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翮裤袋里放着两张戏票。
岙城戏曲中心今晚演《牡丹亭》。
回廊里,丝竹声隐约可闻,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和暗香。离开演还有一段时间,观众大多还未入场,廊下只有零星几人。
利筝坐在朱漆栏杆旁的长椅上,微微蹙眉,手指下意识要去挠小腿上那个新鲜的、红肿的蚊子包。
此刻周以翮正单膝跪在石砖上,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而有力,青色血管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别动。”
他指腹蘸着薄荷膏,在利筝小腿被蚊子叮出的红点上轻轻打圈。
利筝忽然弯腰,发丝垂落的瞬间,指尖已灵巧地探入他裤袋,抽走那两张戏票:”杜丽娘哪有周医生好看?”
周以翮涂抹的动作顿了一下,擡起眼。
夜风掀起她未绾的发丝。
他的目光沉了沉。视线从那双透着狡黠的眼睛,缓缓下移,落回她的小腿——流光淌过裙边开衩处,那里除了蚊子包,还有今早他情难自禁留下的几处淡青色指痕。
一种熟悉的、燥热的欲望悄然擡头。
利筝再次弯腰凑近他,长发在穿堂而过的微风中轻轻飘动,拂过她带笑的唇角和水波潋滟的眼眸。
他眸色倏地深了下去。
利筝似乎没察觉他眼神的变化,反而用戏票边缘轻轻碰了碰他刚才放回药膏的裤袋,调侃道:“周医生的口袋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吗?什幺都有。有药膏,有戏票……”
周以翮依旧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仰头看着她。
“哆啦A梦的口袋里,”他另一只手从裤袋取出靛蓝绒布袋,“还有这个。”
他手指解开绳结,黄铜钥匙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钥匙柄雕刻做精细的银杏叶式样。
他将那枚独特的钥匙放在掌心,递到她面前。
“这是……”
“锁和钥匙,比磁卡漂亮。”
她侧头,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这是要给我入侵的理由?”
周以翮握住她那只没拿戏票的手,将微凉的钥匙放入她温热的掌心,然后合拢她的手指,包裹住。
“不。”他纠正道,语气坚定而温柔,“是邀请。”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臂稍稍用力,利筝便轻呼一声,被他从长椅上带起,落入他早已准备好的怀抱里。他搂着她的腰,将她轻轻压在回廊冰凉的朱漆柱子上,低头吻住了她那句还未说出口的、带着笑意的回应。
《游园惊梦》的琵琶声悠悠飘来,乐符伴着夜鸟掠过平河。
台上正唱着一场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的炽热爱恋。
利筝的耳坠在风中轻晃,翡翠光芒流转,像找到归处的萤火。
《牡丹亭》的余韵尚在空气中缠绵,那种为情生死的极致浓烈,需要更沉静的液体来中和。
他们步入一家藏匿于街角的威士忌吧,时间在这里被琥珀色的酒液浸泡过,流速缓慢。
雪茄的幽香与陈年橡木桶的气息交织,沉甸甸坠在空气里。
利筝的目光掠过吧台,最终落在邻座一位独饮的女士身上。
对方正微垂着头,用涂着白色甲油的指尖捏起一根细长的纸吸管,缓慢吮吸着一杯粉色鸡尾酒。那是一种无意识的、带着某种寂寥意味的姿态。
利筝多看了两秒。
“认识?”周以翮问。
利筝收回视线,“不。只是觉得看起来很耐人寻味。”
酒保悄无声息送来了酒。
利筝观察着周以翮执杯的方式。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托住杯底,仅是浅浅抿入一口。
看上去不是享受,更像一种严谨的仪式。
“周医生似乎没有饮酒的嗜好?”
“嗯。”他放下酒杯,“需要长时间维持绝对的清醒。手,和大脑,不容有失。”
“一直如此?”她追问,眼眸在迷离光线下显得格外清亮,带着探究的意味,“从穿上白袍那天起?”
“一直如此。”
利筝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手肘支在桌面,“当年在希波克拉底雕像前立誓时,念的是怎样的词句?”
周以翮静默片刻,开口,声线比平日更显严肃,在靡靡乐声中异常清晰:
“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我愿以此纯洁与神圣之精神,终身执行我职务。”
没有波澜起伏,只是平静地陈述。
然而令人感到格外的庄重。
“当时……是什幺心境?”
“心境?”他略作沉吟,回答得近乎审慎:“感受到重量。以及,愿意为理解并对抗生命的脆弱,奉献所有的决心。”
“最初为什幺选择成为医生?”利筝轻呷一口酒液,灼热的暖流滑入喉间,“最本质的驱动力。”
这一次,沉默持续得更久。他目光微微游离,像在回溯过去,又像在谨慎拣选最贴切的解释。
“最初……”他指腹摩挲着杯脚,“只是想更深入地理解大脑。”
“想探寻感知、记忆、意识的源头……试图逼近所谓‘灵魂’寄居于哪种神经回路之中。想解析——”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于她,带着一种道不明的穿透力,“——‘我’之所以为‘我’的凭据。”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的哲学和本质。
此时,周以翮也在观察她。看她如何娴熟地持杯,如何精准掌控每一次饮入的量,如何在氤氲酒气中维持澄澈的眼神与从容仪态。
这观察悄然催生出一个与他平日信条相悖的念头——他想看看她防线松懈的模样。并非失态,仅是微醺。想看看那层游刃有余的外壳被酒精熏蒸出裂缝后,会洇出怎样动人的、不设防的底色。
他拿起酒瓶,主动为她添入少许酒液,金色的液体缓缓渗入冰块之间。
“你呢?”他问,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里多了一点别的东西,“似乎很擅长保持清醒。”
利筝看着他斟酒的动作,继而擡眼迎上他的目光,看懂了他未宣之于口的意图。她莞尔,端起酒杯,没有喝,只是用杯沿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壁,发出一声清脆而微弱的“叮”。
她略微拖长了语调,目光是柔软的钩子,“是想试一试……这杯酒,究竟有多烈,能不能让我也醉上一回?”
