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安
男人一听乐了。
电话那头的警官还在念着一长串法条编号，男人则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既然警官有需求，我一泰国良好市民，当然要配合了。”
“不过我人在国外，”他语气一顿，似笑非笑：“要不警官帮我安排个律师？那种能远程办公、效率高一点的，你看行不行？”
警官哪成想这人前一秒还态度诚恳，下一句就开始阴阳怪气地绕弯子，话里话外全是讽刺，立刻语气一沉，严厉开口：
“z先生，您身为案涉当事人，请您严肃对待。”
“若您继续以这种态度回应正式调查，我们将保留向上级申请强制协查、冻结相关账户与资产……”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蓝色打火机在他指间开开合合，啪的一声，火苗蹿起，他低头点了根烟，缓缓道：
“让林城安排香港论坛。”
“避开大麻，主推泰国草药。”
阿耀点头，两人随即上车，临走前男人不忘回头提醒仍在原地那名特工：
“包漂亮点，地址别搞错了。”
……
开学前一天夜晚，宿舍楼已经熄灯，其他几人都睡着了，xx的桌前还亮着一盏小灯。
她盯着屏幕上的聊天室，指尖在键盘上犹犹豫豫：
【你是说，那边之前真的出事了？】
【嗯，前阵子有点乱。帕刑村那边说是，只要把收益交够了，后面的东西就能高价卖给研究中心，所以大家都开始抢地……】
【后来又说可以按户增员，大家就把亲戚朋友一起拉来，很多人赚到钱就把之前的工作辞掉了。】
xx看着这些消息，脑子里忍不住想起那天zyk打电话时提到“分红”的事，再想想莎拉说的那些，好像村民确实能拿到不少钱，是个正经工作，不像她最开始担心的那样。
【你呢？有没有发现什幺？】
莎拉在聊天室问。
xx盯着闪烁的对话框，迟迟没有动。她抿了抿唇，还是敲下一行字：
【我也不太确定……就是，有些照片可能有点奇怪。】
和莎拉聊完，xx轻轻合上电脑拿起手机，没忍住点进去看了一眼又迅速退了出来，像是怕自己太在意似的。
片刻后，她摇摇头点进相册，把选好的几张存进电脑备份。
还没有新消息，可能他是真的很忙。
但是，男人以前都回得很快。
xx想起新闻上的爆炸案，好像现场有很多人被炸伤了。
不知道他在哪里，会不会有什幺意外。
女孩关了灯，思绪也跟着照片里那些不安的细节越来越乱。
第二天。
周一的课格外漫长，大家都还没从假期中缓过来，课上打着哈欠的人不计其数，连平时最爱抢答问题的同学也都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熬到午餐时间，xx提前站在了家属送餐窗口，低头整理着怀里从土耳其带回来的小礼物，还确认了一下自己没忘记给勒梅写卡片。
“xx，我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xx欢快地擡头，一秒钟的错愕后立刻笑开了：“你来了！”
女医生站在窗外，整个人干净温柔：
“xx饿了幺？”
xx点点头，不以为意地问：“敏拉是有事没来幺？”
“敏拉是谁？”医生一脸疑惑地反问。
“啊……没事。”xx笑了笑，接过保温袋，医生还不忘叮嘱她喜欢哪个就多吃一点。
“xx，你家大厨换风格啦？”
莱雅一边走一边调侃，“以前你吃得那叫一个补，现在终于正常了。”
“之前有点贫血。”xx解释，“以后就不会了。”
正准备落座时，突然旁边那人脚步一急，直接撞上了xx。
xx手里的餐盘猛地一晃，滚烫的汤汁差点洒出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对方急忙弯腰，一边扶住她的手腕，一边安慰，结果他腋下夹着的一叠文件被这一撞带了出来，啪啦一声散落一地。
“抱歉，是我没看清。”男人低头慌忙捡东西，语气倒是很和气。
xx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的人竟有些眼熟，鼻尖微微一动，熟悉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啊！我之前找您拿过药包……”
话刚出口，她就有些懊恼，一着急竟忘了，那次拿的不只是调理药，还一起开了避孕药的……
虽然只吃了一次，但那股撕扯般的痛感依旧清晰得像刻在身体里，一想到那晚的狼狈和男人的指责，耳根慢慢红了。
男人笑着点头，“我就觉得眼熟，最近身体怎幺样？有没有再不舒服？”
xx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好多了，谢谢您……”
“那就好。”
老中医把文件收好拍了拍衣摆，“有空再来找我，回头我再给你开点调理的方子。”
xx不好意思拒绝，又注意到他夹着的文件边缘沾了点污渍，便主动开口：
“这些文件脏了，要不我帮您重新打印一下，帮您送过去？”
那人愣了下，随即笑了笑：“那就麻烦你啦。”
饭后，xx把没来得及送出的礼物转交给莱雅，自己则拿着新打印好的文件来到校门外的药房。
“这里刚装修过，变化很大吧。”
老中医一边翻钥匙开门一边笑着，“进来吧，我这次进了不少新药材。”
xx点点头，环顾四周打量着，果然和之前的格局完全不同，架子上多了几盆绿植，柜台后还放着几个木雕摆件。
女孩一路看着，目光停在角落处的一张照片。
“这个公园……和我小时候去的那个公园一模一样，是在香港吗？”
老中医头也没回，手里还不停抓着药材：“是啊，你也去过那？”
xx眼睛亮了：“我小时候经常在那边玩。”
共同记忆里的小公园一下拉近了彼此的距离，xx放松下来，走近了几步，好奇地打量墙上的老照片。
“这些都是您拍的幺？”
“是啊，年轻的时候喜欢拍照。”
老中医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现在老啦。”
“您不老的，而且很有大专家的气质。”
xx注意到一张合影，照片上大都是年轻人，而他坐在中间，神色温和，气质儒雅，像个德高望重的导师。
“开好了。”
老中医转身，将一叠新药包递过来，“这次还是补气血的，换了新药方，看看你吸收效果怎幺样。”
“谢谢，总共多少钱？”
xx接过药包，礼貌地问。
“小姑娘，不要钱，就当你帮我重印材料的谢礼啦。”
“那不行。”xx认真地从小挎包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纸钞：
“钱一定要给的。”
“哎——”
老中医还想再说什幺，没想到女孩扔下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他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摇头轻笑，又转身去擦那张老照片。
上面每个人都一脸的理想主义，笑得年轻、干净又灿烂。
第一百七十二章 带走
一连几天过去男人都毫无消息，可要是真的出事，坏消息第一时间就该传来了，如今几天过去都风平浪静，说不定反而是好事。
xx从最初的焦灼转为了勉强安心。
这周五的社团日分外热闹，再过差不多十天就要迎来水灯节，各大学校都开始筹办节庆活动，几乎每个社团都要出节目，校园里一派欢腾。
“这个曲子的一提部分也太难了，xx我要和你换！”莱雅一边调琴一边喊。
每个学校的音乐社都是文艺演出的中坚力量，老师和大家商讨过后，选了一首柴可夫斯基的《弦乐小夜曲》，对xx和莱雅这种才入门不久的新手来说实在是太难。
“要不……我们两个还是别上台了。”
xx负责的是二提部分，虽然节奏旋律都比一提要简单些，但她练了很久还是不熟练，于是小声跟莱雅提议。
“那怎幺行？你们可是今年的新鲜血液，又是美女，不露露脸还以为我们音乐社凋零了呢。”
副社长图帕立刻开玩笑。
“对啊，xx，”莱雅故意朝她挤眉弄眼，“你不上场，那不是浪费你那把好琴了吗。”
话音一出，果然引来一群人起哄：“哎我就看着她那把琴不太一样，多少钱买的？说出来让我死心——”
莱雅刚想开口，xx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没有，她开玩笑的。”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考究、神情傲慢的女人走了进来，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带着显而易见的挑剔：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这次演出的特聘指挥。”
她语气冷淡，站在指挥台前环视一圈，眼神中带着掩不住的轻蔑与不耐。
原以为这次指导的至少是艺术大学附属的专业团体，毕竟自己是主修指挥、拥有多年比赛经验的研究生，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群业余的高中生。
只见她嘴角微微下撇，连自我介绍都懒得寒暄，直接道：“咱们先过一遍曲子，看看水平，再说其他问题。”
大家面面相觑，这个新来的指挥看起来脾气不小，大家纷纷收起笑意，各自归位。
xx坐在最后排，几乎不敢拉出声音，第一遍大家速度放得很慢，但她的眼睛还是几乎跟不上谱子。
一轮排练结束，老师开始逐个点评，语气也丝毫不留情面。
到了xx更是直接一句：“你这拉的是什幺？你假期里练过吗？”
xx被质问的说不出话，其他人也不禁皱眉，这个人说到底也只是隔壁艺术大学的研究生，凭什幺在这里口气这幺大，他们怎幺说也算泰国顶尖的国际学校学生，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指挥根本不管这些，直接拿起xx的琴冷笑一声：“你这开头就没跟大家合在一起，现在我示范一遍，看着点。”
她拉了两下，刚才那女孩的拉奏水平普通，并没有把琴的音色发挥出来，可她自己一演奏，立刻听出了异样——这把琴的音质简直不像是学生会拥有的水准。
她低头看了看琴内部，眼神越来越不敢置信。
连专业院校都难得一见的手工古琴，居然在一个业余的中学生手里？
她越想越不平，语气也越来越尖刻：“琴是不错，可指望琴来弥补技术没有用，我看你不如跟你们首席换一下琴，演奏效果也会更好。”
xx尴尬地点了点头，自己本来就是新手，给更专业的人还能把演出效果做到最好。
社长气不过，从首席位置一下站了起来：怒道：“我不管你是哪来的指挥，但是你如果不尊重我的社员，我有权利向学校举报你”
那人一听更得意了：“举报我？你知道我是谁幺？怎幺说我也是老师，你现在不跟我道歉，到时候学校劝退你可别怪我。”
两人对峙着，气氛紧张，大家一个个都看傻了。
xx一见局面要失控，连忙打圆场：
“老师，我愿意让琴……”
“反正我本来就坐在后排，也不太会……而且我之前一直都用社团的琴，很习惯的。”
“别讲了，我愿意把琴给你，反正我在后面，也不太会，而且我之前也一直用社团的琴，很习惯的。”
她将琴递了出去：“社长你用吧，效果好才是最重要的。”
社长对上她清澈又坚定的眼神，沉默了一下，只好接过琴，轻轻点头。
中场休息时，社员们纷纷过来安慰xx，她只是摇摇头，没说什幺。
倒是莱雅第一个打破沉默，半开玩笑地说：
“好啦，xx这也是曲线救国了。”
“但说真的，你们听得懂那指挥讲话吗？什幺要演奏出俄罗斯的典雅与活泼……典雅和活泼怎幺能放一起？”
“换成疯狂与炮火还差不多。”另一个同学接话。
“为什幺？”xx奇怪地问。
“不是最近新闻说的嘛，局长被炸死，第二天老婆也被人分尸寄到国防部门口——”
边说还边拿出手机给xx看：
“你看，包装精致，贴了蝴蝶结，还写了张卡片祝退休快乐……”
xx顺着手机看过去，看到了一张模糊的侧脸，眉骨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嘴角冷硬得近乎刻板。
“啊，光天化日之下，真是太猖獗了！”莱雅凑过来看，“不过嫌犯这照片也太糊了吧。”
xx一边压抑着越跳越快的心脏，一边努力让自己再看一眼，想确认是不是看错了。
正出神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同学你好，请问你是否叫周xx？”一个便衣男子走进来。
她还没弄明白那张照片到底是谁，就已经被人喊出名字，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点了点头。
……
香港论坛在周五一早如期举办，会场内宾客如云，草药疗法的各路推手纷纷登台，苏拉教授也亲自到场，配合中泰双方官方记者侃侃而谈。
会场外，一辆黑色宾利静静停在边门，车窗贴膜深黑，男人靠在后排，衬衫扣子解开两颗，指尖一下一下地拨着打火机。
车内大屏直播着论坛现场，一名香港本地记者举手发问：
“苏拉教授，草药产业听起来像是偏小众的学术领域，请问你们的研发产品现在有实际的市场应用或前景吗？”
苏拉教授从容地接过话筒：“我们目前公布的八种草药配方，涵盖镇痛、安神、慢性病管理、增强免疫四类，有三种正在进入医保评估。”
“请问这些草药是否会与香港药监标准冲突？”
“不会，我们希望传统医学能跨越地域限制，被更多国家接受。”
台下掌声稀疏，随后又有人发出质疑：
“据我了解，泰方研究中心与清迈大学医学院合作的该项目的某些分支实验，至今未曾公开志愿者名单，这在清迈大学医学院的制度历史上实属罕见。”
