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让她用“漂亮”来形容的笑容,似乎来自……
她轻轻地“啊”了一声。
目光下意识转向客厅的收藏柜,掠过层层格架,最终停在第三排第十七格。
那位钢琴家。
拥有能记住所有复杂音符和乐章的大脑,但从不记得“利筝”这个完整的名字。在第二次见面时,带着几分散漫的歉意对她笑:“抱歉,利利,我忘了你的名,但好像是个过于具象的字,会破坏我脑海里关于你的旋律感。”
于是,“利利”,他总是这样叫她,带着慵懒的腔调,像在呼唤一只偶尔来访的野猫。
他的笑容也很漂亮。
像是被精心打磨抛光的艺术品,矜贵、高雅,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遥远感,以及……藏在完美礼仪下的恶劣。
那种恶劣渗透在方方面面,包括床上。他享受着她的沉溺,却始终用一种审视的目光观察她的反应,仿佛在评估一件作品是否达到了他的美学标准。
他从不允许利筝掌控节奏。他总是游刃有余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压进柔软的床褥里,冰凉的唇沿着背沟缓慢向下。
“利利,耐心点。”他低沉的声音裹着热气熨帖在她耳后,“前菜要慢慢品,主菜要慢慢上……吃完,才会觉得触到灵魂深处。”
一切都必须遵循他的节奏,由他引领,最终走向他预设的、完美的高潮。
利筝记得那次,他让她听一首迄今为止最满意的新作。整整四十七分钟,音乐始终在不和谐音程间挣扎徘徊,直到最后三分钟,所有张力突然化解,融成一段动听得令人心颤的旋律。
就是在那天晚上,他复刻了这首曲子的结构。爱抚里带着不容抗拒的禁锢,用冰冷的器具和反复浸入冰水的手指轮流折磨她。他嘴角噙着一丝蔑视的笑意,细致地观察她每一次颤抖、每一滴汗珠的滑落。
四十七分钟里的每一次触碰都将将停在穴口边缘,在她身上挑起无数个悬而未决的痛苦。
他让她跪伏着,背部曲线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展露在他眼前。他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用目光巡梭,用言语描绘她因渴望而微微颤抖的肉体,声音清亮。
“这里,”他虚虚点在她的乳尖,冰凉的空气随之划过,“跳动得快要裂开了。”
“这里,”他用冰凉的指尖轻触肉核,冷得她一颤,“湿得太过泛滥了。”
他俯身,残忍地说:“但还不是时候。”
他凝视着墙上的时钟,手里震动的玩具抵在她濡湿得要命的穴口,轻轻触、慢慢碰,又拿开。
她所有的眼泪,呜咽与乞求都被他以一根轻抵在她唇间的、象征着禁止的手指化解。他享受的是她濒临崩溃时眼底的涣散和身体无法自控的痉挛,是那份由他亲手缔造、又被他绝对控制的混乱。
第四十六分钟,第五十九秒。
直到她喉间溢出彻底破碎的哭吟,身体软得要融化又绷紧得像拉满的弓,理智的弦即将崩断的最后一刻——
他才终于纡尊降贵地、以一种近乎施恩的姿态,从容不迫地彻底插入。那一下贯穿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完整,瞬间将她积攒了四十七分钟的所有空虚、战栗和痛苦都填满、击碎、升华。
那一次的高潮来得格外猛烈,像一场精准计算的雪崩,瞬间吞没所有感官,酥麻的余韵从脊椎末端一路蔓延到发梢。
事后,他靠在床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她的发梢,语气带着一丝餍足后的疏淡:“利利,你刚才的声音……略微有些刺耳了,破坏了最后的余韵。下次,试着更克制一些,嗯?”
她支起身,趴伏在他胸口,仰起脸用温顺的姿态,吐出粗俗不堪的话语,精准地砸向他那个精致又病态的世界:
“那我能不能…同时成为你、你的恩师、你的挚友…以及你父亲的肉便器?”她故意让这个词染上黏腻的、物化的颤音,“让你们轮番校准我,这样…当你使用的时候…是不是就能听到你最想要的,那种绝对美妙的、精准的…高潮颤音了?”
空气瞬间凝固。
钢琴家脸上那种精心调制的、慵懒的愉悦感顷刻冻结,碎裂,然后彻底消失。他看着她,眼神里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迅速坍缩成彻骨的厌恶。
他将伏在身上的利筝推开,掀开丝被霍然起身。抓起一旁的丝绒手帕,用力地、反复地擦拭每一根手指和性器。
动作终于少了几分优雅,多了几分慌张。
“利利,”他的声音像碎冰相撞,竟透出几分真实的情感,“你太令我失望了。”
利筝懒懒撑着脸侧,注视着他这一系列堪称表演的清洁动作。
“看,”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你失望的不是我自甘轻贱。”
她的目光掠过他用力擦拭、仿佛要搓掉一层皮的手指和阴茎,最终看进他冰冷的眼底。
“抱歉,”她微微一笑,“你精心调制的这场高雅幻觉,被我用粗粝的语言戳破了。”
她觉得还不够,轻声补充:“你这副被玷污的圣人模样,比你射精时……真实生动多了。”
利筝从回忆中抽离,指尖轻轻敲击着收藏柜的玻璃。C-17的收藏记录上写着:
「收藏原因:为目睹高塔倾塌的瞬间,亲证完美主义脆弱的裂痕。」
她最初被他吸引,确实是因为那副无可挑剔的皮囊与才华。
但真正让她决定收藏的,是发现他表象下那份病态的、对纯粹与高雅的偏执。那种将一切,包括性爱,视为艺术创作的傲慢,让她产生了最原始的破坏欲。
钢琴家“艺术性爱”的本质不过是一种更精致的占有,一种以审美为名的物化。
她蛰伏良久,耐心等待的从来不是共鸣,而是最适合撕开伪饰的刹那。不是要摧毁那架钢琴,而是要在他最珍视的、用优雅音符筑成的圣殿中央,投下一块来自尘世的、粗粝的、无法被他谱成旋律的泥石。
看着他脸上那种好似乐章被骤然撕碎、被践踏的表情——从慵懒到震颤,再坠入彻底的厌恶与失望。
那一刻,比听十场完美演奏会,更令她战栗。
她最终纳入藏品的,远不止是那份偏执,更是那个胜利的瞬间——她亲眼见证并亲手印证:那试图将一切规训为优雅音符的秩序,与人性深处的狰狞,在相互角力后,在坍塌与诞生的裂隙之间,蠕动生长出一种糜艳的、真实的虚伪。
…
她很好奇——
周以翮在那样的时刻,会是什幺反应?是会皱起眉头纠正她的用词,还是……会用更热烈的方式,让她说出更不堪的字句?
玻璃表面映出她带笑的唇角。
或许,该找机会试试看。
—————————-
谢谢Kk大宝贝儿的打赏!!嘻嘻嘻你可真是个悄咪咪的小可爱!!热吻奉上( ̄ε ̄@) !
祝大家看文愉快~谢谢大家的珠珠和喜欢~
内个…珠珠!我要!我还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