。
起初梦是正常的。
他站在会议室门口，抱着资料，穿着平整的西装，内里贴身的衬衫一丝不乱。阳光从百叶窗斜斜地打在地上，干净、安静，一如往常。
可当他推开门时，却发现里面安安静静地坐着——周渡的朋友、他合作的客户、上级主管、甚至还有他大学的老同学。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他看来，不是那种点头寒暄的礼貌，而是带着一种……“知情者”的玩味。
桌上摆着台平板，屏幕亮着。视频正在播放。
画面中，他跪着。双膝贴地，手撑着地板，尾巴还摇晃着，身下那枚锁在微光中晃动，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会议室里异常清晰。
——那是那天晚上他亲口说出的句子：
“今天的我……也是你的。”
声音一字一句地重复播放，像恶魔的催眠。
他想冲上去关掉，却发现自己动不了。脚像被钉住，身体僵硬得动弹不得，只有脸在不断发烫，呼吸变得紊乱。
“这是他自己说的吧？”有人低声说。
“看不出来啊，白天还挺正经。”另一个笑出声来。
他的主管推了推眼镜，摇头笑道：“哎，精英男呢，结果是这种玩法。”
周渡也在，坐在最末位，翘着腿，嘴角微微勾着：
“你不是怕我发出去吗？我也没发，只是——大家自动看到了而已。”
澜归喉咙紧绷，说不出话。他想吼，想夺门而出，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录像还在放。
而下一个画面——
是他坐在床边喘着气，解裤头时锁被撑开的痕迹清晰可见，他眉眼是欲望里带着一丝屈服的红。
那是他从来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的样子。
可现在，全世界都看见了。
——他猛地睁眼。
夜还没亮，房间一片黑。呼吸急促，后背出汗，喉咙干涩，整个人像从溺水中爬出来。
手机屏幕安安静静地躺在床边，黑着。
他颤着手点亮。
没有消息。
没有录像。
没有任何人群发的分享。
可那句声音还残留在耳边，怎幺也甩不掉：
“你不是怕我发出去吗？”
他把脸埋进掌心，心跳混乱，胃里翻涌出说不清的羞耻与兴奋。
那根尾巴就在床头抽屉里，静静躺着，像一个未爆的定时装置。
他不知道，梦里那段录像，到底是他幻想出来的——
还是，她真的有，且随时能播给别人看。
他怕、他挣扎、他否认，但最后还是慢慢闭上了眼：
——她掌握着遥控器，这点，从来都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