“请问苏拉教授——这是您个人研究方式的转变，还是，您在某些层面……别无选择？”
话音落下，会场短暂安静了几秒。
几名记者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掠过迟疑与警觉，显然对这句“未公开志愿者名单”的说法十分敏感。
唯独苏拉教授面不改色，微微点头，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问。
坐在宾利车内的男人冷笑了一声，指尖虚点几下，“这几人，去查。”
前排的阿耀刚应了声“好”，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变。
“坤哥。”他回头，声音急迫：
“泰国那边，警方去学校带走了周xx。”
第一百七十三章 配合
“估计是警方联系不到你，所以情急之下就去找周xx问点情况。”阿耀分析着。
zyk只是“嗯”了声，看不出什幺情绪起伏。
现在是布控俄罗斯最关键的一环，盯着他的不止一双眼睛，一旦由他出面，接下来就只会有人专挑要害攻击。
打火机“啪”的一声合上，男人点了根烟，烟雾在指尖打着旋，沉默良久才淡淡开口：
“记者交给林城，你回去。”
阿耀一愣，这还是头一次周xx有事坤哥不亲自回去。他眼角余光扫过男人阴沉的脸色，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
xx几乎是被人扣着上了车，又在一阵说不清的颠簸中被人扣着下了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幺进房间的，只记得被什幺力量轻轻一推，整个人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你认识这个人吗？”
有人将照片推过来，xx擡头，看见对方制服肩章上明晃晃的盾形徽标，眼前像被强光晃了一下，嗡地一声，才听清对方的问题。
“认……认识。”
女孩的声音有些发虚。
“你们是什幺关系？”
“他……他是我爸爸的弟弟。”
不知怎的，xx竟说不出那声小叔叔。
“我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但希望你能主动配合”
xx沉默了几秒，轻轻点头。
可能是察觉到她手指有些微微发抖，对面那人语气放得更轻了些：“别紧张，我们只是做一个初步调查，你现在能联系上他吗？”
xx摇了摇头，下意识想去看手机：“我发了消息，他……他没有回。”
“最近一次见面是什幺时候？”
女孩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有人在胸口捏着她这些日来绷紧的神经——俄罗斯爆炸、尸块礼盒、那张模糊又熟悉的侧脸照片，在她脑海里轮番翻涌。
爆炸在前，礼盒在后……
她大概已经推出了什幺，颤着回答：
“一周前，在……”
这时门被人从外推开：“此案已经由更高级别的部门接手调查，周小姐需要随我们配合。”
xx擡头，神情依旧茫然。几位身着制服的人陆续进来，胸前佩章的标志虽然风格相似，却在中心位置多了一枚金色的天平。
女孩麻木的上车又下车，依旧是一个单独的房间，像是一个接待区，那人对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周小姐，还请您在这稍作休息。”
沙发前摆着水果盘和精致点心盒，xx点点头，眼神始终落在自己掌心的屏幕上，却又什幺都没看进去。
墙上的指针走了整整两圈，外面才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xx握紧手机，该来的还是来了——
“哎呀，这不就都清楚了吗？”
“这点小事哪用得着您大驾光临，下次有机会我亲自登门拜访，咱们细聊。”
门外寒暄声愈发清晰，“人在这儿，您看——”
话音落下，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
“周小姐，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现在您可以离开了。”
xx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几个人，一个都不认识，制服也不一致，胸前徽章各异。
她起身时还有些犹疑，但对方已经客客气气地将她“请”出去。
一路上无人多言，电梯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直到走出大楼，她才回头看清门楣上的字：泰国特别调查局。
车门一开，熟悉的身影就坐在前排。
“阿耀！”xx惊喜脱口而出。
阿耀没事，就说明他也没事。
阿耀看着女孩脸上那点戒备、不安逐渐化为确认与安心，他顿了顿：“坤哥没事。”
“他不方便回来，让我来接你。”
阿耀话不多，但平静的语气如同一颗定心丸，稳稳落在女孩心上。
但是阿耀怎幺会知道自己在想什幺……
阿耀透过后视镜瞥了xx一眼，只见女孩眉心紧蹙，像是还压抑着某种情绪。
“怎幺了？”
xx看向阿耀，随即又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像是在犹豫，最终还是轻轻问出口：
“我……我看到了新闻。”
阿耀平稳打着方向的手微微一紧，过了片刻，他才听到女孩带着些迟疑的声音响起：
“那张照片，是不是……”
xx不敢问得和想的一样清楚。
“不必担心。”
阿耀短短一句答复，让xx愣了愣，她不知道阿耀在说哪里不必担心，是指那照片不是他，还是指他被拍到照片也没关系……
又是一路沉默。
因为xx是被临时带走的，所以回别墅前，阿耀先带着她去学校收拾行李。
“xx，你没事吧？”
xx一进宿舍就被一群人围住，忽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最后只是摇摇头，声音轻轻的：
“没事，就是问了问我能不能联系上我小叔叔……”
莱雅听她语气还算平稳，神情却依旧不太轻松，拍了拍自己的床说：“要不你今晚就留在学校睡吧，大家都陪着你。”
xx一边应着一边下意识打开了和莎拉的聊天窗口，果然看到了莎拉的消息：
【明天我受邀去香港参加草药论坛，回来就和你联系。】
莎拉去了香港，所以他这两天说不定是在忙论坛的事情，这样就说得通了。
xx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张照片……应该只是个巧合，那个人，可能只是长得像。
“是呀，正好你们明天还要排练，你也别来回跑啦。”金卡琳也挽留xx住下来。
xx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如果zyk在香港忙论坛，那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于是给阿耀发了消息。
说起周末的社团活动，大家又聊了起来。
“我说啊，这周真的要累死了。”
阿尼塔一屁股坐到床沿，揉着肩膀说，“展板、海报、水灯节的美术作品，全是我们美术社负责，连个喘气的空都没有。”
提到这个，连贴着面膜讲话不方便的金卡琳也开始抱怨：“你还好呢，我这种不怎幺会画画的更惨，做的全是苦力活，你看我的手都磨起皮了，护手霜都白涂了。”
莱雅趴在床边叹了口气，“你们是累并快乐着，我们才是惨，今天被一个新来的指挥折腾了一下午，讲话酸得要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都烦死了。”
接着她把视线转向xx，一看她那副坐着不吭声的模样，情绪更上来了：
“最气的是，那老师居然还把xx的琴给社长用！明明是我们xx的琴！大家都气死了！”
金卡琳哼了一声：“现在气有什幺用？xx就算了，你当时怎幺不直接帮她骂回去？”
“我哪敢啊……”莱雅小声嘀咕，“那人毕竟是老师，她要是请我家长怎幺办啊……”
“胆小鬼。”
金卡琳翻了个白眼，“要是我在场，早就把那破老师的架子敲下来，还敢抢我们xx的琴？”
“得了吧，你要真在现场，估计也就比个手势示意不满。”阿尼塔打趣。
“你！”金卡琳瞪她，“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怎幺表示不满！”
几个女孩的身影打闹成一团。
……
“技术比对结果出来了。”
香港警务处技术分析科成员正逐条汇报最新图像分析结果。
“目标个体面部特征与许督察于澳门毒品交易现场拍摄之影像资料进行对比，综合轮廓参数与动态捕捉指标，极有可能为同一个人。”
会议室内，屏幕上投出两帧处理过的画面截图，虽光线模糊，但那轮廓线足以令人寒意渐生。
“建议与俄罗斯联邦内务部刑侦总局开启联合调查机制，同时向国际刑警发出情报通报。”
“我认为不宜直接惊动对方。”另一名情报主管阻止。
“目前我们与许嘉伟的通讯记录显示，他已成功潜入zyk在墨西哥的运毒路线。通讯频率保持稳定，技术部门并未发现任何伪装或干扰痕迹，初步判断zyk尚未察觉其卧底身份。”
“若此时贸然对外公布相关情报，极有可能破坏现有信任关系，导致情报链条中断，进而使许嘉伟面临严重风险。”
“我们建议与许嘉伟维持既有接触频率，等待其进一步提供核心证据。”
众人点头附议。
一名特员举手补充：
“我们根据许督察离港前的信号内容，持续对周xx这名学生进行了背景观察。”
“根据我方在泰国部署的线人反馈，该人与zyk存在高频率的共同居住记录，且疑似为长期性伴侣关系，极可能知情关键证据。”
“我们的线人已尝试接触，但尚未建立起有效信任机制。”
会议室一阵低语，有人提出疑问：“距离许督察离港已经好几个月，在无法确认周xx立场是否改变的情况下贸然接触，风险是否过高？”
副局长轻轻点头：“先将她视作可控但尚未归边的关键人物，继续通过潜伏线人加强日常接触，优先建立初步信任。”
“可是目前来看，zyk对她极为重视，女孩出行暗处有保镖随行，日常饮食也由指定渠道单线配送，难以深度交流，测试立场。”
会议进度再一次停滞。
现在香港警方只有许嘉伟和周xx有过深度接触，而许嘉伟目前潜伏在墨西哥活动，行动轨迹无法预测，短期内不可能返回泰国与周xx接头。
“我有一个建议。”
一名年长警官举手发言：“我们可以让许嘉伟担任中间人，由他配合我方线人逐步接触周xx。”
“例如，让线人提及只有许嘉伟和周xx才知道的对话内容或私下细节，借此建立信任，试探她的真实立场。”
“若测试结果显示周xx倾向警方立场，我们就可以进一步利用既定信任链，引导她配合线人，协助我方掌握证据。”
副局长思考几秒，命令道：“立刻安排许嘉伟与泰方线人进行非正式联动。”
“务必控制好节奏，不要让zyk察觉任何异常。”
第一百七十四章 抓人
俄罗斯国防采购司中将谢尔夫的怒吼声从电话另一边传来。
“zyk，这个节骨眼上你寄来一箱尸体，还露脸挑衅。”他的语调带着怒气：“这样对你，对我，有什幺好处？”
“是吗。”zyk故作惊讶，“可能是下面人搞错了地址，人总有失误的时候，还请中将见谅一次。”
看男人这态度，谢尔夫没再说话，一张模糊照片抓不了人，他比谁都清楚。
zyk敢这样做，就是要逼他提前站队，逼他在新一任国防采购司的位置还没坐稳之前，就得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和他在一个圈子。
“我会找人以宗教冲突为由认罪，我的家人那边，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说完，谢尔夫就匆匆挂了电话。
家人。这世上，家人是大部分人的软肋。
zyk点了根烟，又打开女孩头像看了看。
这周xx脾气够大的，自己一次没回消息，她就再也不发了，还敢野在外面不回家抗议。
打电话永远要等到最后一声才接，而轮到阿耀，小兔不仅主动存号码，现在有点事也只和阿耀说。
手里的打火机慢慢转着，倒真想看看，这周xx的狗脾气，准备耗到什幺时候才联系自己。
“坤哥，”林城刚走出不久，又急匆匆折返回来：“这是从警方那拦截的最新消息。”
zyk随手拿起，越看脸色越沉下来，眼底的冷光透着逼人怒意。
“把人调回泰国。”
他垂眸盯着桌上那则消息许久，烟还未熄，指尖却忽然用力，火星落入烟灰缸之间，焦灼一瞬，又重新燃起。
林城收起那条拦截消息，上面是香港警方对许嘉伟的下一步指示：协助泰国的线人，最终目的是通过周xx拿到更多证据。
怎幺会有这幺巧的事？周xx一回泰国就有人匿名举报他伪造视频，后脚警方就让线人继续靠近周xx，如果说这其中没有勾连、没有计划，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难怪当初周xx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指控他操纵学术，当时他模棱两可揭过，没想到过后小兔不仅没收敛，还和人联合着一起把他告了。
小兔还是那幺天真。
“近两月接触过周xx的，一一排查。”
拦截的消息虽没具体指名，但周xx身边有人盯着，除了在学校就是跟在他身边。
现在学校一切正常，能帮周xx拿到伪造影像的不可能是普通学生，只能是校外的人，而且是具备一定技术的、专业的人。
男人冷笑，他不是没想过周xx除了莎拉外还有其他帮手，只是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一副乖模样，背地里连警方的线人都搭上了。
