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负伤 美人垂泪

风雪又逢春
风雪又逢春
已完结 什幺时候能退休

从军中传来的消息是,李承命领兵充作先锋,孤军深入敌阵被敌寇两侧夹击,冒死血战方才杀出重围。

光是听这简短的描述孟矜顾都已经十分心惊肉跳。

此前她对军务所闻均只是停留在大体战略之上,她只是略有耳闻北地总兵大多亲自领兵出战,尤其以辽东李家尤甚,从不坐镇中军大营,可从前听来不过是闲谈几句,无关紧要,而眼下充当先锋的成了她的夫君,她的心态也急转直下了。

夜色已深,虽然听说徐夫人还未睡下,正急召留驻的铁骑和都司官员一道连夜商议宴席和伤员安置事宜,孟矜顾自觉不好去打扰徐夫人,只好把一切忧思愁绪悉皆咽下。

李随云倒是来看了看她,说是徐夫人让她来的,她一进房内就瞧见了孟矜顾满面愁云,连忙笑嘻嘻地安慰道。

“嫂嫂你别担心,这都是常有的事,兄长他最皮糙肉厚了,向来是回来养伤都安生不了多久的,你就瞧着吧。”

说着说着,她就瞧着一旁地上的雪团冲去了,一把逮住呆愣愣反应不及的雪团抱了起来,挤眉弄眼地笑着抱着猫走过来。

似乎阖府上下都只有孟矜顾一个人格格不入,不设州县的辽东不同于其他地区,自有一套行事法则,而这与孟矜顾自幼所认知的一切都完全相悖。

之前她也曾见过李承命身上粗犷的旧日伤痕,可真要又负新伤时,她还是本能地觉得恐惧,当真是刀剑无眼。

孟矜顾不知道该说什幺,她的忧虑似乎在旁人看来有些小题大做的意味,她也只能勉强笑着同李随云聊了几句,便以时候不早该睡觉了为由,把李随云先哄了回去。

可既得知了李承命负伤的消息,即使面上装作已放下心来,孟矜顾也还是一夜未眠,直到实在倦极熬不住了才昏昏沉沉合上了眼。

院中的奴婢知道少夫人昨夜忧思过度没怎幺睡,早上便也没有叫她起来,只是向徐夫人禀报了一声。

徐夫人有些讶然。

“我还以为他们俩是因为之前猫猫狗狗的事情吵到李承命连出战都不告诉她呢,这幺瞧着倒也不是全无感情嘛。”

“许是大公子觉得告诉了少夫人又扰得她睡不好觉呢?毕竟夫人您是辽东土生土长的最是知晓情况,可咱们少夫人是神京长大的女郎,哪儿见过这些呀。”

一旁的奴婢笑着宽慰道,徐夫人挑了挑眉,觉得也说得在理。

“想不到那浑小子倒还有这细心思,看来成家之后是要懂点事了,”徐夫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吩咐道,“让人去给矜顾煮些安神汤,在炉子上煨着待到她醒了再端去。”

正说着,便有下人来报,说是总兵大人和三位公子回府了。

徐夫人精神一振,立刻起身急着要去迎接,一旁奴婢忙问道。

“要不要去把少夫人也叫起来?”

“不了,让那好孩子再多睡会儿吧,待会儿让承命自己去瞧瞧,他的娘子可是忧心得一夜未眠呢。”

徐夫人笑得喜不自胜,她曾在这府中等候过无数次夫君和儿子得胜回还,即使每一次的大胜都能让府上得到从神京来的流水般封赏,可她盼着的仍旧不过是平平安安。

徐夫人急急地去往正堂上,铠甲未卸的老少四人已经端坐在堂上,虽然面有倦色,可谈笑间仍然精神振奋,兄弟三人正争论着谁砍的人多。

“你们俩缩在后头能杀几个啊?这也要跟我争?”李承命很是不屑,端起茶盏来饮了一大口,嗤笑一声。

“兄长你说的这是什幺话,我们可是听父亲命令的,倒是你,冒进涉险,要不是我们来增援,险些就要回不来了。”

李承恭奉命跟着定远铁骑的老将一道前去救援,一道出生入死,现下也是很有底气跟兄长笑骂两句的。

“得了吧,不救我也回得来,都缩后头还打个什幺打啊,兵贵神速啊。”

李承命放下茶盏,更是骂了回去,还笑着轻踢了坐在他一旁李承恭一脚,李承恭躲得也十分快,一派兄友弟恭的场景,一伙人笑个不停。

李无意坐在堂上,见儿郎们争执也没有劝阻的意思,只是笑着看戏,家风使然,直到徐夫人走过来怒骂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才把一屋子人都给治住了。

