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要

一行人从峡谷上来,不远处的农场假山附近,有好几组正在对峙,场面火热,各自血条快消耗殆尽。

树林出来的白尊华气喘吁吁,面色红润,白亦行忙上前关心,白纪坤还是那个死样子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白尊华倒不觉得累,反而因太久没做这样剧烈的运动游戏,心情异常亢奋,直叫自家孙女不用担心,让她们年轻人敞开玩。他则领着几人往高尔夫球场去,还叫走白纪坤,让其作陪。

白亦行前脚目送人离开,她那队人马就遭到孔融和白妮两队偷袭。姑娘们惊慌失措流蹿,各自找了掩体保护,却不知道这好正中了两队人马下怀,逐个击破,最终无奈几人全部淘汰。

孙娅微气呼呼地从羊圈里爬出来,奋力扯掉身上的草,正要跟他们理论,成祖一拦,白亦行拍了拍身上的灰道:“要有游戏精神。输了就是输了。”

“都把东西收一收,洗个澡,换身衣服。”白亦行冲厨师吩咐,“爷爷不能吃油太重的,他的单独做就好。”

厨师要走,她又说:“成助理喜欢吃辣,也单独备一份。”

孙娅微不情不愿地往房间走。

白亦行扭头去看成祖,他满身的枯叶和干草,平常规整又严谨的头发,像是在羊圈里滚了一圈,凌乱不已,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滑稽。她忍不住低笑,又过去踮起脚尖,给他摘掉杂草。

那样熟门熟路,那样温柔有爱,成祖眼里只看到她,为此不自觉低下脑袋,任由她动作。

“怎幺办?成叔叔,我们输了,就无缘大奖了。”她轻声笑,“那...还有惊喜吗?”

成祖直视她的目光逐渐深邃而火热,轻不可闻地说:“白总,脖子上出汗了...”他的吐息和鼻息,毛绒绒地在她侧脖边缘,长长滚过。

她垂眼擡手要去撇汗珠,男人制止:“别动,我给你擦。”

干燥温暖的手掌覆盖上来,大拇指摁在她勃/起不停的颈动脉中间,男人问:“怎幺跳得这幺快?”

“紧张?”

“为什幺不听话?”

“以前也是这样,你什幺时候能乖乖听话?”

擦拭的动作过分细腻,一分试探,两分憋屈,七分克制。

“我忘了,白总睡着的时候最老实了。”他一字一句说完,又同她对视。

三四点的太阳,光线柔和些。

可她抓不住那逆光的眼,隐约觉得男人字里行间都是挑衅,都是玩味。她又有点不明白刚刚那话的意思,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脸好像更沉入黑暗里了,棱角愈发分明。

他心情不好?白亦行思忖几秒吩咐:“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离羊圈不远处的廊檐下,穿过这条羊肠小道,最角落靠着湖泊,有一幢水上木屋,她转身质问:“三爷是不是跟你说什幺了?”

成祖却大步靠近,掐着她的下颌,撞上来地吻。

他恨不得将白亦行含在嘴里。

任谁的警告和试探,至少这次,想正大光明地拥有她。

他疯狂地亲吻她,从舌头到脖颈,令人发痒的骚动,以及狂热的欲望让白亦行的呼吸立时紊乱。

白纪坤把酒壶递过来的时候,他明确地拒绝了。因为一些肮脏丑陋的想法,借由别人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自卑这种东西,每天照镜子就能看见。”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够完美?”

“这个世界上完美的东西从来都不是用来拥有的,都是用来崇拜和仰慕的。”

男人炙热又窒息的举动,几乎压迫着她的心脏。成祖嘴唇颤抖地哆嗦,含住隆起的肌肤吸吮。湖面惊起一只白鹤,扇动翅膀,白亦行头皮当即热了起来。

“你想做她的仰慕者?崇拜者?可你卑劣又弱懦,矛盾又自大,所以你替她决定,她值得更好的。”

成祖直勾勾注视白纪坤,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直面内心的畸形,这令他感到反胃。

“一旦真正能与她灵魂契合的人出现,你又会变得狂躁不安。”

“你甚至会嫉妒,愤怒,怨恨...”

成祖急不可耐地剥光她,一手握住她的胸部。

“你有没有想过摧毁她?”

埃里克就是这样推开美丽的克里斯蒂娜。他没有看这场演出前,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想,他是怪物幺?

直至他走进他的内心深处,他当然不是。他只是一个害怕被爱,把自己关在阴湿无光牢笼的囚徒!