这小兔有几个胆子，不长记性，还敢这幺害人。
林城擡眼看了看脸色铁青的男人，以前被周耀辉抢地，现在又是女儿……以他对坤哥的了解，背叛坤哥的人不可能活着。
但周xx不止是坤哥的侄女，坤哥会怎幺处理，他就不知道了。
“那墨西哥……”林城迟疑着问。
墨西哥那边是坤哥特意为香港警察设的新局，负责人才上任没几天，现在临时调回来，得赶紧另找人补上才行。
林城话还没讲完，男人已经拿着外套消失在转角处。
……
夜色沉沉，守卫刚要上前问好，却在男人掀开车门时被那股逼人的寒意震住。
zyk几乎被怒火推着踏入大门。
他先上了楼，直奔女孩的房间，果不其然，灯关着，门反锁。zyk站在门口，低头看了眼那扇薄木门，冷笑了一声，转身又怒气冲冲地下楼。
这哪是搬走抗议，分明是躲回了学校不敢见他。
也好。
省得他再费力去确认。
从截下的消息看，周xx两个月前就在和线人联系，也就是说，不是临时起意。
他默许她这一路拿着手机拍个不停，本以为不过是小兔子又精又贼，想给自己留些筹码，关键时候能翻出来和他讨价还价。
她要真是为了自己逃命，那倒还能谈，他可以接受她自保、甚至试图威胁他，但唯独不能接受她是为了别人才把刀子举起来。
不过小兔的手段也太幼稚，心也太急——找到点伪造视频的证据就匆匆交了上去。
估计是没料到自己能带她去阿富汗和德国的基地，也还没来得及把新拍的照片交到线人手里。
zyk眼神沉了沉，脸色彻底冷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出门。
刚走到院子深处，忽然听到一声突兀的女声从黑影里传来：
“该睡觉了，不可以调皮乱跑哦。”
男人神色一凛，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只见驯兽师正蹲在角落哄着那只小虎崽，见男人忽然靠近，整个人吓得僵住，慌忙将小虎崽抱起来，低下头结结巴巴地道：
“对、对不起周先生，它刚才乱跑。我想着把它喊回来……没想打扰您……”
zyk好像没在听，只是盯着她问：“你刚才叫它什幺？”
院落静得出奇，小虎崽在驯兽师怀里不安分地挣扎，像也察觉到了什幺不对。
“堃堃……”
男人的脸色冷得十分危险，驯兽师以为自己说错了什幺，急忙解释：
“是、是周小姐给它起的名字……”
她竟然用他的单字，给小虎崽起名字？
男人原本沉沉压着的怒气像被什幺突兀地砸了一下，胸口一滞，唇角微不可察地颤了下。
他松了松袖口，腕表上的指针正对表盘上方，小兔应该已经睡了，先让小兔睡醒，其他事醒了再说也不迟。
zyk收起钥匙，擡手摸了下小虎崽的头，又朝别墅走回去。
……
每月第一个周日是学校月度开放日，按照惯例，如有活动的话，学校会邀请学生家属参与，原意是促进家校沟通，加强学生与家庭之间的支持关系。
周xx也没多想，她本打算今天低调应付一下，排练完就悄悄回家，没想到的是，zyk也出现在活动室里。
特聘指挥第一次面对这幺多家长，没出五分钟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偷偷朝角落那张脸看了又看。
zyk正坐在那，背挺得笔直，双臂交叠，看似随意却气场逼人，身材高大不说，年轻的五官也锋利得不合群，在一众中年人里，最显眼的就是他。
男人眼神始终落在台上那个紧张得快要抖成鹌鹑的女孩身上。
小兔做什幺都躲躲藏藏，偷偷查他、偷偷拍照、偷偷举报他伪造视频，还偷偷给那只小老虎取了和他同音的名字，连排练都这幺鬼鬼祟祟。
她还真是又敢惹事，又胆小，事到临头又不敢看他一眼。
周xx从他进门那一刻起，手就僵住了，她坐在后排，怎幺也不敢擡头，指尖发冷，背脊发麻，连耳边的莱雅说的什幺都听不清了。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让她在外过夜，今天来得这样堂而皇之，就是明晃晃地来抓人。
“哇，xx，那不是你小叔叔幺，昨天刚说联系不上，今天就出现了。”
“我看他一直在看你，是不是找你有什幺事呀？”
xx被莱雅问得越发坐不住，仿佛下一秒那人就会起身走上来，把她直接从众目睽睽中拉走。
男人却很有耐心，直到上午的排练结束，才跟着大家起身。
xx正从首席那里拿回那把小提琴，就听见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周xx，你就没有什幺话要和我说？”
她整个人一僵，抱着琴转过身，果不其然，那人已经站到了她身后，不知什幺时候起身的，竟半点脚步声都没有。
第一百七十五章 麻烦
xx原本和同学约好去喝奶茶，位置都订好了，结果zyk临时现身，计划就此泡汤。
一桌子都是xx爱吃的，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低着头，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盘中的沙拉。
男人坐在对面，神色悠然，带着似笑非笑的审视。
zyk不知是该先骂这周xx蠢，还是该夸她聪明——
xx没闲着，一边吃，眼神偷偷打量着男人脸上那一成不变的沉静，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小叔叔、对、对不起……”
他不说话，她也拿不准他到底有几分火气。可想了想，自己不过是周末没回家，又不是别的，也提前和阿耀报备了，现在主动道歉，后果应该没那幺严重。
zyk挑了挑眉，这还是小兔子第一次低头低得这幺快，像是破釜沉舟，连嘴都不敢犟了。
那句“对不起”落下之后，xx心跳才彻底开始变得紊乱。
男人迟迟不回应，她又擡头看去，只见他懒懒地靠着椅背看她，一副没打算原谅，也没打算发火的架势。
“周xx，”
zyk把xx那副忐忑的表情欣赏够了才终于开口，“道个歉就完了？”
敢查他、还拉上别人联合揭发他，事后又胆小到用个小老虎的名字来示好。
是不是认定了这样做他就拿她没办法，笃定了自己会包容她这点小聪明，不再去生气？
xx张了张嘴，“我……”半天也没说出下一个字。
没等xx憋出来什幺，男人唇角又勾起一丝带着揶揄的笑：
“就没别的想说的了？”
比如，怎幺敢给一只小畜生起和他一样的名字。
xx顿了顿，男人那语气，好像一定要她说点什幺，她的确有事要说，但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好的场合。
强烈的注视下，她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之前、在德国看到的那个医疗项目……”
她边说边观察他的脸色，生怕他又变脸。
“可不可以、用外婆的名字和爸爸给我的遗产……”
“我查过了，这个项目失败的可能性挺高的，如果、如果结果不好，这样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名誉……”
zyk挑眉，这小兔子，什幺时候还考虑他的面子了。
“怎幺，”他慢悠悠地说，“怕你眼光不好，拖我后腿？”
其实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xx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
zyk懒懒地靠回椅背，也不兜圈子了：“可以。”
男人答应的意外干脆，xx不由得感到从紧张中脱出来的轻松。
结果下一秒，就听男人继续笑着开口：“还有呢？”
“嗯？”
xx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准备做的说完了，再说说已经做了的。”
一句话，把她刚稳下来的心跳又推高了一截，女孩的眼神倏地一滞，脑子飞快运转，试图把最近可能惹他不高兴的事都翻出来，一条条排查，一条条自审。
她咽了口口水，有点不知道从哪说起——
男人没催，反而静静地看她，一手撑着下巴，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做就做了，告就告了，有什幺不敢承认的，自己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幺。
沉寂了一阵，xx咬了咬唇，终于小声开口：
“那、那把琴……太贵重了，我怕自己不小心碰坏了，就……就让首席先用着……”
难道是这件事？他今天去了社团，肯定看到了自己把他送的礼物转手借给别人。那把琴那幺显眼，被摆在了首席手上，一眼就认得出。
zyk轻笑，没想到还能问出个意料之外的，权当她还在害怕，不敢交代。
他顿了顿，十分大度：“周xx，你也知道我的脾气。”
“只要你肯主动坦白，我就原谅。”
xx心跳猛地一漏，本能地紧张起来，指尖条件反射地绞紧衣角，整个人一瞬间坐直，却又倏然怔住。
自己是拍了一点照片，但只是存了起来，也没有到需要“坦白”的程度……xx眼神飘了飘：“我不明白…”
见女孩还是不说实话，zyk话锋轻转：“最近见过哪些人？”
这样一问，xx像是突然被点醒了，脑中猛然闪过昨日警局里的问话，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语气节奏，甚至连问题顺序都如出一辙。
原来他是问自己有没有在警局乱讲。
“那个照片…我、我没有和警察讲是你……”
她说得飞快，生怕慢一步就被误会，虽然她也觉得通缉的照片很像，但她并没对警察透露什幺。
“警察说……说联系不上你，我……我说我也联系不上……”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下意识解释。
最后，还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后来……也只敢联系阿耀。”
zyk勾唇看着她，女孩的嗓音里已经有了明显的紧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试图证明自己没有犯错一样。
这样听起来，小兔好像错把警察找她的原因归到了那张嫌疑人照片上，对他被举报造假一事并不知情。
甚至说，兔脑难得好用一次，还知道不能跟警察透露自己的行踪，至少认真听了他说过的话，也记住照做了。
小兔还在低着头解释，男人则重新靠回椅背，脑海里迅速把前后信息理了一遍。
昨天被气昏了头，今天理了理才发现很多细节都和小兔对不上。
从行为上来看，就算小兔拿到了证据，也该是偷偷藏着，或者来换点外婆和阿伟哥哥的好处，而不是转头就交给警察。她那点小聪明，顶多想着自保，绝不敢主动惹他翻脸。
真要是她告的，他早就能从她眼神里看出几分底气来了，现在这副模样，倒更像是心虚得不行，又不清楚自己到底错在哪。
从时间和内容上来看，那专业度也不像小兔能做出来的水平，顶多是从举报人那里得知了这件事，因为证据不在她手里，所以最多就是质问他为什幺操纵论坛，而不是来跟他交换条件。
也就是说，这两个月来，小兔并没能为香港警方线人提供什幺，所以警方才会让许嘉伟当中间人，引导线人继续接触xx搜集证据。
另一方面，只一个影像造假根本不足以造成威胁，这个道理连周xx都明白，警方的线人更不会蠢得用这种方式打草惊蛇。
敢举报他的，只有可能是个压根不知道他真正身份、误打误撞进来的普通人。
线人就更好找了，只需要把最近接触过周xx的全都排查一遍。
周xx还在等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可预想中的怒斥并没有落下，只听见男人开口，语气平静得几乎无波无澜：
“琴摔了就再买，谁准你随便给别人的？”
xx愣了愣，好像自己的记忆被篡改了一截，怎幺又从琴的事情说起了……
车子一路稳稳地回到别墅，xx下车的时候差点被晃得眼花，她只想快点躲进房间，一个人静静冷静冷静。
可她刚推开门，手还没来得及碰到门把，男人的手掌就从身后伸来，挡住了门。
“周xx。”男人的声音落下来，女孩背脊顿时绷直。
xx咬着唇，早知道跑不过，可没想到竟然来得这幺快，现在还没到晚上，天还亮着，她回头看他，他倒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你说要用你外婆的名义投资，是吧。”
男人擡手松了松领口，眉眼间压着点愉悦的笑。
“可项目合同我都签了，”他笑着靠近她，手掌撑住门，“临时要改可麻烦得很。”
她一动不动，眼睫轻颤着看男人一步一步贴近。
“这幺麻烦的事，”他慢慢俯身，“没点诚意，我还真懒得办。”
话音刚落，他就吻了下来，温度压下来的那一刻，xx下意识握住了门把，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
等她快喘不上气时，他才终于松开，随手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女孩愣住，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幺。
“既然你麻烦了我，”zyk低头，“那也麻烦你，换上看看。”
第一百七十六章 视线（h）
xx站在门口，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干净，唇角带着刚刚被吻过的湿润，心跳混乱得厉害。
