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狼王

与卡米乌斯的交谈不欢而散。

沙维莉亚从他身侧离开时,心口还残留着那股压迫感。耳畔还回荡着他方才那句不容拒绝却温声缓语的话。那声音并不冷厉,甚至近乎体贴,可正因为如此,才像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在她心口。

“小姐,请随我来。”

女仆带着她绕过主厅,一路走向后花园深处。沙维莉亚心底生出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一路上,青石板缝隙里生长出的苔痕、微弱的花木气息,都像是记忆里某种模糊的回声。枝叶垂落,偶尔的虫鸣却因过于寂静而显得突兀,朦胧夜光透过缝隙洒在青石小径上,仿佛碎裂的银片。

她注意到花木修剪得极其整齐,却并非为观赏,而更像是为了遮掩什幺。每一处转角都被高大的树篱围住,逼仄的通道让人本能地产生被引导的错觉。

太偏了。她暗暗想。这样的房间像是故意被遗落、被藏匿的角落。

她忽然觉得这里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的片段重叠起来——

婴儿时,她似乎就曾被藏在这僻远的地方,远离视线,远离光明。

明明她婴儿时期的画像仍挂在霍普府的画廊里。那时她被抱在母亲的怀里,脸庞尚未开窍,眼神稚嫩。

“小姐,请进。”女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恍惚。

沙维莉亚向深处望去。石阶尽头,一扇漆成暗色的木门静静立在藤蔓掩映之下。门框边缘生着浅淡的裂纹,仿佛久无人迹,唯有铁锁光泽暗沉却并不锈蚀,显示有人在维护。

她伸手去触碰那冰冷的门环。

“这是你们的客房?”她停下动作,突然问。

女仆的神色一瞬微动,似乎因她的提问而愣了愣,但很快低下头,语气依旧恭顺:“是的,小姐。只是地方偏了些,打扰不会太多。”

她这反应模棱两可。沙维莉亚看见她袖口微微绞紧的动作,像是不自觉的习惯。

“你叫什幺?”

“我叫琳,小姐。”

沙维莉亚轻轻点头,像是在心里记住了这个名字。

随着一声轻响,门缓缓推开。

映入眼帘的不是冷清,而是过分的整齐与讲究。厚重的绒毯沿着地板铺开,色泽暗红,踩上去却依旧生硬,没有丝毫温度。墙壁镶嵌着金属纹饰,冷光隐隐闪烁,仿佛每一道纹路都在宣示着启兰的权势与威严。

床榻极宽,雕花繁复,垂下的帷幔却一尘不染,像是从未有人真正安睡过。窗前摆着整套书案,整齐得近乎僵硬,好像没有主人,只是被精心布置出来的陈设。

她的目光掠过一只立在角落的铜制烛台,火苗跳动得微弱,仿佛只为驱散黑暗,而非取暖,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冷意与华丽。

沙维莉亚走进去,目光触及墙上那面挂得端正的镜子,镜框古旧,倒映出自己略显疲惫的神情。

“小姐若有吩咐,可以叫我。”

琳轻声在背后说,话音一落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却让她无法筑起心防。耳边回荡着卡米乌斯那句“你并非不可或缺”,   明明只是短短几个字,却比任何锋刃都要冷,刺得她心口发紧。这不是突如其来的谜题,最开始她望进卡米乌斯那双令人厌恶又熟悉的眼睛的那个瞬间,有什幺东西在悄悄变化着,可她竟现在才意识到。

启兰长女,到底是谁。

沙维莉亚的眼眶逐渐变红,一个荒谬的猜想成型。

她走出房间,面前居然站着一个人,琳还在门口。

“小姐?”

“我需要传信。”

琳看见她手里被火漆印好的信封,继续问,“小姐要传给谁?”

“罗贡·霍普。”她的父亲。

半小时前。

沙维莉亚手里的信封被烛光映得发暗,她指尖停顿许久,才落笔。每一个字都很克制,甚至冷静,仿佛只是例行的报平安。

“父亲,我一切安好。旅途虽远,但已安顿下来,请不必担心。若家族中事繁忙,无需为我奔波,只愿您与母亲安康。”

寥寥数语,看似恭顺,却暗暗埋下试探。她没有写清身在何处,也没有提及卡米乌斯,只是留下一个模糊的空白。

若父亲真的在意她,这样的信足以让他立刻动身寻人;若只是回上一句安慰,便能印证卡米乌斯的冷言。

沙维莉亚想起曾去外城散心,每日都会传信到家,有时父亲忙,但也会让她知道他在,于是“收悉”这样简短的回复便成了父女俩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封好信,火漆的痕迹在烛焰下凝固,像一枚沉重的心印。

*

火把的光焰在石室的湿壁间摇曳。

卡米乌斯倚坐在长椅上,手中握着那根细长的鞘剑,剑尖轻轻抵在地面,发出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威廉与路德利被铁链拴着,跪在他脚下,浑身狼狈。

“说。”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沉默。

剑尖忽然擡起,落在威廉的喉结之下。卡米乌斯低下头,紫色眼瞳冷得没有温度,“开柯利在哪里?”

是那天晚上的夜雨、荒原。

尾宁思跌跌撞撞地奔跑在泥泞里,呼吸急促,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披风早已被撕裂,他只能用手按着伤口,勉强不让自己倒下。

黑暗中,他分不清方向,只知道必须离开——离开那场血光纷飞的劫难、离开岐山会。

心里却只有一个名字。

沙维莉亚。

而冰冷的牢狱里,没能逃走的威廉闭紧嘴唇,冷汗顺着脖颈滑落。他知道自己迟早要死,却仍硬生生绷紧下颚。

卡米乌斯并不恼怒,只是轻轻一推。剑尖割破皮肉,血珠沿着细刃滑下。

“你觉得,你能比他活得更久?”

路德利颤抖着,终于喊出声来:“他往西去了!往西——!”

他亲眼看见尾宁思裹着斗篷在黑暗中消失。

那位逃亡者听见了极远处的铁蹄声,一时不察跌入一片废弃的村落,躲进残破的屋檐下,背靠在石墙上剧烈喘息着。

少年身形高挑,哪怕衣衫破碎狼狈,眉骨和下颌仍透着锐利的线条,仿佛一柄被风雨打磨到极致的剑。银发早已湿透,凌乱地贴在面庞与颈项,仿佛暗夜里溅开的碎光,那双天生清澈的灰蓝色眼眸被血与泥水蒙得发红,小腹处被刀划破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他忍受着皮肉再生的痛苦,眼睛仍是黑暗中燃着一点不屈的光。

手指死死按在愈合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呼吸里带着血腥的甜腻。

可他没有倒下。

在泥泞与废墟里,尾宁思像一匹被逼入绝境的狼,背脊抵住冰冷的石壁,仍在强撑着一口气。

他知道他要活下去,才能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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