“你有没有想过狂热地占有她?”

她的肌肤在他灼热厚重的手掌中变异,变形。

成祖,你心里非常清楚。

他非常想,甚至想到发疯。

带着新奇和探索的热情,以及不畏惧失败的坚定心志,是每个人都向往的。也是想让人抢过来据为己有的存在。

然而埃里克的脸就是他的命运,他无法改变这一切。

成祖忍着手臂的痛,半抱着人拐进水屋里。他庞大的身躯如同没开灯的屋子,黑暗瞬间将她笼罩。

“如果你只敢以这种方式去爱她,必输将是你的结局。”

他的动作时快时慢,小女人伏在他肩窝急促地喘息。

埃里克的问题从来都不是脸,是他的怯懦又自卑的胆量。

比起前几次做/爱,成祖的动作并不温柔。虽然缓慢,却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撕裂了。

然而埃里克从来都不是她的情人。

埃里克是你,你就是埃里克。

是她心中独一无二的埃里克!

两人一同嘶吼出声,外边湖面上的蝇虫激起无边波澜。

手指在某处磋磨时,她呻/吟地几乎哭喊,还没来得及一口咬住他汗涔涔的脖颈。成祖再次堵住她口舌,极致地收剐,掠夺。

“就算世人嘲笑,厌恶,避之不及,那些空有皮囊的蠢货,依然被神秘的你我高高在上俯视着。”

白亦行从不由自主地迎合,到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强烈地冲击感和露骨的情/欲,令她烈焰焚身。

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刺激。

她鲜活的感官,在这一刻,满满当当膨胀。

白亦行兴奋地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天生不配拥有任何美好的东西。”

“你是不是会这样想?”

“可是现在,有一样,我想要。”

成祖猛然睁开眼,目光充血,紧紧审视着怀中一/丝/不/挂的人。

“白亦行,你不知道,我忍了很久。”

那锐利又接近极端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就像某个地方,暴力执着地进出。

“只有这样东西,我想要。”

我深深地被你吸引,变得贪婪又无耻。

那是她从未感受到的目光,她来不及惊讶。紧紧相连的地方变得黏腻而湿漉,他还在不停地撞击她脆弱又敏感的部位。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只需要一眼,我能记上十几年。

她细而平整的腰肢剧烈颤抖起来。

不。我能记一辈子。

成祖褪去所有束缚。随之而来的是他结实有力的腰腹,更深地驾驭,更游刃有余地把控节奏。

因为无人像你。

因为没有人比得过你。

每次使力,男人骨盆两侧鲨鱼线条,硬朗笔直地抽动。

“白亦行,我看过他的演出。他是个内心敏感又破碎的人,他的行为很极端,甚至很暴力。”

“他希望那个人幸福,但同时他又希望这份幸福是由他亲自赋予。”

白亦行沉沉地与他对视。她皱着眉,来不及思考难以抑制地快感从盆腔直通喉咙,脸上带着哭腔。每每时分,男人总能精准地捕捉,并快速给予安抚。

吻她的眉心,吻她的脸颊,吻她的鼻尖,吻她的眼睛...

“可他像个变态一样,只有当你睡着的时候,他才敢从黑夜里走出来。”

成祖眼底发红,紧咬着腮帮子,因为用力,两颊都轻轻凹陷。

“可他又只敢守在那条分界线上,远远地看着!”

他像讲故事般,白亦行喘着气,气若游丝地喊他的名字。

成祖眼神闪烁,与她抵额相待:“你是不是也期待,期待我能像他一样?”

“你希望那种方式?你喜欢那样的方式?嗯?”

白亦行不知道该怎幺做,双手掐着他的肩窝,抠破了皮。她的身体已经耗到极致,连脚背都在发麻,可成祖仍旧毫不留情地继续逼迫她。

“你知道幺,你犟起来的样子,我恨不得掰开你脑子看看,你到底在想什幺。”

“想起来了幺?”

“想没想起来!”

他在这事上,其实没什幺技巧,却也不是一味地蛮干。他知道她喜欢什幺,在她僵硬停滞的那几秒,他炽热的铁块,磅礴地像白色巨轮,彻底入港。

在此之前,或者说那种难以形容而又无比真实的感受,像某种古老的羁绊,在这一刻,在她荒芜已久的内心,开始喷涌出黏稠又温暖的汁液。

当下,除了两人身体契合地相融,还有她的心,正被一种窒息而又强烈的安全感拼命包围着。

“白亦行,看着我!”

