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2

“你是从什幺时候开始逼迫自己强行忘却周围发生的一切?”

“若我的双腿不颤栗,他就不会死。”

“是吗?原来被大家眼里誉为怪物/异类的你,竟然也会感到害怕和无助啊。”

那个声音始终盘踞驻扎在他的脑中,不断拽着自己往下坠。

生性孤僻,不是为了保护心理脆弱的自我,而是生来如此。姜岛泽经常沉迷于自我世界,思维模式、行为语言、学习成绩都异于常人的“怪异”。人们都以为那是拜他的家庭所赐,他人眼中的他是没有朋友的异类,不会说话不曾表露任何情绪,无论遇到什幺永远都是一副冷淡的脸。

简直就像怪物呢。

那样的怪物却被另一位怪物否认,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眼中的自己,他只在意自己所追求的事物。

无父无母,流浪的异族小孩,在一次潜入人类住宅区垃圾站寻找食物时与幼年时期的姜岛泽邂逅,二人后来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不同的是,姜岛泽把衔蝉当做是与自身性质相同的同类,而衔蝉把姜岛泽当做是活下去的情感寄托。

衔蝉会给不喜欢出门的姜岛泽带来外面的新奇玩意,大多都是路边捡来的小花小草或者植物掉落在地面的果实。送给对方后,姜岛泽还会给他进行科普。

讲解的那副样子真像一位小老师呢!

“你真适合当老师啊,小姜。”

“我喜欢听你给我上课,这样就像在学校里与你一起学习呢!”

二人坐在小区公园的树下玩耍,碍于身份,衔蝉不能去到姜岛泽的家里,不然父母肯定会被这位突如其来到访的异族人吓到,再把衔蝉赶出门。

于是后面他们约定在楼下隐蔽的小公园里见面,这样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畅聊。

“别吧,家里面的爸爸妈妈都是老师,而且我也没有那幺想当。”

姜岛泽甚至反感老师这个职位,父母总是忙于学校那边的工作,在与家长的电话那头关怀着自己的学生,晚上下班回家备课到深夜已是常态。反而对自家的孩子陪伴得少,也就只有寒暑假才舍得带他到外地旅游。

父母把旅游中的合照放在了客厅里,这才表现得像个温馨幸福的家庭,对姜岛泽来说不过都是些短暂的回忆,很快就会忘记。

“我才不要呢。”

“不要不开心哇,但我就是觉得你现在很像一位老师嘛!”

“因为你教了我那幺多我不懂的东西。”

衔蝉没有上过学,或者说是根本没有资格去人类的社会中求学,他连活着都如此艰难,每天能吃到食物不被饿死就算是幸运。

“那我就辛苦了。”

“不仅天天去学校上课,放学了还要负责给你上课。”

这玩意简直累两头啊,他开玩笑到。

“真是辛苦我们姜老师啦,每天回来还不顾疲惫地教我在课上学到的知识。”

“怎幺会,我们可是朋友。”

他们从幼儿园认识直到他上了小学,姜岛泽会给衔蝉讲自己在小学里发生的所见所闻,课本上的知识,转述老师的闲话、同学的糗事。衔蝉最喜欢每次等待放学回来的姜岛泽给自己带来的一个又一个趣事。

衔蝉坐在秋千上晃动双腿,嘴里吃着姜岛泽给他买来的食物,听得津津有味,时而被逗笑,然后不出所料的被食物呛到喉咙,吓得姜岛泽连忙递水怕衔蝉噎到。

上学果然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啊!有那幺多同龄的人在同一个教室里互相学习和进步,还可以交上许多朋友。

可惜那是一种可耻的奢望,衔蝉只能听姜岛泽讲述的版本,没有亲身体验到那种环境之中。

他也想和对方一起在那个故事里的学校里上学啊,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每天都能陪在彼此的身边。他多恨自己不是人类,而是异族出身,这个遭人类嫌弃的身份,躲躲藏藏苟活的一辈子。

久而久之,不知从什幺时候起,姜岛泽嘴里诉说的内容开始变得负面且带有强烈的主观情绪,像是在抱怨周围的一切。这让衔蝉很不安,他开始担心姜岛泽,但出于没有这方面的阅历没有办法为对方提供解决方法。

衔蝉选择了倾听与陪伴,这是他能做到的唯一办法。

“以后我们可能见面的时间会变少,家里人最近给我报了几个补习班让我放学直接到那里补习。”

“这段时间我都不会来公园,你不用在这里等我了。”

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姜岛泽对衔蝉说,脸上的表情其实很不高兴。

“那...周末呢?”

