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pian的犹豫

时一推开家门时,书包带勒得肩膀生疼,连带心里那点憋闷也愈发清晰。

“小姐回来了?”管家迎上来,想接过她的书包,却见时一低着头,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连脚步都没顿一下。

管家愣了愣,看着少女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眉头轻轻蹙起——这孩子,情绪不对。

时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

她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的画纸空白一片,就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

下午的那件事,她明明道了歉,对方却不依不饶,指着她的鼻子说“果然是没妈的孩子,没教养”。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心里,她想反驳,喉咙却像被堵住,最后只能攥着拳头,什幺也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开门声,是爸爸回来了。时一缩了缩肩膀,把脸埋进臂弯里。

很快,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一一?”是爸爸的声音,温和又带着关切,“爸爸可以进来吗?”

时一吸了吸鼻子,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带着水汽的微凉。她起身拉开门,声音细若蚊蚋:“爸爸。”

时晏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眶,心里一软。

他没直接问什幺,只是自然地走进来,拿起床头的吹风机:“头发湿着怎幺行?会感冒的,过来,爸爸给你吹。”

时一没动,时晏便拉着她坐在床边,温热的风带着暖意拂过发间,爸爸的手指轻柔地拨动着发丝,熟悉的触感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从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开后,爸爸就是她唯一的依靠,这份亲昵是刻在骨子里的安全感。

吹风机的声音低了些,时晏才缓缓开口,语气像是闲聊:“今天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什幺事了?管家说你回来时不太高兴。”

时一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闷闷地说:“没什幺。”

“真的?”父亲关掉吹风机,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他俯下身,看着女儿低垂的眉眼,“可是爸爸看你的样子,像是有心事。有什幺事不能跟爸爸说呢?”

温暖的目光落在身上,那些强撑着的委屈突然就绷不住了。

时一擡起头,眼眶里蓄着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爸爸,我是不是很差劲?”

时晏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他伸手擦去女儿的眼泪:“怎幺会这幺想?”

“我觉得自己好弱小,”时一吸着鼻子,声音哽咽,“连一件小事都做不好,总是让人不省心……”下午的难堪再次涌上心头,她甚至觉得,对方说的是对的。

时晏把女儿轻轻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傻孩子,谁告诉你的?我们一一,一点都不差劲。你性格温柔,心思又细腻,爸爸一直觉得你很了不起。”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每个人都会有不如意的时候,这不是弱小,是成长必须经历的呀。至于别人说的话,不用放在心上,他们不了解你,爸爸了解。”

温热的怀抱驱散了心底的寒意,时一靠在爸爸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慢慢止住了哭声。

过了一会儿,她擡起头,小声说:“爸爸,学校要办艺术设计大赛……”

“哦?”时晏挑眉,语气里满是鼓励,“这是好事啊,你想去参加吗?”

时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想试试,可是……”她有点担心自己做不好,也怕再遇到类似的情况。

“那就去试试,”时晏打断她的顾虑,眼神坚定,“爸爸相信你。就算最后结果不好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你愿意去尝试,这就比很多人都勇敢了。”

看着爸爸眼里毫不掩饰的信任,时一心里那点怯懦渐渐消散,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她用力点头:“嗯!”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少女带着笑意的脸上。

那些因自闭症而筑起的高墙,似乎在这一刻,又悄悄裂开了一道缝隙,有光透了进来。

床头柜的手机屏幕暗下去时,时一刚编辑完最后一条消息。

“今天跟爸爸说了比赛的事,他很支持我。画了两张草图,有点累,准备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哦。”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又隐去,聊天界面停留在她单方面的报备上。

往常这个时间,谢醒总会秒回,有时是简单的“好”,有时会多问一句“草图是关于什幺的”,偶尔还会发一张窗外的夜景照片,说“刚忙完,看到月亮很圆”。

今晚没有。

时一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指尖在“再发点什幺”的念头里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按灭了手机。也许他今天很忙吧。

她拉了拉被子,把这点莫名的空落感埋进柔软的被褥里,渐渐沉入梦乡。

柏林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的废弃工业区上空,夜风带着铁锈味呼啸而过。

三十层高的楼顶边缘,一道黑色身影如同嵌在混凝土里的雕塑,纹丝不动。

谢醒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作战服,面料紧贴肌肉线条,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轮廓。

裤腿收在高帮战术靴里,靴底与楼顶的粗糙水泥摩擦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头顶的凯夫拉头盔包裹着他的短发,护目镜推至额前,露出一双在夜色里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他半跪在地,左臂肘弯稳稳抵着膝盖,构成一个绝对稳定的三角形支撑点。

右手握着的M200狙击步枪泛着冷硬的哑光,枪管上的战术导轨加装了夜视瞄准镜和激光指示器,镜头在月光下偶尔闪过一丝金属光泽。

枪身沉重却平衡,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精密仪器的冰冷美感——碳纤维枪身减轻了重量,枪口制退器能将后坐力降到最低,而特制的0.408口径子弹,足以在三公里外精准撕裂目标的防护。

耳麦里传来电流声,祖父的得力助手蒋中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目标已确认,东楼三层窗口,穿棕色皮夹克的男人。

风速12米/秒,湿度60%,修正参数已上传至你的瞄准镜。”

谢醒的目光透过瞄准镜,十字准星稳稳锁在那个晃动的身影上。

镜片自动校准了风速和距离,目标的轮廓被清晰放大,连对方指间夹着的香烟火星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呼吸极缓极匀,胸腔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食指搭在扳机上,却没有立刻用力。

“Caspian,动手!”蒋中净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催促,“这是老爷子给你的机会。谢家的继承权,从来不是靠犹豫得来的。”

谢醒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讨厌这种感觉——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操控,用别人的命来铺自己的路。

祖父说这是“考验”,是成为谢家掌权者必须跨过的血路,可他宁愿平淡的度过一生,也不愿与冰冷的枪为伴。

但他别无选择。

指尖微动,最后一丝犹豫被压了下去。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冽专注,仿佛与手中的狙击枪融为了一体。

瞄准镜里的目标还在与人说笑,浑然不知死亡已在三公里外锁定了自己。

“3,2,1。”谢醒在心里默数,声音低哑地通过喉震麦克风传出,“目标清除。”

扣动扳机的瞬间,几乎感受不到后坐力。子弹带着破空的闷啸,划破夜色,精准地穿透玻璃,没入目标胸口。

远处的窗口闪过一道模糊的血花,随即传来人群的惊叫声。

谢醒迅速拆卸枪支,动作行云流水,零件被逐一收入战术背包。

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护目镜重新拉下来遮住眼睛,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

“任务完成。”他对着耳麦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夜风更猛了,吹起他作战服的衣角,呼呼作响。

他转身走向楼顶另一侧的直升机停机坪,黑色身影在空旷的楼顶显得格外孤绝,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感——像是一把刚刚出鞘的刀,锋芒毕露,却也藏着无人能懂的沉重。

手机在战术背心里安静躺着,屏幕暗着,免打扰的设置,看不到信息的提示。

他不知道,地球另一端的,有人带着对他的浅浅惦念,刚刚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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