她径直道破了他的心思。
周以翮未予否认,亦未承认。他只是凝视着她,然后将杯中残存的酒液一饮而尽。这一次,吞咽的动作幅度稍显明确,喉结滚动出一道清晰利落的曲线。
这是一个无声却昭然的回答。
空气骤然绷紧,与醇厚的酒香、彼此心照不宣的意图交织缠绕。
……
酒店电梯急速攀升,气压骤变让利筝耳膜发胀,世界霎时陷入朦胧的静默。
周以翮伸手撑住镜面,将她困在方寸之间。轿厢的昏黄灯光从他身后漫过来,衬衫领口微敞,锁骨上还沾着她方才蹭到的口红印。
他呼吸热烫,拇指抚过她泛红的耳廓,“知道怎幺缓解耳压吗?”
利筝仰头,后脑抵着冰凉镜面:“咽口水?”
他忽然低头咬住她的下唇,齿尖不轻不重地碾过柔软唇瓣。
她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轰鸣。
“是接吻。”周以翮抵着她额头低笑,掌心托住她后颈,“要深吻。”
电梯门开时,周以翮的手还垫在她脑后。
利筝被他半抱半推地带出轿厢,高跟鞋在绒毯上踩出凌乱的痕迹。廊灯暖黄,照得他眉骨投下的阴影格外深,唇上还沾着她口红的莓果香气。
“房卡…”她勾着他脖颈,指尖划过他脊梁骨。
周以翮将她抵在走廊装饰画旁。画框里的抽象色块被震得轻晃,他吻下来的力道比电梯里更重,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齿关,扫过上颚时带起一阵酥麻。她手指攥紧他的衬衫下摆,布料在她掌心发皱。
“周以翮…”她偏头喘气,耳坠晃着细碎的光,“房卡会掉..."
“已经掉了。”
他膝盖顶开她裙下摆,金属卡“啪”地落在地毯上。远处传来客房服务车的轱辘声,周以翮却趁机咬住她耳垂,呼吸灼热:“现在,要不要捡?
她突然发力调转两人位置,滑进他皮带扣下方,指尖轻轻一挑,金属扣弹开的声响几乎被她的低笑盖过:“不如…比赛谁先高潮?”
周以翮喉结动了动。
她的掌心贴上去时,他已经硬得发烫。她没急着动,而是用拇指蹭过顶端,感受到那丝湿润,然后故意在他吸气时放缓动作——“嘘,有人来了。”
走廊尽头,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她身体往前一倾,用裙摆挡住他的胯部,同时手指收紧,缓慢地上下滑动。
脚步声渐近,她甚至能听见服务生哼着的小调。她的拇指在系带处打转,指甲轻轻刮过最敏感的那条筋,感觉到他肌肉绷紧。
“别动……”她踮脚咬他喉结,“除非你想被看见。”
他手指掐进她腰窝,指节发白。
服务生推车经过时,她甚至侧头微笑了一下,手指却突然加速,指腹重重碾过冠状沟。周以翮的闷哼被她用唇堵住,吻得凶狠。
她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他,指节收拢,掌心贴着性器跳动的脉络上下滑动。她已经很熟悉他的身体——知道哪里该施力,哪里该放轻,指腹蹭过顶端时故意多停留半秒,让渗出的液体涂满她的手指。湿滑的触感让她更顺畅地加快节奏,拇指时不时刮过系带,每一次都让他呼吸加深。
他的喘息加重,胸口起伏,喉结滚动,却死死咬着牙不发出声音。她喜欢看他舒服又强忍的样子,于是变本加厉,手腕灵活地扭转,指腹压着最敏感的那条筋画圈。他的大腿肌肉绷紧,微微颤栗,手指完全陷进她腰间的软肉。
“嘘……”她贴着他耳朵低语,热气钻进他的耳廓,“再忍忍。”
利筝的动作没停,手掌收紧,从根部一路捋到顶端,指节微微凸起,刮蹭着柱身。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小腹绷紧,显然已经快到极限。她故意放慢,指尖轻轻拨弄顶端的小孔,沾满黏腻的液体,再 缓缓滑下去,感受他脉搏的跳动。
“宝贝……”他唤她,像在求饶,嗓音低哑得不像话。
她笑了,手指重新收紧,加快速度,掌心摩擦着发烫的皮肤。周以翮呼吸微微加速,肌肉绷得拉紧不已,终于在她拇指重重碾过冠状沟时,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闷哼着射在她手里。
温热液体顺着她的指缝溢出,滴在她的腰间,甚至滴到她的裙边。她没松手,继续轻轻揉捏, 直到他颤抖着抓住她的手腕制止。
服务生的脚步声已经远去,走廊重新安静下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手指,又擡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弄脏了。” 她轻声说,故意在他面前舔掉指尖的一点白浊,“下次记得带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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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她喝醉了还了得!
内个,这两天有点忙,500珠珠加更的明天补齐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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