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手牵着手离开了,留下一群人在风中凌乱。
兄妹乱伦?!
真的在一起了?!
不是说东方人比较保守吗?!
没想到看起来正经又禁欲端正持重的卫爻同学是这样不在意世俗的人。
不对,卫爻同学不是有女朋友的吗?
他们在一起了,他的女朋友该怎幺办?
吃完饭,卫爻又压着景筝在沙发上亲吻,景筝往他腰胯下探,重重掐住他半硬的性器,有恃无恐地说道,“我来月经了哦。”
“我知道,我闻到你身上淡淡的铁锈味道了。你来月经第二天肚子会不舒服,明天上课的时候,不准在贩卖机买冰咖啡喝。”
“你管好多。”
卫爻静静看着景筝,有些提心吊胆地暗自捏了捏手指,发现她下面没有接‘你管好多,分手!’这种话,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月末是景筝的生日,卫爻早就为景筝准备好了生日礼物,提前一周,他就询问她是在外面吃,还是为她准备喜欢吃的饭菜。
女孩说在家里吃,还点名要吃很多她喜欢吃但并不算健康的食物。
以往,她是不能一下子同时吃那幺多不健康的食物的,不过,是她生日,卫爻也就做给她吃了。
她生日当天,卫爻请了一下午的假,回家给她做生日大餐。
景筝则在教室里面上周五的最后一节课。
卫爻抱着景筝回来看到一桌子她喜欢的食物会很开心的期待,做了一桌子的食物。
他想,她心情好的话,还会揽住他的脖子,奖励给他一个甜甜的吻,那与他主动要来的滋味是不一样的。
五点多钟的时候,卫爻将食物温着,换好衣服,准备去接她回来,这时,他收到了景筝的消息,[小组成员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非要请我吃饭!现在去餐厅的路上,可能没办法回来和你一起过生日了。]
卫爻盯了这条消息一分钟。
[嗯,我知道了。]
[你不生气?]
怎幺可能不生气……
[快结束了提前告诉我,我去接你,我等你回来吹蜡烛许愿。]
[哦,好哦!]
漆黑的安静的公寓,食物的香味一点点散掉。
卫爻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的方向,安静地等女孩回来。
突然,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声,屏幕亮了起来。
卫爻拿起手机,发现是他实验室的师兄的消息。
[卫!你的妹妹是今天生日吗?]
[怎幺了?]
[我看到餐厅里面有一个女孩和你的妹妹长得好像啊,她正在过生日,旁边有一个和你身形很像男生和她看起来有些亲密,我还以为是你,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和你打招呼,他回头和我对上目光,我发现那不是你。]
[有照片吗?]
那边很快发了照片。
餐厅里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女孩和她的旧相识肩并着肩并排坐着,靠得很近。
那个旧相识还歪着脑袋,凑近她说些什幺,女孩眼睛弯弯,含着笑。
多幺和谐而美好的画面啊,谁都不忍心破坏。
可是卫爻的心却支离破碎,空荡荡的胃部和喉咙都泛着灼烧般的窒息感。
他微微俯身,按着胃部,手撑着墙缓缓走向卫生间,仓促关上门,踉跄来到洗手台那里。
他低下头,手掌紧握着洗手台白色瓷砖冰凉的边缘,因为太过难受,手背上的青紫色血管突了出来。
胃是空的,喉咙和腮帮又是酸的,卫爻微微张口,每一次的吞咽,都像是生吞一小块微波炉烤过的馒头,尖锐生涩的渣屑将脆弱的喉管硌得刺痛无比。
他低着头,什幺都吐不出来,反而胃里分泌出的透明酸水让喉咙深处火辣辣的痛。
这时候卫爻才发觉,几近窒息的呕吐感是心理的,而不是生理上的。
他打开水龙头,手心捧住水,往自己的脸上泼,好久,如被太阳曝晒过的恶心感才缓解了一点点。
卫爻擡起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他头发被打湿了,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
眼睛是红红的,带着水光,模糊成一片,聚不上了焦。
可当脸上的水不再冰凉,变得温热温吞,胃里的灼烧和恶心又开始出现了,他捂住胸口闷闷干咳了好久,直至咳到心脏震痛,头昏目眩。
景筝提前告别的那群人,回到家,推开门,却发现客厅里面黑漆漆的,她把灯打开,发现依旧没有人。
是等着急了,睡着了吗?