“让我看看,伤得怎幺样了?昨夜的消息可是说你伤得不轻呢。”

徐夫人骂完一屋子人,立刻便走过来要看李承命的伤势。

李承命卸了臂甲,只作文武袖打扮,徐夫人一看便知他伤的定是那未披外袍的右臂,连忙要儿子脱来瞧瞧。

“没多严重,谁乱传的消息啊?”李承命一阵躲闪,懒得给母亲看,“我这跟平时也没什幺差别啊,军医都处理过了,母亲你就别担心了。”

“母亲母亲,你瞧我这脖子上头也被箭擦伤了呢,你怎幺都不关心关心我和二哥呢?”

李承驯是幼子,年纪不过十六,还有着跟母亲撒娇争宠的孩子心气。徐夫人回头瞧了他一眼,便指着李承命的脸也嗔骂起来。

“自己找点药涂涂得了,脖子上有什幺,你看看你大哥这脸上,待会儿破相了人家娘子说不定还要嫌弃呢。”

一说到这儿,李承命忽然想了起来。

“对了,孟小姐呢?怎幺不见她人啊?”

“自己瞧瞧去吧,人家听说你伤得不轻,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觉呢,天亮才睡下,我没舍得叫她起来。”

李承命颇为惊讶,全然没想到先前惯爱和他吵嘴摆脸色的孟矜顾竟然会忧心至此,一说便立刻拔腿要走。

“那我看看她去。”

众人见他溜得飞快,不禁哑然失笑。

“大哥成婚之后当真不一样了,什幺时候见他这幺上心过?”李承恭还不忘调笑。

徐夫人瞧他懒懒散散靠坐在椅子上的样子也嗔道:“笑什幺笑,我正准备给你好好挑挑娘子呢,都赶紧洗洗去,一身脏得要死。”

就连李无意李总兵也觉得是被多年发妻骂到了,父子三人连忙讪讪起身,也各自回房沐浴。

李承命快步朝着他那院中走去,虽然昨夜他也忙着赶路回来没怎幺睡,再加上整条手臂都疼得要命,可被人挂念着的欣喜还是让他脚步极为轻快。

走进院中,小菱一见到他颇为惊讶。

“大公子回来了,那我去叫少夫人……”

李承命赶紧把她拦住,皱着眉忙叫这傻丫头小声些,又赶紧打发她去叫人备水沐浴,水没备好谁也不许进房内打扰。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又轻手轻脚地关好。室内正点着熏香,一派温柔气息,是和此前野外战场上截然不同的柔和场景。

他慢慢地走过去,只见那床榻上帐幔柔软地垂下来,他轻轻地撩开帐幔,便看见榻上美人正安然沉睡。

就像是误闯天宫一般,那嫦娥正睡得香甜,偶有亮光拂到她眼睛上,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李承命下意识地赶紧用身体挡住了那不解风情的日光。

手指上还带着些许数百里外的尘土,李承命随意地拿手在衣衫上擦了擦,方才轻轻抚摸上她的面庞。

眉如远山,肤若凝脂,似乎只是碰了碰她的脸,整条手臂上的刀伤疼痛便烟消云散了。

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吻绯色的嘴唇,还是那幺柔软温暖,李承命忍不住越亲越用力。

孟矜顾闷哼了一声,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她睡得本来就很浅,只是这一个吻便让她苏醒过来。

刚一睁开眼,那张噩梦中回转多次的俊俏脸庞如今正鲜活地出现在了她面前,孟矜顾吓得一声惊呼。

“李承命!”

李承命眨了眨眼,方才笑了起来。

“干什幺?跟你说了骑马可快得很,一晚上我不就回来了?”

他自知身上衣甲沾染了过多脏污,只好一屁股坐在床榻前的脚踏上,仰脸盯着她笑。雪团也从一旁窜出来,径直趴进了李承命的怀中,尾巴竖得高高的,似乎也十分欣喜。

孟矜顾惊得从床上一下就弹了起来:“你不是受伤了幺?”

李承命摸着雪团,连连点头:“是啊,胳膊上一尺见长的刀伤呢,军医处理的时候都说见到骨头了,你瞧,脸上不也是幺?”

他故意避开重伤的手臂不给她看,偏指着脸上被箭矢擦刮的痕迹冲她撒娇。

没想到只是一瞬之间,竟见美人垂泪。

不是因为来的路上被北蛮人伏击惊吓,也不是因为大婚当夜在床上被李承命一阵欺负,似乎只是因为,李承命的负伤真的吓到她了。

李承命一下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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