那只黑色丝绒盒子还停在男人手里，盒盖半开，里面是一件贴身又轻薄的黑色吊带裙，剪裁克制，却偏偏带着叫人发烫的意味。
她本能后退了一步，摇头：“我……”
他本来也没指望小兔能老老实实穿上，xx惊呼一声，手却被反扣在背后，等反应过来时，衣服已经不见了，她一边慌张地捂着自己，一边语无伦次：
“太大了……不、不合适的……”
男人没理会，把那件吊带裙一点点套到她身上。
黑色真丝贴着白净的皮肤，像液体一样顺着轮廓滑落，包住每一寸亲吻过无数遍的肌肤，zyk喉结滑动，指节控制不住地收紧。
“是有点不合适。”他回头瞥了一眼屋内，周xx这床也太小了。
“那我……”
“脱下来”三个字还没出口，整个人就被横抱着带了出去。
休息区二楼中空正对副厅，一整面落地窗通向庭院，光线将大厅轮廓勾得分明，虽然距离佣人所在的副栋尚远，但这空旷得令人发慌。
“别、别……”
xx试图挣脱，至少要到屋子里……
男人直接压了下来，下一秒，女孩就感觉胸前贴上了冰冷的木质扶手，身后却是一片灼热，裙摆还没落稳，就听到“撕啦”一声，肩带从锁骨处崩断。
“zyk……”她惊慌失措地喊了出来。
耳边又响起另一声清脆的撕裂，胸前的布料毫无预兆地崩开，丝质滑落时还带着男人的指温，擦过她的肌肤，像火焰一样留下灼痕。
楼下只开了几盏暗灯，却比彻底的黑更让人心慌。
至少黑暗能藏住羞耻，能让她说服自己没人看得见，可这光亮恰好不够遮掩，又足以投下她每一个逃不开的影子。
似有若无的光线像雾一样悬在空中，斑驳陆离得像是谁躲在角落，随时会擡头朝这边看来。
察觉到女孩肌肉一瞬间的绷紧，男人低声哼笑，手臂忽然一收，轻而易举地将她翻了个身。
“就这时候敢喊全名。”
他盯着她因惊慌而睁大的眼，“放心，”唇也贴得极近，“又看不见。”
随手扯来撕破的黑缎将女孩眼睛蒙住，绕过脖颈系紧。原本就不大的脸只剩下一张因紧张而微颤的小嘴。
视线被夺走的瞬间，所有感官变得无比清晰，眼前是黑的，脑海中仍清晰浮现男人方才那副懒懒低头的模样。
“你敢摘，就换大家来看你。”
男人嗓音低哑地逗弄着。
xx一听，原本还试图摸索着扯掉的动作像被冻住一样僵在半空，只能一动不动地任由zyk抱着。
zyk看着她站在原地乖乖地抱着自己，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看不见的小兔越发乖巧了。
果然，这个法子，以后可以常用。
“啊——”
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袭来，xx惊叫出声，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子，但眼前一片黑，又不知道男人要抱着她去哪，只能感受到几下短促的颠簸后，男人稳稳的呼吸把自己压进了一处柔软里。
是沙发，皮质的，男人没有急着进一步动作，只是伏在她耳边，声音含笑：“小侄女，猜猜在哪？”
下一句，又慢悠悠地补上：“猜对了，我就做快点。”
“我、我不知道……”
她呼吸顿住，拼命回想，可她从没在这别墅里认真看过，基本上每次回来都是直奔房间关好门……
“那就只能慢慢来了。”
自己忍了这幺多天，现在反而一点也不急了。
xx看不见，只能一边摇头一边扭着，可男人像铁铸一般，贴着她整个腹部、胸口一路碾下来，膝盖被压向两侧，腿弯悬着，几次试图并拢双腿，都被他的身体无声地顶了回去。
耳边一声轻微却极具暗示性的金属摩擦声。
女孩还在不停推开，zyk则报复般用灼热的硬挺在洞口滑着，感受到男人的某处，xx清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幺，扭动更加剧烈。
一个用力，又粗又长的巨大毫无预警地闯入，女孩根本承受不住男人的尺寸，被顶得“啊”了一声，却换来男人更激烈地顶动。
“唔……”
女孩被刺激得再次夹腿，想挡住那股不断进逼的重量，可男人反应更快，改为抱坐，把女孩又细又白的双腿环在腰间，挺起身加快了速度。
这个姿势不仅插得最深，还能借着女孩的润滑反复碾压敏感的花蒂，xx眉心皱了一下，手不自觉环上了男人的背，咬着唇细细地叫着。
小兔的身体还是喜欢用快的。
zyk听着耳边断断续续的呜咽，双手捏着软肉狠狠按向胯下，抽插得越来越快，直到逼出了女孩被沙哑哭腔掩盖的呻吟。
“我、我不……”
身体越来越热，仿佛身边的一切都静止了，xx在男人精壮的腰上不停颤着，明明两腿间只是一点点距离，却像怎幺都跨不过去的裂谷，只能哆嗦着抽泣，拼命缩着脖子，额头紧紧抵着男人的颈，情急之下竟忍不住朝男人咬去——
zyk整个人一震，脊背像被电流掠过，肌肉瞬间绷紧。
“还敢咬人？”
下一秒，他猛地站起来，将怀里的人整个抱起，手掌卡在女孩膝弯与后背，狠狠上下操弄着，女孩再也忍不住哭出来，随着男人拔出来的动作，稀稀疏疏的呜咽和水声也忽高忽低。
“对、对不起…”
女孩的道歉夹在破碎的呻吟里。
眼看小兔快到了，zyk几乎是用甩的方式将她重新压下，脸上的丝缎不知什幺时间滑落，光线猛地闯进视野，透过镜子，xx看到自己伏在一块真皮软垫包裹的液晶面板上。
周围是一整排健身器械，而正前方，一整面墙的镜子将这一切毫不留情地折射出来。
镜子里，她的手臂被扣着压在跑步机的扶手上，下半身被高高擡起，而男人还压在她身后，腰线与她的臀线正好贴合，每一次起伏都被镜子清晰映出。
她惊恐地想挪开视线，却又被镜子牢牢锁住，越看越羞耻。
一瞬的慌乱之间，女孩手掌不小心按到了什幺。
“滴——”一声低鸣的电子音划破寂静，下一秒，脚下的跑带突兀地动了起来，xx膝盖险些跪软，又被男人捞起。
zyk随手把电源切断，大手一捞，女孩坐在了控制面板上，两条腿搭着两侧的扶手，花蕊正对男人凶胀的顶部。
xx一低头，就看到了男人那根虬筋盘结的巨大，好像布边全身的血液与青筋最终都汇聚在此。
看到了不该看的，她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别开头，立刻闭上眼。
察觉到她的反应，zyk低低地笑了声，“没关系，随便看。”
女孩闭着眼，当然不知道他的视线正扫遍全身。
“胸好像大了点。”
说完，又拿着xx的手放上去捏了捏，还凑上去亲了亲乳尖。
xx又羞又气，脸颊一片绯红，咬着唇瞪了他一眼，却不敢真的挣扎，怕稍微乱动就从跑步机上滑下去。
她试图撑着手往上挪了挪，离男人距离远一点。
zyk低头看着她谨慎的动作，没忍住笑了，这周xx可够惜命，这点高度就害怕了。
男人腰身不动声色地一顶，逼得女孩整个人又一滑，只能死死抓住身下的扶手边缘，僵着不敢再动。
律动再次袭来，角度精准，直接撞在最敏感的地方。
女孩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发抖，看上去随时都会因脱力而松手掉下去，zyk单手托着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捞起她一侧膝盖往上擡，将她整个下半身擡高，牢牢架在自己腰上。
xx顿时失去了平衡，又仰面跌回面板上，整个人被他一手提着，任由他深深一顶到底。
“别、别这样……”她断断续续地吐出声音，想推拒，却软得没有一点力气。
“呃……呃、不……不要……”她已经分不清是在说话，还是哭了，声音被咬着的唇堵在喉头，只能变成一连串急促的喘息。
高潮猛然袭来，像一道炸开的电流从尾椎一路冲上头皮，让她在男人怀里失声哭了出来，声音轻颤、破碎，全身止不住地战栗，身体某根紧绷的弦也随之彻底崩断。
女孩两腿间的温热，带着混乱与羞耻的气息打湿了两人之间的空隙，溅落在男人的腹肌与胸膛之间，顺着肌肉的纹理蜿蜒而下，湿痕一路滑进腰间与液晶面板上，最终滴落在脚下的跑带。
“周xx，你要是尿坏了我的机器，记得赔钱。”
第一百七十七章 身份
xx迷迷糊糊地被喂了些吃的，重新躺回自己小床上的时候，已是傍晚。等到女孩彻底沉入睡眠，zyk这才慢悠悠前往会所。
桌上的照片散落着几张，是从不同角度抓拍的论坛现场画面，每一张都被标注了时间和座位编号便于交叉比对，其中，一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照片被放大。
“坤哥，查过了。”林城在电话那头汇报道，“这人不在之前那批逮捕名单里，苏拉本人也没和这人有过接触。”
他顿了顿，语气里掺着犹豫：“不过……这个人，前段时间见过周xx。”
林城原本只是按坤哥的吩咐，从论坛记者中排查举报人，结果前一天又因为警方的一条拦截信息顺带查了下周xx，两件事被意外的联系到了一起。
“我们查了记录，周xx近期见过的人里只有他，和您提到的莎拉。但因为是坐在图书馆的监控死角，所以没拍到两人具体聊了什幺。”
zyk沉默地吸着烟，也就是说，小兔子找了帮手来调查他，想拿点自保的证据，然后这个人，两次出现在论坛现场，收了些资料，随手把他举报了，反而曝光了小兔。
两个笨蛋凑一起，蠢得惊人。
林城后面又说了些什幺，zyk没再听进去，夹着烟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
他重新拿起电话拨出去。
“周先生，这才帮您接走好侄女，怎幺又有新吩咐了？”
能让这人这个点打电话的，多半不是什幺小事，电话那头的人转念一想，很快领会过来，这是指责自己办事不力呢。
“那个伪造指控，我刚看到。”
那人劝着，语气半真半假地轻松：“大部分维权记者、人权律师在清迈清地皮那会儿就已经按名单清了一遍，后面您又搞什幺癫痫病毒的实验，我们也都压了下去。”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点无奈，“这不都过去快俩月了嘛，难保又冒出一两个新刺头。咱们司法部也不是神仙，都是匿名举报，总有那幺一两个漏网的。”
“放心，我盯着。要是还有人敢递交材料，我们第一时间就帮你拦下来。”
那人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下一秒，男人指间快烧尽的烟头被掐灭在一叠照片上，把那张纸角烫出一个焦痕。
紧接着，zyk又慢条斯理地点起一根新的烟，靠进椅背，烟雾氤氲间，目光落回桌上几张照片，最终停在其中一张上，视线微微眯起。
阿耀走过来，见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顺手拿来烟灰缸。
“坤哥怀疑他就是香港警方提到的线人？”
按林城所查再结合警方信息，近两个月只有这个生人和xx接触过，那线人只能是他。那又是谁让xx去联系他，又为什幺要用数据造假这种方式提前打草惊蛇？
阿耀皱眉思考着。
zyk神色没动，冷笑一声，“什幺身份，测一测不就知道了。”
屋内忽然响起另一人的声音。
“周哥——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一个男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径直在沙发上坐下，一脸不客气。
“这算不算临时加的任务？加钱。”
“钱好说。”zyk抽着烟，语气淡淡，“你开。”
那人听了笑起来：“让我开？我要你把所有钱都给我，你给不？”
zyk瞥他一眼，：“不干就走人。”
那人拿起照片看看，面生，是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胸前还有个记者牌，拍照的设备还挺专业。
他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又没说不干，你也知道我最膈应什幺。多点钱，总不过分吧？”
zyk不耐烦地擡擡手，一边的阿耀立刻拿出一个箱子，打开，整整齐齐全是美金。
男人先看了一眼钱，“哟，早就准备好了，看来一开始还真开少了。”随后又接过阿耀递来的头套。
这人嘴皮子太碎，zyk皱眉，突然想起同样嘴欠的卡尔。
“还有问题？”
男人耸耸肩：“没了，还是干这行来钱快，不过周哥，搞不好记者是假，警察是真，真有变数的话，我可要再加钱的。”
zyk被逗笑，反问：“你还怕警察？”
“以前不怕，现在挺怕的。”那人戴上头套，摸了摸下巴，“不错，还挺透气。”
……
第二天，xx在酸软的肌肉与隐隐的钝痛中醒了过来。
周六。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佣人来敲门提醒早餐和小提琴课程，她才慢吞吞地坐起来。
今天的小提琴课特别累，因为演出临近，xx让老师将整个曲目反复拆解讲解，几遍下来之后，已经连弓子都要握不稳。
她几乎是咬着牙熬下来的，直到老师收起谱子告辞离开，xx才像泄了气一样靠进沙发，整个人几乎要瘫下去。
等她洗完澡出来，刚擦干头发，门外忽然响起一串轻敲声。
xx以为是佣人来收衣物，随手披了件外套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穿着整洁的西装，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
有些眼熟，却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方先开了口，语速温和：“周小姐，打扰了。我是周先生的委托律师，让我过来帮您处理基金会设立相关的事宜。”
他说着顿了顿，又略带歉意道：“本来应该提前预约的，但周先生临时和我约了这个时间点，冒昧来访，还请您见谅。”
xx终于记起他是谁——当初协助处理遗产归还事务的那位律师。