可是这也不算晚吧,她就在那里呆了一个小时就回来了,现在也才八点多钟。
可能还是感到了心虚,她抿了抿唇,把手中的礼物放下,去找卫爻。
卧室里面没有、书房没有、花园也没有……
那究竟在哪里?
景筝推开了卫生间的门,看到靠着墙,一腿屈起,蜷缩在洗手台旁的青年。
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湿湿的,灰色毛衣的衣领也湿了一小片。
怎幺了?
景筝心脏莫名其妙变得酸酸的,蹲下来,戳了戳卫爻的手背,“你怎幺靠在墙边,不冷吗?”
卫爻擡起头,一言不发看着她。
景筝双手握住他的手,试图将她拉起来,“快起来呀!别呆在这里了,你吃饭了吗?我们去吃饭吧!再不吃饭都要凉了吧。”
可是不仅没有将他拉动,青年还将她拽进了怀里。
卫爻一手按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腿骨。
女孩只能倒在他的怀里,弯着颈骨埋在他的肩膀上。
他低下头,能够透过她白皙透明的身体看到她炙热血液的脉络、能够透过他肋骨震动的次数感受到她的心跳。
她的血液是鲜红的,她的呼吸是清澈的,像是深春的山茶花。
“为什幺要对别人笑?”,卫爻轻轻问道。
“什幺?”
“今天有谁和你一起过生日了?”
“四个女生朋友,你都见过,对了,还有巫云岫,我那个旧相识,你还记得嘛?凑巧在餐厅遇到他了,他一个人,看到我们在过生日,就主动凑了过来祝我生日快乐。”
“嗯。”
“但是我想着你在家等我呢,我就告别她们赶快回来了,巫云岫还要送我回来呢,不过我没同意。”
和朋友好好吃着饭,不知道他怎幺突然冒出来的,其中一个女生还和他认识,邀请过来他一起为她过生日,真是阴魂不散。
那个巫云岫果然问她为什幺没回过她消息了。
幸好她只是拉黑了他,没有删除。
景筝笑着说谎,“你发消息了吗?我没收到啊!有可能是我的手机吞掉消息了,它用了一年多,一直有这个毛病。”
巫云岫也不好拆穿她的谎言。
因为一旦说开了,他们就连表面朋友都做不了了。
卫爻紧紧扣住景筝的后颈,低下头,将脸也埋在她的颈窝里,“阿筝,我们明天好好聊聊好不好,你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才让你产生分手的念头,我会改的,我不想和你分手。”
“……”,景筝紧紧咬住唇。
不想聊。
不想沟通。
她怕剖开自己的心脏给他看了,他就会明白她有多自私可恶,有多幺不值得不爱,那时候的下场还会是失去。
她一直觉得,爱情是她拥有过的最美妙的东西,她所有的美德都依附于它。
它让她第一次真切可感地融入这个世界了。
在此之前,她就像是生活在水晶球里的公主,好像与任何人都隔着一层难以触碰彼此的玻璃。
她厌恶一切俗气琐碎之物,连作文里的遣词造句都要用高雅的词语,然后得到语文老师词藻堆砌、毫无情感的评价。
有了他,她才第一次感受到日复一日的活着原来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她才第一次拥有了寻常人的秉性。
做人好难啊。
好像除她之外的每个人都比她更适合做人。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置于一种愉悦欢快的情绪之中,可同时,她又会感受到一种近乎耻辱的情感。
狂热的占有欲充斥着她的心,嫉妒、恐慌与恨意,这些模糊的念头交织在一起。
她在强烈渴望完完全全占有他,或者是离开他,以终止这种渴望的两极之间摇摆。
坦白说,她更情愿在他看穿她之前与他分开。
相较于失去他,得知他不再那幺爱她,更让她难过。
一旦和他沟通,他就能够看清楚她是什幺人了!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