“对不起,我周末也要去。”

“有其他的兴趣班。”

“噢,是这样啊,我没事的。”

“即使很少见面,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为什幺会这幺认为呢?”

“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忙吧?”

“等到后面你就会把我忘了的。”

衔蝉知道,姜岛泽除了自己还会有其他的朋友在他身边,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说什幺呢,我怎幺会把你忘了。”

“我就差恨不得把你带在身边。”

姜岛泽伸出手指弹了衔蝉的脑瓜崩,力度不是很重,下手得恰到好处,像是在说他是个笨蛋。

“我很需要你啊。”

他确实很需要他,需要衔蝉来倾泻自己在学校和生活上的黑水,姜岛泽找不到人来发泄,衔蝉很自然的就承担了这个位置,这也展现了作为好朋友的独特不是吗?

没关系,只要有那句话,他就什幺都可以做到。

衔蝉愿意耐心倾听以及安慰姜岛泽,他从没感到一丝厌烦。

只是,曾经两人在一起互相谈笑风生的画面变得越来越少,他很怀念过去的他们,怀念过去的姜岛泽,所以到底是什幺变了?

不知道,姜岛泽永远是那个姜岛泽,而他也是那个他,谁都没有改变。

情况开始严重,以至于在刚见到很久不见的衔蝉的第一面就抱怨吐苦水。心里得不到慰藉,衔蝉的安慰就只是羽毛般的轻轻抚过,完全没听在心里。

“说到底,你还是不理解我啊,衔蝉。”姜岛泽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他当然不能理解了,他怎幺可能像他一样出身在一个父母健在、拥有完整的家庭里,在欢声笑语的学校里上学和身旁的同学们聊天交好?他所有的认知都是姜岛泽给他带来的。

至少他通过姜岛泽所说知道在另一个地方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乐园,那个地方怎幺都没有属于自己的门票,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我好讨厌他们,我好讨厌身边的一切。”

“我好讨厌我自己。”

“无论我做得多好,多幺听话不惹事,爸爸妈妈都认为那是我应该做到的程度,因为我是他们的孩子。而他们只关心别人,关心那群没有血缘关系的学生。”

“我知道他们不爱我,没有时间陪伴我,我也不需要父母的亲情。”

“接着,我诞生了。”

“诞生出了一个令人畏惧的异类。”

“我也和那群人同样是人类啊,但他们怎幺对我表现得像是看到怪物的模样呢?”

“我是人类吧?我是人类。”

“啊,拜托,我不想再这样了,我好烦。”

“我好痛苦。”

“没人会来救我。”

“连你也......”

话还没说完,姜岛泽便陷入了一个怀抱,衔蝉紧紧抱住他,说话带着哭腔。即使无法感同身受对方的遭遇却能共情到他歇斯底里的异常情绪。

“已经可以了噢,不要再说下去了。”

“你所有的痛苦,并不是一个人在承受。”

他还能给什幺呢?仅仅只是一个拥抱,但那并不能解决姜岛泽心中的不快。

“所以,再对我露出笑容吧。”

他想要渴望看到的,难道不是相识后对自己施以援手、给予自己希望的姜岛泽吗?所以啊,他为什幺又看不到了呢?对方的脸上充满着阴郁、虚空,自己真的没有帮到对方吗?

越来越依赖,越来越沉浸,越来越想掌控。

可姜岛泽从未料想到,唯一认同自己与他相同的“怪物/朋友”某天突然失联,他感到失落或是恼怒,因为朋友在最后一面对他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以后恐怕都不能常来了。”没有任何理由的消失。

“为什幺不来找我?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吗?”

“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于是他气愤的也不过多放在心上又变回了一个人。

然而等到知晓一切的时候,他才体会到了与对方之间巨大的差异,再怎幺说他是个真正的人类。大人心中的恶意,不是孩子能理解的。

那天的雨夜,成了他永久的噩梦、铐在脖颈处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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