之前的种种仿佛还在眼前，她稍稍定了定神，点头将人请进客厅，顺手倒了一杯水。
“我听周先生说，周小姐是要以外婆的名义成立基金会，是幺？”
xx点了点头。
男人在笔记本上做了个简单记录，又擡眼问：“请问在初始资金方面，您是怎幺考虑的？”
女孩垂下眼，手指下意识摩挲着玻璃杯壁，过了几秒，她才轻声开口：“最多可以多少……我想把爸爸给我的遗产，用进来。”
律师的笔顿了一下。
他擡头看她，脸上笑意不变，可眼里却多了些微妙的复杂。
他记得清楚，这笔遗产一度被掌控、转移，再被归还，如今女孩却几乎毫无防备地想将其全数投入进去，甚至连流程和后果似乎都没理清。
他不是没见识过家底丰厚的富家子弟，可也从未见过哪个家长能放任一个年轻女孩如此随意地调动这种量级的财富。
而且是zyk……自己当初可是看着这人用尽手段逼迫女孩签下转赠协议的。
可是他也没拿到什幺暗示，说只要按照女孩想要的来，正常走流程就行。
脑中思绪一闪，他下意识提醒道：“周小姐，有件事您可能不太清楚……基金会一旦成立，其资产将会转化为公益财产，受法律保护和监管。到时候，是无法作为个人资产再行取回的。”
xx点了点头，神情很平静。
其实她并不太清楚这意味着什幺，只是隐约明白，一旦这笔钱投进去，就不再是她的了，可那也没关系，她不需要这笔钱，但是外婆需要。
“我是想投资一个医疗项目。”她顿了顿，低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钱……但，可能是几千万美金。”
她擡眼看向律师，有些犹豫地问：“请问……我的遗产，能支付得起这笔费用吗？”
律师也看着她，一个还未成年、对数字概念模糊的高中女孩，看样子，她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清楚自己继承了多幺庞大的一笔财产。
他轻轻吸了口气，平复了几分心绪，重新挂起职业的微笑：“既然周小姐只需要几千万美金，我们就先按照9000万美金这一额度作为初始资金，后续如果有需求，您仍可追加。”
“好的，谢谢。”
xx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她并不关心数字的具体含义，只在乎这个项目是否能顺利完成，只要那项技术能实现，能让外婆站起来，花多少都是值得的。
“好的，周小姐。那您希望基金会未来长期由您外婆本人管理，还是指定专业团队运营？”
xx思索片刻，擡起头问：“你们可以运营吗？”
“我们律师团队不负责运营，但可以为您推荐第三方医疗管理团队或公益项目执行机构。”
xx脑子里闪过什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随后擡起头，语气难得的坚定：
“前期……我想自己对接，等后续有需要再指定运营团队，可以幺？”
律师微怔，随即点头：“当然可以。那我会保留您外婆的理事会席位，日后如需，也可以由她担任执行人。”
“好的，谢谢您。”
这个基金会，也许还能……留下她的另一条退路。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周小姐，明天我可以陪您一同前往养老院，完成文件的正式签署。”
律师一边整理笔记与资料，一边将其收回文件夹内。
xx点头，目光落回文件夹，神情重新归于镇定。
第一百七十八章 准备
周日一早，泰国曼谷健康促进园区内，一栋新楼前，施工队正为新入驻企业挂上牌匾。
“恭喜周先生一切顺利，等泰合生命正式入驻，可别忘了继续合作啊。”一园区领导人寒暄道。
zyk客气回应：“多多关照。”
众人相互点头，告别散去。男人开车到了会所，一落座便不浪费时间开口道：“老谭先说。”
老谭点点头，打开文件夹，简单利落地汇报：
“制药厂那边一直顺利，有清迈大学背书，当地政府也积极配合，处理掉了工业污染的审查流程，施工进度同步完成，预计本月底可交付。”
zyk点点头，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一周。
紧接着，迈克翻开手里的另一份报告：
“目前产品已进入第三期临床试点阶段，问题是，就目前志愿者规模来看，数据量还不足以通过FDA的最低的上市申请审核标准，以现有资源，很难在短期内补足。”
zyk几乎没有犹豫：“不管哪个国家，只要数据达标，全买。”
迈克顿了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数据不够，全球有的是愿意授权的研究所，只看能付多少钱。
“明白。”
明面上的问题讨论完，接下来就是暗网。
凯文将电脑转了个角度，打开一组黑色界面的代码系统，开始汇报：
“暗网交易的底层区块链架构已经完成，我们讨论后，决定采用销毁即回馈机制，激励代币持有者主动使用并减少囤积。”
“目前中本正在进行压测，确保每一个关键模块运行稳定，我已经提醒他，尤其要注意防审查通信协议和混币器部分。”
他敲了几下键盘，数据模型浮现在屏幕上。
“目前数据延迟维持在合理范围，匿名性测试也已通过第三方匿名组初审，等测试通过后就可以上线节点扩展了。”
“关于加密币的名字，坤哥你看……”
名字是币种第一道印象，直接影响到用户是否信任，也承担着功能性、象征性、传播性与心理引导力的多重作用。
“你们看着定。”
zyk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拿出根烟，下一秒，阿耀递过来手机，低声道：“坤哥，找你的。”
手机备注跳出三个字，周xx。
男人动作顿了下，片刻前还冷静沉着的眉眼动了动，想起小小一人，蜷在怀里昏昏沉沉地睡着，白皙的脸蛋贴在他胸口，眉心却依旧微蹙着的样子。
他唇角轻轻一挑，眼神幽深地笑了笑，明明想他，还别扭地只敢联系阿耀。
果然，那边的女孩像是刚鼓起勇气才拨的电话，声音有些发颤，迟疑又忐忑：“小、小叔叔……”
xx刚从外婆所在的疗养院出来，还好外婆也愿意尝试，让她更加坚定要把基金会的事认真做起来。
她原本不愿主动联系zyk，也不想冒昧打扰他，可从礼仪上来讲，又不得不尽快向他道谢。
本来昨天晚上就没等到他，再拖下去，就真的太没有礼貌了。
xx这才无奈地给阿耀发了信息。
“小、小叔叔……”就算只是听到声音，她也紧张。
电话这头，男人手里夹着烟却没点，只是懒懒地用烟身敲了敲扶手，语气随意地应了声。
不知不觉中，男人竟对这种慢吞吞的对话有了耐心，半天没有下一句也不着急，甚至还挺期待小兔这样磕磕巴巴，是准备说点什幺好听的话，还是又有什幺事有求于自己。
“那个、项目的事……律师、联系我了。谢，谢谢。”
女孩在听到第二声“嗯”之后就没再说话，一阵沉默，zyk打火机转了好几圈，也没等到下一句，只好先开口：“我这几天都不回去。”
话一出口自己都微微皱了下眉，他不习惯主动解释，可能是想到小兔会问阿耀，他便主动提起。
那边还是沉默，似乎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男人等了等，又想起点什幺似的，语气罕见地温柔下来：“你可以去找同学玩，但不准乱跑。”
xx乖巧地回应，电话挂断后， 女孩才长舒一口气，悄悄擦了擦手心的汗。
她回到学校图书馆，找了一台电脑打开，输入几行字后，很快，网页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咨询公司，很多都承接像她在做的这种慈善项目管理。
最终她选定了一个人数不多的小团队，按照下方的联系方式拨了出去。
对方来得比预想中还要快，一个扎着低马尾、戴眼镜的女生匆匆赶到角落，看到比自己还小几岁的xx，眼神里掠过一抹不可置信。
xx看出了她眼里的戒备，轻轻开口解释：
“别担心……这个基金会是我外婆名下的，因为她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出门也不太方便，所以，我是代表她来联系你们的。”
一边说着，一边把文件轻轻往对方面前推了推。那是上午刚刚拟定完成的章程大纲，只有薄薄几页，因为是非公募基金，内容并不复杂。
“我其实不太懂后续的事情……所以想全都委托给你们来帮忙。”
对面的女孩低头看着文件，仍然有些犹豫，她也不过是研究生刚毕业，和几个同学一块创业罢了，准确来说，还算不上公司，只是一个注册了名字的小型工作室。
眼前这个项目不管从资金规模还是社会影响，都远远超出了她的接单经验。
她攥着文件边角，有点紧张地咬了咬唇：“我、我们人不多……只有几个人。”
xx点头，她看中的正是这一点：
“我有一个朋友……是个律师。也曾经负责过一些国际事务项目……我可以让他帮忙加入你们，以后一些法律问题，应该也会方便很多。”
女孩拿出一张提前写好的纸条，“这是他的联系方式，你可以直接和他联系……”
纸条上，是素切拉叔叔的电话。
xx顿了顿，和男人相处的这段假期里，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出发前，她只是单纯地想收集更多证据作为筹码，尽一点力去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可很显然，这一路让她看到的、带她接触到的，从来都是经过筛选的、干净的、合理的、毫无破绽的东西，即使拍了照片也不能成为筹码。
如果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算什幺，那就算自己收集再多、再久也是没有用的。
所以，就需要准备第二条路。
她已经提前查过基金会的法定结构，非公募基金会虽然不像公司那样必须设董事会，但依旧需要具备基本的管理与运营团队。
如果能让素切拉叔叔以法律顾问的身份加入团队，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外部支持者，也能在未来留下缓冲的退路：
只要进入团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参与各项事务，无论是外出谈合作、接洽投资人，还是开展公益咨询，都可以避开个人意图，争取相对自由的行动空间。
而这些，对她至关重要。
尤其是在无数件事之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还留在zyk身边，自己的家人朋友就随时有可能被卷进不可控的深渊。
虽然她始终弄不清自己对他来说到底是什幺感情，但是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他还没有放过她。
即便zyk现在还对她好，可她明白，那份好只属于他允许的范围内，一旦越线，随时都可能变成另一种彻底的控制。
当然，她不是想去越线或者对抗他，而是想留一个不牺牲任何人的出路。
在昨天见过zyk的律师后，她越发确定不能再让任何人，包括她外婆，或者素切拉叔叔为自己承担什幺了。
至于为什幺一定是自己……xx暂时想不出任何答案。
第一百七十九章 收进
周一早晨，繁忙的步行街上满是穿梭的行人，街角咖啡店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一份简餐。
光线从窗外斜射进来，一道阴影忽然落在桌前，他神经一绷，立刻将手机反扣，警惕地擡头：“你是谁？”
“我知道你在查谁，我想帮你。”
戴着鸭舌帽的人这才擡头看清，来人一身深灰色夹克，拉链拉得笔直，扣子整整齐齐，像是军人退役，神情沉稳、面容冷峻，举止间带着一种板板正正的规矩感。
他说完便不请自坐，动作干净利落，从文件袋里抽出几张高清照片，摊开在桌上推了过来。
照片上是苏拉教授在演讲现场的各种镜头，光线、构图、神情捕捉都极为精准，还有标注的分析批注。
原来这人和自己一样，也在调查zyk伪造视频一事。他把鸭舌帽拉得更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不认识你，也不清楚你现在来找我是出于什幺目的。”
他本是个暗访记者，有过太多次被人当枪使的经历，也见过新闻同行因盲目信任而陷得太深。
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他下意识地用余光扫过四周，观察出入口和可能的摄像头，没发现异常，但也不能再继续待下去。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他缓缓站起身，右手刚搭上椅背上的单肩包，肩膀就被对方一只手按住。
那只手力道不大，却像锤子敲钉子那样简单将他敲回椅子，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是训练过的手劲，不是寻常人。
男记者眼神倏然冷了几分：“你到底是谁？”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右手移到桌下，悄悄打开录音。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压低声音，“小点声。”并且也学着男记者的样子，缓缓扫了一圈周围，确认四下没有可疑视线，才继续说：
“你举报了他，对吧？结果呢？有没有想过你花了那幺多心思，拼命追查，写了那幺长的信，提交给内部渠道……可他昨天早上，照样在政府健康促进园区挂了招牌，受官员接见、被媒体报道。”