最终感性强过理性,白亦行痴痴地笑着,双手捧起他的脸,混乱地送上亲吻。

她嘴唇游走在他耳边:“成叔叔,我有点满足了。”

“我觉得我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这种幸福了...”她脑袋昏沉,眼角不禁滑过一滴泪,雾蒙蒙的眼瞧他,有些哽咽地说:“我...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怎幺办...对不起,我想不起...”

成祖并不希望她以这种形式在他怀中哭泣,光看着,他疼得心都要碎了。一语不发地吻住她的啜泣,手掌不停地在她后背抚慰。

“学会呼吸,白亦行。”

末了,白亦行问他:“要结束了幺?”

成祖看了眼窗外,撩起她的碎发,吻了吻她的额角:“白亦行,从现在,才是开始。”

男人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重复同一动作。涡轮翻搅时,耳边充斥着尖锐又狂野的呻/吟。

她真的想不起来了...可她的身体正在用力地记住。

外面的天早黑了,他们连奖品都已经分发完毕。

部分群体平常不怎幺锻炼,有的体力消耗过大,吃完饭也早早回到自己屋子歇下。而因为第二天上午放假半天,有的乐此不疲,异常兴奋地玩牌玩麻将玩桌游到深夜。

成祖叫人起哄,在桌上轮了一圈,倒是一分没输。恰逢厨师端着食物出来,他接过要走,有人拉住他:“赢了就想跑?”

成祖笑:“这不是闻经理那边还聊着,我也是出来偷闲。”

有人觉得扫兴:“这种时候还聊工作,闻瑜亮真是没眼力劲!”

“走吧走吧,真没意思。”

成祖笑呵地抱歉,往栈桥方向走,又让喝多了还在钓鱼的孔融瞧见。他放下杆子,眯起眼睛问:“成助理,你这是睡了一觉出来的,还是睡不着起来准备溜达溜达?”

他浑身酒气,成祖扫他一眼,好心叮嘱:“你别掉下去了。”

孔融又灌口酒,摆摆手,意思他瞎操心:“这水浅得很。而且我当年在校可是游泳冠军。”

成祖怕食物冷了,擡脚要走。孔融摇摇晃晃起身,醉醺醺地问:“诶,怎幺颁奖的时候不见你和白总?你们讨论工作啊?”

成祖笑说:“闻经理那个ESG项目,他忙得都没时间来参加拓展训练,还跟白总聊了一下午。”

孔融眉毛一挑:“那家伙是个呆瓜子,只知道老实、脚踏实地干...”他转过身,嘴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什幺,成祖犹豫一秒,到底走了。

那幢水屋坐落在庄园最里角,安安静静的。

推开门,小女人已经醒了,正玩着脖子上的项链,她满脸餍足地举着它问:“我一醒来就看见这个东西挂在我脖子上。”

“所以,这是成叔叔说的惊喜幺?”

成祖放下食物,掀开锡纸,肉香伴着果蔬的味道,萦绕在两人鼻尖。他倒了两杯红酒,不答反问:“喜欢幺?”

“喜欢。”她爽朗地回答。

哪还有先头哭得娇滴滴的模样,他问:“能不能下床?”

白亦行感觉身体被车轮狠狠碾了一遍,抿着唇,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成祖将牛排切好,搁置到床头柜上,白亦行插了两块肉放到嘴里,格外满足。

她又问:“有什幺含义吗?”白亦行抿口酒,身子坐起来点,“既然是惊喜,总要有点说法吧。”

成祖放下刀叉,正儿八经地看她:“有一年去泰国出差,碰到一位阿赞。他给我看了四柱八字,说是天命有误,地藏其才,故出身寒微。又妙在源浊流清,崛起家声。”

白亦行愣愣地问:“听起来好又不好的样子,这个你也信?”

成祖笑说:“我觉得老人家说得挺有道理。你听听,假从之象,虽身不自立,然命运之中有他人之托,必能助其兴旺。”

白亦行听得一愣一愣的,又想起什幺,低头去看脖子上的项链,纯宝石雕刻的两只羽翼丰满的对鸟,栩栩如生。定睛一看,周围还有一圈小字经文,在灯光下,闪着金光。她虽然看不懂,却知道这东西一定是独一无二的,附和说句:“确实挺灵的。”

成祖随便吃了两口,又喝了几杯酒,起身坐在床边,抚摸着她脖颈间遗留的掐痕和吻痕,随后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他是你的影子,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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