男记者没说话。
“说明你的举报，根本撼动不了他。”
男记者依旧没说话，但眼神微闪。
举报信是他亲手交出去的，经过加密上传、匿名送达多个监察渠道，可之后却没有任何回音。
“所以我才来找你。”对方继续说，语气不疾不徐，“我知道你想要真相，也想让他付出代价……所以，我们可以合作。”
“抱歉，我不习惯和陌生人聊天。”男记者语调平静，目光毫不畏惧地对上那双眼睛，不肯透露半分，反问道：
“我倒想听听你是谁，又凭什幺让我信你。”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僵持着，良久，对方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女孩的照片推过来，语气压得更低：“你信不信我，可以先去问这个人。”
男记者低头看照片，心口猛地一跳，他并没有完全信这个人，但那张照片却让他不得不动摇，几秒后，他再次把视线对了上去。
……
与此同时，另一端。
印度 · 孟买工厂
会议室，坐在中间的人叫尼文，作为横滨基地的油料供应商，他平时极少露面，若非戴维斯亲自牵线搭桥，他绝不会在zyk的工厂现身。
“这刚出狱就接上一桩美差，美国人还挺讲义气。”
zyk坐在对面调侃地笑，虽然两人是第一次见，但这张大名鼎鼎的脸，就和递了张名片来没什幺区别。
尼文本名埃文，在军火圈里混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人。
当年美军合作的安保集团无差别扫射平民，酿成惨案的事闻名世界，尼文便是那起事件中被定罪的四人之一。
不过好在当年那点污点，后来都归到了集团头上，坐牢是交换条件，出来之后由戴维斯牵线，从后勤供油做起，重新清了身份。
这种洗白程序，只有美军内部自己人才知道怎幺操作，他的身份虽然如今是民间供应商，但实则仍附在安保集团编制边缘。
“白坐牢当然不行。”尼文咧嘴一笑，军火圈里混久了，没见过也都听过彼此的名号，本以为戴维斯介绍的这人只是碰巧重名，没料到还真是那个搞军火的zyk，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做起了毒。
“只是我也没想到这一出来，周先生改行了。”他半真半假地说，“我记得做毒的可是另一个姓周的。”
“你这牢里的消息也太过时了。”zyk笑得轻松，“军火哪有毒来得快？”
“嗨，”尼文拍了拍大腿，“可不是幺，这不多亏戴维斯，又给我介绍一条新路。”
zyk开门见山：“说说吧。”
美国是日本亲爹，老子要拿东西，儿子哪有不开门的道理，想怎幺运，想运什幺，那就是美国爹一句话的事。
尼文一笑，“那横滨北码头，就是美军的后花园基地，还要怎幺说？”
zyk嗤笑，“那就是随时可以走货了？”
“周先生也算报了当年的仇，我们当然要像以前一样大力支持了。”尼文坏笑，从历史上来讲，泰国还真应该好好感谢美国呢。
日本在二战期间占领了东南亚的大部分地区，泰国作为被迫与日签署的同盟国，有幸在美国的支持下，才避免了作为战败国被严厉惩罚的命运，还顺利地恢复了完全的独立主权。
“不让你们白支持。”zyk话锋一转，看向尼文。
“你说，如果我帮你前上司把那摊快死透的生意重新拾起来，顺便摆脱负面形象，他有没有兴趣？”
尼文的前上司，也就是普里斯，从美军陆战队退役后创立了黑水集团，原本靠着退役美军的身份拿到了不少国家级的高佣金安保任务，但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整个集团几乎是一蹶不振，正是乘虚而入的机会。
尼文没说话，显然没料到zyk会直接提及普里斯。
他当然没忘普里斯这个旧主。
说是上司，更像是半个造神者，把他们这些退役军人从泥潭里拉出来，但那又怎幺样？普里斯那一代人已经过去了，自己那张被抛出去坐牢的判决书，就是最讽刺的证明。
他想了想，答应先帮zyk探探口风。
等所有人都离开，zyk才又点了支烟。
阿耀看着男人，不由得想着。坤哥刚收编了那支俄罗斯退役特工，现在明显又对黑水集团产生兴趣。
事业越大，枪和人都得跟上，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人更靠得住些。
他迟疑着地问：“坤哥是想借这个机会，把那支军团收进来？”
zyk望着远处，最多月底，就能从土耳其新旧两派手里接夺下新生意，无论是器官还是毒都需要大量人手。
现阶段自己人仅够维持原有的运输线，如果不扩充人员和军火，后续也撑不住暗网的长线运营。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收人，而是收证。
黑水集团现在已经到了臭名昭著的地步，也就那张被西方默许过的“合法杀人许可证”还值点钱。
名义上的美国企业、曾经被认可过的战术安保公司、残余可用的国际合同代号、明面上用于绕开军事禁运的物资报备系统……以及能在海关系统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军火出入证。
如果能借壳重启，就等于在全球暗网上有了一枚带着外交免死徽章的牌子。
此外，在他们还没彻底翻身之前收购，既省了将来无谓的碰撞，也等于提前清掉一个隐患，后面只需要让自己人掌控核心位置，黑水旧部负责边缘安保，也能在保证自主权的同时，合理部署防控。
“怎幺，怕老韩镇不住？”zyk转过头来问。
阿耀摇头，老韩的能力有目共睹。“坤哥，那日本后续要怎样安排。”
现在入境口打开了，但货到了境内，只是走了一半。
和东南亚不同，日本的灰色产业大都掌控在日本黑社会手里。他们控制夜场、地下金流、赌博与成人文化，对青少年与边缘群体的渗透力极强，尤其是在新宿、涩谷、大阪道顿堀那一带的街头系统，几乎是天然的成瘾传播网络。
眼下想要快速进入日本市场，最快的办法就是和日本黑帮搭上线。阿耀做好了准备，只要坤哥开口，他立刻就去联系。
没想到男人只是淡淡开口：“去注册个公司，内容就挑那些灰的来。赌场、洗浴、电子烟、能沾点又不太扎眼的都行。”
阿耀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这不是去找黑帮谈合作，而是明晃晃去挑衅的。
第一百八十章 认出
没有zyk的打扰，xx的生活清净许多，作业完成得更加从容，小提琴练习也进步显着。
下周三就是水灯节，学校已经排定了庆祝节目的流程。周五下午进行正式彩排，原本咄咄逼人的女指挥却没出现，替代她的是一位气质温和的中年女性。
“哎！”莱雅眼睛一亮，凑到xx耳边压低声音惊呼：
“这不是隔壁大学的音乐教授吗？就是那个经常给Jeffrey伴奏的首席小提琴手，她上次还登过杂志封面呢！”
她两眼放光：“xx！说不定能从她这里要到Jeffrey的签名！我准备先去要个联系方式，你要不要一起去？”
提起Jeffrey，xx脸色一白，男人那句卖屁股的羞辱话语骤然击中脑海，楼梯间那一幕也浮现眼前，她下意识摇头：“我……我不去了。”
不过因为这一周练习得很扎实，xx这次彩排进行得十分顺利。
新来的指挥并没有对她特别刁难，反而知道她是新手后，还不忘在排练间隙对她频频点头，夸赞她状态不错。
彩排一结束，莱雅就迫不及待地朝那位教授走去，手里还攥着写好的一张便签。xx则留在原地收拾琴盒，将松香、琴托一一安置好。
“xx！”
金卡琳和阿尼塔从美术社那边跑来，身上沾满颜料，滑稽模样惹得xx笑不停：“你们美术社好像不负责画画，而是施工单位。”
金卡琳拎起xx的手：“你们音乐社也差不多，这黑印是琴弦勒的吧？”
说着她目光不忘往xx脖子瞟去：“你看你这里夹琴夹得都红了。来，我帮你摆正。”
xx弯着腰收拾东西，被她一把扶正了姿势，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你在干嘛？”
金卡琳故作严肃地点点头：“量角度。你不知道啊，拉小提琴的人特别容易歪脖子。”
“我得给你记录一下，现在还没歪，观察几年看看会不会变成歪脖子。”
“要到了！”莱雅刚从教授那里兴奋地跑回来，一边挥舞着得到的联系方式，一边问金卡琳：“真的假的？你别吓我！我歪不歪？”
金卡琳绕着她看了一圈，擡手一指她的脑袋：“你这……看起来天生歪。”
“哪儿歪了！”莱雅惊恐。
阿尼塔憋笑：“她说你爱看帅哥思想歪，不是脖子歪。”
“哼。”莱雅不高兴地推了金卡琳一把，“无聊。”
她转过身，自顾自拿出手机加教授好友，信息刚通过，对方朋友圈立刻跳了出来。
下一秒，莱雅像发现宝藏一样惊叫出声：“天啊，xx，你快看！”
几颗脑袋立刻凑了过去——
这位女教授的朋友圈里发布了许多与知名音乐人合作的照片，其中一张正是和Jeffrey合奏时的后台合影。
“我就说是她吧！”
莱雅神情激动，指着其中一条惊呼：“你们看，她还帮Jeffrey宣传全球巡演排期！最近的一场……就在这个周末！好想去啊……”
“可惜啦，”阿尼塔提醒，“你们音乐社周末要排练吧。”
“唉——”莱雅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金卡琳倒是洒脱地拍拍她肩膀：“下个月不是还有机会吗？到时候应该放假了，你们两人再去不就好了？”
“对哦！”莱雅重新振作起来，“我要把时间地点都记下来，绝不能错过。”
“你小叔叔会让你去吗？”她看向xx。
“我……”
现在问题根本不在zyk，而是……xx看着莱雅那兴奋的样子，想着还是不要告诉她Jeffrey的事了。
几人一边聊一边往食堂方向走，刚经过图书馆门口，忽然有人从旁边拦住她们：
“同学，不好意思，我没带卡，能不能帮我刷一下？我有本书急着要还。”
几人回头一看，是个面容文静的女生，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神情有些急切。
“我来吧。”xx轻声开口，从包里拿出学生卡，转身带着那名女生一起走进图书馆。
“那我们先去食堂等你啊。”金卡琳挥挥手。
图书馆里一如既往地安静，女生在通过门禁后，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去还书，而是径直转身，顺着一排高书架悄然离开了xx的视线。
xx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喊住她，却忽然瞥见那个平时几乎从没人坐的角落，此刻竟然坐着一个人。
她心口猛地一跳，脚步不自觉地轻了下来，缓缓走近。
男记者见xx走近，才将冷帽摘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xx低头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本已经翻得有些旧的笔记本，她认得，是阿伟哥哥的《卧底日记》。
下一秒，女孩跌坐在椅子上，指尖有些颤抖：“你、你怎幺会有这个东西……”
男记者轻轻将那本日记打开：“前几天，我遇到一个人。”
那天，许嘉伟让他联系xx，而他过了一周才出现，是因为他前几天都在核实许嘉伟的身份。
他顿了顿，看着xx的神情缓缓变化，“还让我给你看这个东西。”
那一瞬间，xx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呆愣了半秒，随后眼睛猛然睁大，嘴唇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惊喜、激动、慌乱、雀跃……各种情绪一股脑地涌上来，心跳几乎快到炸裂。
日记本比上次看到的又补充了几页，记录了他是怎幺控制毒瘾不发作，取得信任，找到机会，又成功埋伏到zyk墨西哥的运输线里的。
日期停笔在她和zyk出国之前，最后几页被撕掉了，只留下密密麻麻，浅浅的字印。
阿伟哥哥没事？
并且在她和zyk出国的时间里，阿伟哥哥成功脱身了吗。
男记者看着她的反应，内心一点点确定了，两人的确认识，而且关系非同一般。
但作为记者，他无法轻信任何人，他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开相册，点开一张偷偷拍下的对话照片还有录音。
xx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阿伟哥哥。
照片里的他脸颊略显削瘦，胡茬没刮干净，显然过得并不轻松，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沉着而有力量，像他们小时候一样。
声音也那幺温暖。
泪水一下子模糊了她的视线，滴在了那本卧底日记上。
……
xx回到食堂，莱雅已经替她将饭取好，正占着位子张望。
“xx！这边！”
xx强打起精神走过去，脸上的表情却怎幺也掩不住心事重重。
“你不会是被人坑了吧？”莱雅把饭盒递过来，皱眉看了她一眼：“那个女生逼着你刷卡给她借书了？”
xx怔了下，急忙摇头：“没、没事……对了，Jeffrey的音乐会，是、是在……哪天？”
她急需莱雅帮她确认一下。
“周六和周日各一场。”莱雅不以为意。
“我……我想去。”xx垂下眼。
几人闻言都愣住了。
“什幺？”莱雅震惊，“在墨尔本！你怎幺去，你明天不排练了？周日晚上就演出了啊！”
“我今晚去，当天回。”xx咬唇，“应该赶得上。”
餐桌顿时炸开了锅。
“天啊，你疯了！”阿尼塔差点把勺子掉进汤里，“你不光要飞去，还要赶回彩排，这时间也太赶了吧！”
金卡琳笑：“这才是真爱粉，追星就得追到这种程度！莱雅你还差得远呢，人家xx都要为了Jeffrey当天往返出国了。”
“我……我帮你要签名。”xx本想解释什幺，却又咽了下去。
“xx你最酷了！”莱雅激动地抱住她。“你只管去，剩下的交给我！”
饭后，xx去了学校打印店。
她打印了Jeffrey巡演的海报，用红笔郑重地在明晚那一场圈出醒目的记号。
机票虽然是凌晨的红眼航班，但这是她在时间上所能做出的唯一折中选择。
回到宿舍，xx打开笔记本电脑，邮箱界面跳了出来。
就在今天，记者告诉她，他和阿伟哥哥确实掌握了一些证据，但涉及的人数有限，情节也并不算严重，最多只会对zyk的名誉造成一定影响，远远不构成实质性的打击。
要真正撼动他，就需要更直接、更沉重的东西，比如恐吓威胁、人身侵犯，或非法拘禁的证据。
宋书宇的新邮箱，是金卡琳的男朋友托篮球社那边的人帮忙要来的。xx原本并不打算去打扰他，甚至一想到宋书宇临走前对自己那一番表白，仍觉得有些羞窘。
但她始终记得临走前那天，他神情复杂地问她：“你小叔叔……是不是叫zyk？”
那时她并未多想，毕竟“周”姓在泰国本就少见，而zyk又常年出现在媒体镜头前，宋书宇认识也不足为奇。
现在看来，他可能早就察觉某些问题……甚至知道他父亲离开的真相。
而莎拉提过的那场学者大清理，时间点也正好对应着zyk在清迈草药研发中心动工仪式之后，宋书宇的父亲也在其中。
宋文渊。
那个被迫出国、在众多学术论坛上沉默消失的名字，或许……是知道全部内情的人。
如果他愿意站出来作证，说出那个早已被掩埋的真相呢……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怀疑：苏拉教授至今除了参加论坛外音讯全无，很可能正遭遇着某种形式的人身控制，甚至非法拘禁。
如果那些强迫行为坐实，那就不再是简单的学术操控，而是赤裸裸的威胁、控制与刑事罪行，这些人将面临真正的制裁，甚至被判刑入狱。
她的指尖有些凉，慢慢收紧了电脑边缘。
那样的话，zyk也不会死，最多……也不过是在监狱中住上一段时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外婆大概已经不在人世，阿伟哥哥也过上了新的自由生活。
即便那时候他要报复自己也没关系了，她已做好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
这是她给自己想的第三条路，也是她万不得已的极端手段。
她看着日历上被标红的水灯节，这是泰国家庭团聚、表达感恩和祈福的重要节日。
xx深吸一口气，先在阅读室里联系了莎拉，又编辑了一段正式且不暧昧的文字，对着宋书宇的邮箱地址按下了发送。
第一百八十一章 出走
“周小姐回来了——”
佣人笑眯眯地给xx开门，像往常一样去接女孩手里的行李箱。
“我明天要排练，住在学校。”
xx没来得及换鞋就跑上楼，很快又跑下楼。
“那让司机送您吧——”
“我同学爸爸在外面等我的，不用麻烦了！”
一上车，莱雅坐在后排，对xx的行动力颇为欣赏：“xx，我太佩服你了，你就是我的女神。”
莱雅的妈妈从前排回过头来，“xx真是个努力的好孩子。”
“周日就演出了，还能前一天去澳大利亚参加学术比赛，小娅，也要有这个韧劲。”
莱雅确实没有xx追星这股韧劲，但又怕爸妈知道了实情不送xx去机场，那xx赶不上航班，她的签名也没了。
虽然委屈，但委屈是暂时的。
“知道啦知道啦，我会好好像xx学、习、的。”莱雅故意咬得清楚。
xx原本还紧张的不行，被莱雅这一举动逗得笑出来，看着车辆驶向机场的方向以及安静的手机，心情又踏实下来。
机场的大厅灯光明亮，夜航的人潮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
xx书包里是一些轻便简单的换洗衣服，她从里面拿出一个几乎能遮住全脸的帽子，戴上后才走到柜台前。
值机手续顺利办好，她小心收好登机牌，国际航班的安检队伍很长，xx看了看时间，没有多留就朝队伍走去。
她的眼神始终盯着前方的出口，脚步也紧紧跟着，生怕多停留一秒，就能看到男人那张令人害怕的脸，自己会被突然出现的什幺人拽回去。
直到走出海关那一刻，她才长舒一口气。
“你在找什幺？需要帮忙幺？”
xx正在朝分叉口两边看着，听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一回头，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件白色体恤，xx退了一步，擡头，是一个穿着白体恤的少年，笑容干净。
“我、我想换一点澳元，请问哪里可以换外币？”
她手上拿着提前准备好的泰铢，诚恳地问。
“啊，”少年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登机牌，“有，但是和你的登机口是反方向，还挺远的。”
“要是你换得不多，我跟你换好了”少年拿出钱包，又看了xx手里的泰铢“正好我之前换了一点，给你。”
xx看了看表，现在离登机时间不到半小时，确实没时间再去反方向换钱了。
“那……谢谢。”xx接过来，不好意思道。
“不客气啦。”少年摇了摇手里的登机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xx选了离登机口最近的靠窗位置，双手压着登机牌和护照，手心满是冷汗。虽然莱雅可能会联系自己，但她不敢开机，只能看着那块高悬的电子屏，眼神一遍遍划过上面不断跳动更新的航班信息。
快了。
可一阵广播突然响起——航班延误。
乘客们的抱怨声此起彼伏，有人说是澳洲那边的台风影响，有人说是飞机临时除了故障，xx靠在休息室的椅背上，望着那串反复播放的延误航班号，心中翻腾不安，却又不得不努力让自己冷静。
不会的。
就算是zyk，也不可能操控得了整个国际航班的运行，更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让机场延误、调度瘫痪。
空域调整、天气原因、航线临时变更……这些都是正常的民航流程，他再有本事，也动不了那幺多国家部门、航空公司和塔台。
只要她不主动暴露位置，就算他怀疑她要走，也未必能那幺快找到她，更别说拦下整架飞机了。
时间分秒流逝，航空公司开始分发临时简餐。工作人员看了眼她的头等舱机票，特地提醒：“女士，您可以到贵宾休息室等候，起飞前我们会再来通知您登机。”
xx咬咬牙，机票是莱雅帮忙买的，她根本就不想那幺招摇，但工作人员等在原地，她也不好推辞。
“好、好的。”
休息室的椅子比外面候机大厅的要舒服的多，还有自助，一进门，就有人给端来自助餐时以及茶点。
xx本可以独享头等舱的单人间，但又觉得一个人没有安全感，还是选择了和大家坐在一起。
时间一点点过去，休息室里的人进进出出，窗外的夜幕愈发沉重，偶尔有飞机起落的轰鸣传来，却始终没有她那趟航班的通知。
到最后，整个休息室也只剩下他们这一班还没起飞。
xx的心不安地跳动起来。
她坐在靠角落的位置，手里的茶早已凉透，眼睛盯着墙上的航班电子屏，目光一次次划过那串迟迟不更新的航班号。已经过去近两个小时，机场广播依旧没有通知登机，只有一成不变的抱歉和等待通知。
她强迫自己冷静，告诉自己这是突发的天气问题，是正常的延误，可越是这样想着，心底的不安就越像野草一样疯长出来。
【请乘坐前往墨尔本TG810的旅客前往贵宾休息室前台领取补发通知函，因航班空域临时调整，预计起飞时间将再顺延90分钟，敬请谅解。】
又是一次延误。
xx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中，耳边便传来轻轻的唤声。
“小姑娘，醒醒，登机了，走吧。”
她慢慢睁开眼，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正站在她面前，好心提醒着。她立刻清醒，条件反射般朝电子屏望去，果然，她那趟航班的状态终于从延误变成了开始登机。
她猛地坐直身体，飞快将东西收拾进包，背起就往外走。排队的人群已经开始往登机口移动，xx垫着脚混在其中，专注地盯着前方缓缓移动的队伍。
“女士您好。”
xx猛地一震，脑子里什幺念头一闪而过。
“我记得您是头等舱旅客，可以走优先通道，不需要排队。”
xx微愣，随即点点头，被对方带出队伍，从侧边通道快步引导至登机口。她将那张早已被汗水打湿的登机牌递了过去，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呼吸一时之间也不太顺畅。
“女士，您的这一班……已经起飞了。”
xx怔住。
“怎幺会？”
她看着手中的票，姓名、航班号、目的地都一模一样，可时间却明显晚了一个小时。
“不对，这不是我原本的那张票！你们能不能查一下，有没有记录我最初拿到的登机牌时间？”
她声音开始发紧，几乎带着哭腔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准备开机联系莱雅。
“女士，您别急。”工作人员安抚着她，“应该是系统记录出了点小问题，您这张登机牌显示的时间属于第一批自动打印的版本，导致编号延后。我们这边帮您查一下，请稍等。”
xx的脚步僵硬，脑子里嗡嗡作响。
眼看经济舱那边的队伍就要登机完毕，最后几名旅客正有序地刷票走进舱门。她一边咬着指尖，一边心中不断祈祷。
一定要赶上……
“女士，查到了。”
柜台的工作人员终于开口。
“查到您确实购买了这趟航班，我们现在帮您补打一张新的登机牌。”
“谢、谢谢。”
xx伸出手去接登机牌，虽然心跳依然急促，但看到新的登机牌后，又渐渐放慢。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第一百八十二章 带回
xx伸出手，却没接过。
因为她的目光，已经越过柜台，落在登机口处——
队伍最后那个身影。
少年站在那里，穿着简单，面无表情，黑色帽檐压低，却怎幺也挡不住那双冷静而沉稳的蓝色眼睛。
xx的呼吸骤然停住，仿佛那双蓝色的眼睛已经伸了过来，狠狠勒住了她的喉咙。
“女士，请拿好您的新登机牌。”工作人员再次将登机牌递向前。
同时，蓝眼睛少年已大步朝她走来。
亚罗一只手自然地接过那张临时打印出来的登机牌，另一只手搭上xx的背包，一把扯到自己肩上。
xx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亚罗就已经走了。
“站住。”
亚罗低着头，视线里出现一双白色球鞋。
“你为什幺拿她的东西？你们认识吗？”
xx刚追了两步，就听见前面两个差不多高的少年起了冲突。
“你……你怎幺在这儿？”她看向那个刚才还帮她换钱的少年，“你的登机口不是在另一边吗？”
“我看他一直跟着你。”
白T恤少年盯着亚罗，从换钱后这小子就像鬼一样在女孩身后跟着，他不客气发问：“你是小偷？想偷她东西？还是看她漂亮，偷拍跟踪狂？”
亚罗不语，转身就走。
“喂！我说你站住！”
蓝眼睛的少年歪头看向那只拽着自己包带的手，下一秒擡头对xx说：
“坤哥不让你乱跑。”
xx原地站住，一瞬间垂下眼，“是他让你监视我吗？”
几人之间沉默下来，只剩机场寻人广播在头顶回响，反复循环着。
“请搭乘前往墨尔本TG461航班的周xx旅客尽快前往登机口，航班即将关闭登机通道……”
广播不停放着，白T恤少年显然有些急了，女孩只知道低着头，也不说话，他又看向亚罗，语气更凶了几分：
“喂，把包还给她！你这样是抢劫知道吗？我要报警了！”
亚罗冰冷的眼睛落在白衣少年身上，几秒后，才缓缓将肩上的包卸下来，递还给xx。
xx夹在两人中间，知道就算这样僵持下去也没用，说不定还会连累到这个帮自己换钱的好心人。
登机口缓缓关闭，她最终还是把包接了过来。
她吸了口气，朝白T少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是我订错了票……我，我要回去了，谢谢你，再见。”
“哎——”
白T恤少年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幺又哽住，只能看着女孩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人群中，拳头不自觉地在身侧攥紧。
……
“坤哥，人带回来了。”
阿耀推门进来，低声道。
zyk夹着烟，看不出什幺表情，一边的人先一步猛地站了起来，手控制不住抖动着。
为了不让旧派那边趁虚而入，新派这边锁死了艾登被杀的消息，新派也暂时由艾登弟弟艾隆接管，而之前一直下落不明的凶手也终于被抓了回来。
“走，去看看。”zyk起身，朝艾隆微微擡下巴，示意阿耀带路。
牢房里，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被几个人拳打脚踢。
“他妈的！”
有人猛地朝他脑袋踹了一脚，“杀了我大哥，还敢嬉皮笑脸的。”
地上的人勉强擡起头，即使鼻青脸肿，仍习惯性地舔了舔后槽牙，不屑地笑着。
另一人走近，手中匕首转了一圈，挑起他衣领，露出脖颈下的编号纹身和手腕上的戒指枪，正对应他们给老大艾登提供的情报——
眼前这人，就隶属旧派雇佣的那支俄国退役特工组织。
“我他妈弄死你！”刀尖直直朝他脸刺去。
“都让开。”
前方一声低喝，众人回头，见是艾隆带着人来了，纷纷让出一条路。
艾隆回头看向zyk，“多谢。”
他虽和艾登没有血缘关系，却早就兄弟相称，艾登不在乎他街头混子的出身，在新派成立初期就将他提为二把手，如今艾登死于旧派暗算，他誓要血债血偿。
艾隆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对方正满眼杀意地瞪着他。
“隆哥，让他吃点苦头，别便宜他。”旁边人舔着刀子。
艾隆看着他那双充满杀意的眼，夺起刀就要朝男人的眼球扎下去。
“别急。”
zyk慢悠悠地笑了声，嗓音低沉。
“我得先算清我俩的事，算好了你们随意。”
见zyk这幺说，艾隆点头，毕竟人是他帮着抓回来的，艾隆带着人退出，牢房里只剩下zyk、阿耀，以及那名被打得气喘吁吁的特工。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远，zyk离地上的人越来越近。
“这眼珠子，挖了多可惜。”zyk歪头欣赏着男人眼里的怒意。
地上的人目光阴鸷，从一进门，他就恨不得隔着前面的人把zyk给烧穿了，不，其实更早的时候，他就想杀了眼前这人。
“zyk，人我可给你杀了，现在什幺意思？”
“别误会。”zyk走上前，踢了踢他那半截断腿，“我总得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你自己跑不快，怪谁呢？”
地上这人正是他从高加索老巢中抓回来的那个坐在主位上的断腿特工。
“那戏演完了，也该放我走了吧。”
他双手还被反绑，只能靠着那条好腿挣扎着站起身，又扫一眼四周，这是新派的伊朗基地，到处是守卫，三个人想正大光明走出去，绝无可能。
“外面这幺多人，咱们怎幺出去？”特工擡起两只手，擦了擦鼻血。
“别操没用的心。”zyk嗤笑，“活还没干完呢。”
那人眉头一紧，眼角余光察觉到身边的动作，阿耀擡着手臂，一把黑色手枪稳稳指向自己。
“zyk，你要杀谁我们都杀了，还有什幺事非得用这把枪对着我？”
zyk不紧不慢地坐下，眼神落在他布满血污的脸上。
“你们这把枪，用起来的确顺手。”
明面上他不方便处理的脏活，交给他们确实省心。
“不过我想把这枪上的名字换成自己的。”
看着对方脸色微变，zyk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敲两下，“还不明白？那我再说具体点。”
“既然你们是自己接的单，那你说说，怎幺就你有双千里眼，成天待在窝里还能一眼认出我是谁？”
对方顿时愣住，那次任务确实是他亲自点的名，把几个人派过去处理掉这个被挂在暗网上通缉的亚洲人。
他早年腿伤严重，被迫退居后方，负责基地内的资源分配与任务规划，组织一共五个元老，实际能调动退役特工的，只有他们几个，接了单子也是他们拿大头，底下的佣兵不过是吃工资的马仔。
他本以为zyk杀掉那几个打手恩怨能就此结束，甚至还想着后续两人继续合作赚钱——
没想到zyk从一开始盯的，就是坐在后排下命令的他。
他以为自己骗过去了，结果是被zyk算记着当棋子，一步步骗到这儿，亲手送给新派的人头祭品。
喉结微动，刚想说什幺，阿耀却先一步上前，一枪顶在他眉心。
“砰——”
门外的人冲进来，只见一个人直挺挺跪在地上，眉心一枪穿孔，血泊迅速扩散。
zyk迈步走出牢房，途经艾隆，语气平淡：
“脾气急，失手了。”
“艾登的事，节哀。”
夜色中，返回阿富汗的直升机已在起飞，数架武装直升机升空护航，将那架黑色指挥机拱卫在中央。
他早有准备，若俄国佬临阵反水，他就一道杀了，顺便清洗新派直接接管，没想到还省下了不少火药钱。
直升机稳稳飞走，阿耀给zyk递上干净的换装。
“旧派那边什幺情况。”男人问。
“还没找到。”
旧派涉及人口与器官交易，结构复杂，几个骨干的命还得留着，不像新派毒品这边，大不了直接换人控场。
就是这帮俄国佬办事不利，旧派那边竟然跑了一个。
“不急，等他想死的时候，自己就会冒出头。”男人随手接过衬衣换上。
阿耀点头，比起旧派，他更担心今晚这一枪放出去，其他几名主谋会狗急跳墙来报仇，虽然坤哥已经几天前就事先安排亚罗暗中保护好xx，却没对自己加强防范。
“坤哥，目前未能锁定其他几名主谋的行踪，身边要不要多加些人手？”
zyk的衬衣只随意扣了几个扣子，此刻领口大开着，“不用。”
“让亚罗看好周xx。”
如今艾登已死，罪责顺利栽在旧派头上，老韩负责对接的亚欧运输线也推进迅速，等源头彻底落入手中，新旧两派赖以为生的通道就能被他们一举封锁。
到那时，土耳其通往欧洲的口子，也将尽数掌控在自己手里。
阿耀微微低头，一切顺利进行，但坤哥神情却显然不悦，大概是因为周xx的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清算（微）
一片黑暗。
床上的女孩揉了揉眼，xx好像刚从一个很长的梦里醒来，此刻什幺都看不见，意识也像泡在水里一样迟钝。
她只记得自己被亚罗从机场带回的当天就病了，之后的记忆支离破碎，断片在亚罗关门离开的那一刻。
xx试着擡起手在面前晃了晃，没有轮廓，也没有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
“醒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像从地底某个遥远又冰冷的地方传来，混着屋内潮湿的气息，一点点渗进心底。
xx猛地惊坐起来，下一秒，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毫无预兆地将她从黑暗中撕扯出来。
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强光晃得她什幺都看不清，只剩耳边残留着的声音，仿佛要将她再次拖入无法逃脱的深渊。
几秒后，模糊的视线终于对焦。
门口的光打在楼梯上，一个高大的男人静静站着，仿佛一道魔鬼的剪影。
原来，她又被关回了天使路。
那道身影从灯下走来，踩着楼梯，一步步踏进记忆中熟悉又噩梦般的空间。
“是不是以为这次差点就成功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压抑过后的从容，只是那一瞬，xx眼底浮出一道极浅的情绪波纹，又很快消散了。
女孩看着他，沉默良久，眼底的惊慌早已褪去，只剩下一层被现实反复压碎后重新凝结的平静。
到了此刻，似乎害怕都没有意义了。
xx想起亚罗看向白t恤少年那双冰冷的眼，低声问：“你把他怎样了。”
男人眉眼略弯，似笑非笑，随后慢条斯理地走近两步，好像必须离近才能听清她在说什幺，语气如夜间里刮过峭壁的冷风：
“谁？说清楚，好让我顺手一块做了。”
“是那个陪你聊天的记者？还是那个给你换钱的小男生？又或者是准备私会的老情人宋书宇……哦对，还有那个愿意替你订票、帮你说谎的莱雅。”
每提一个名字，他的语调就下沉一分，屋子里的空气仿佛也随着男人语调被抽干，xx感觉自己开始一点点窒息，浑身上下都发紧。
“以为你这次聪明了点？演得乖，我就不会查你？”
男人的身影逐渐逼近，骨节分明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压迫的气息像海啸一样袭来，狠狠把她拍在原地。
“你把我当什幺，觉得能瞒得过去？”
xx动弹不得，紧握床单的手浅浅发白：“他们什幺都不知道……是我，是我自己决定的。”
“自己？”
他轻嗤了一声，“你在赌什幺？”
“赌我不舍得动你，还是赌我能纵着你一次次惹怒我？”
他说着，脸也突然贴了上来，xx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道目光正沉沉地锁着她。
“之前说的，忘了？”男人的声音如同地府的风。
xx当然记得。
每逃一次，他就动一个她在乎的人，玩到她身边一个人都不剩。
她咬紧唇，什幺都没说。
男人冷冷一笑，“我想了想，那样太麻烦了。”
他一步步靠近，半透明的注射器在灯光下微微反光，“认识吗。”
xx眼睁睁看着男人从西林瓶里抽出那管冰冷的液体，再也控制不住慌乱起来。
“zyk，你疯了！”女孩尖声叫喊，后背紧紧贴在后面的墙上。
男人被她的倔强激怒，抓着女孩就要注射进去。
xx惊恐着闪躲，指尖也抓得床单褶皱四起，可身上那只手熟练有力，根本不是她能挣开的。
仅仅几秒，冰冷的针头贴上女孩脖颈静脉，她彻底不敢再乱动，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不要！小叔叔，我真的不会再跑了……真的，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女孩肌肤瓷白，浅浅的血管像柔软的绒线浮在皮面，被细到几乎透明的针头摩擦着，只要男人的角度稍微改变，就能在那白净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线。
她语无伦次地哭着求饶，却阻止不了男人半分。
那道声音没有丝毫动摇：“周xx，你的记性呢。”
说完，那只手臂朝自己伸来，直接将她压在床上，针头扎进了脖子，痛的却是下面。
“啊——！”
居高临下的身影瞬间倾斜，xx尖叫出声，下体如撕裂般疼痛，双手也被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记不住，就每天都记一遍。”
那道声音俯身在她耳边，随着剧烈的动作不停起伏：“记住你是怎幺哭着，被我操到求饶的。”
泪水与痛楚交织，xx痛苦地闭上眼，只觉得有什幺滚烫的吻在肌肤上游走，又有什幺冰凉的液体在体内扩散，把全身都烧热了。
他的身体重压在她身上，每一下律动都是一种刑罚，干涩的膣壁被迫紧紧绞着男人的巨大，那东西炙热、坚硬，如同一把被愤怒烧红的钝器，一下一下砸着。
青筋、血管则像布满钝器的倒刺，势必将女孩的五脏六腑反复搅烂才善罢甘休。
血与泪混着羞辱，在xx身体深处开出一种病态的疼，眼神涣散之余，她看到了头顶的人对着自己张了张嘴：
“周xx，是你自找的。”
……
一片黑暗。
床上的女孩揉了揉眼，xx好像刚从一个很长的梦里醒来，此刻什幺都看不见，意识也像泡在水里一样迟钝。
“醒了？”
是熟悉的声音，xx猛地惊坐起来，立刻退缩着往后躲，没有冰冷的墙壁，而是倚在了男人温暖的胸膛上。
“不要……我不要……”
她的声音哆哆嗦嗦地卡在喉咙。
模糊的视线渐渐对上焦，自己被紧紧抱在一个怀里，手臂上还贴着一个短短的滞留针头。
那瞬间，xx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整个人从头凉到脚，汗毛根根竖起。
“我、……我、”
xx牙齿打着颤，颤抖着摸向那个针头，可是指尖虚得几乎摸不到重点，只是一通混乱地滑着。
“刚醒就乱发脾气，”zyk皱眉，“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他及时控制住女孩乱摸乱碰的手，防止她碰到针头，又替她把被子重新拢好，盖住那只贴着针头的手臂。
怀里的小人抖成了筛子，他低身亲了亲女孩的额头，说出口的话是责怪，但语气却柔和得不可思议。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乱跑，现在知道怕了？”
没想到说完，怀里的女孩反应异常剧烈，像只惊弓之鸟一般拧身、推拒，双手不知往哪儿放，慌乱地抱紧自己，眼里满是惊恐。
zyk说了什幺她没听清，她只看到针头、白光、还有……他。
“不要！我不要！”
“周xx，你到底在闹什幺？”
他掰着她的脸，眼神不耐地看了几秒，低头吻下去。
xx猛然一怔，被嘴上的一触拉回现实，脑子里嗡嗡作响，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不是天使路，而是曼谷别墅，zyk的卧室。
可心跳的乱、汗湿的背、发麻的脖颈都还残留着，仿佛还有一股凉意顺着血管在缓缓扩散。
zyk垂眼看着她，被亲了一下的女孩一动不动，连表情都没有，睁着眼但瞳孔发虚，好像思绪还在别处。
“做噩梦了？”
xx一身冷汗地僵在他怀里，任由zyk一下一下抚着自己发烫的后背。
“梦到什幺了？”见女孩点头，男人低头问。
xx没敢回忆，怕梦里的疼一旦浮现，现实中也会跟着崩溃。她轻轻歪过头，试图避开那道逼人的视线，却在一瞬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包裹。
是她捏的那个陶艺相框，终于烧制好从土耳其寄了回来，里面还夹着两人在卡帕坐热气球时拍下的那张照片。
框架歪歪扭扭，却因为烧制时手印没擦干净，留下了她的指纹，xx看着那张照片，心跳逐渐恢复。
不是梦。
zyk顺着女孩的目光，也看向那个歪歪扭扭的相框。他原本是真想掐断她脖子来解气，但这个节骨眼上，又寄来了这种让人下不了手的东西。
“周xx。”他语气一转，“这次又因为什幺。”
小兔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偷偷跑了，还是跑到国外，他怎幺可能不气？
他特意等了一天才回来，也算是给她时间主动认错，可偏偏还没来得及教训，她倒自己先吓病了。
zyk把怀里的人重新圈紧，语气沉沉：“如果理由说得过去，剩下的，我不追究。”
![[1v1]小土狗被警察捡到后](/data/cover/po18/851303.web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