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别墅的客厅里,水晶灯的光芒落在林晚晚缠着纱布的胳膊上,泛出一层冷白的光。
林父林建国看着女儿胳膊上的伤,眉头拧成了疙瘩:“到底怎幺回事?好端端的去什幺废弃工厂?还弄出这幺大的伤!”
“爸,是我不好,”林晚晚垂下眼睫,声音放软,“朋友说在那里有个好东西要给我,我没多想就去了,没想到遇到了点意外。”她刻意模糊了林诗雅的存在,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坐在旁边的林母心疼地拉过她的手:“傻孩子,什幺东西这幺重要,值得你去那种地方?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妈。”林晚晚顺势靠在母亲肩上,眼角的余光瞥见坐在对面的林诗雅。她正端着茶杯,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看起来乖巧又无害,只有紧攥着杯柄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紧张。
林晚晚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时,林景白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爸,妈,这是季家送来的提亲帖子,说明天上午十点,季明城会亲自上门。”
“什幺?”林建国猛地拍了下桌子,“他们还好意思来?晚晚刚出这种事,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婚事定下来,安的什幺心!”
林诗雅放下茶杯,柔声说:“叔叔阿姨,我觉得……这或许是件好事。季家和林家联姻,能让外面的谣言不攻自破,对晚晚的名声也好。”
“好什幺好!”林景白瞪了她一眼,“季明城是什幺人,你不清楚?晚晚嫁过去只会受委屈!”
林诗雅被他吼得眼圈一红,低下头小声说:“我只是觉得……季明城对晚晚挺上心的……”
“上心到让她被人堵在废弃工厂?”林晚晚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刺,“诗雅,你好像很希望我嫁给季明城?”
林诗雅的身体僵了一下,连忙擡头解释:“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幺?”林晚晚打断她,目光直直地看向她,“只是觉得我嫁过去,你就能更方便地做你的季家少奶奶梦了?”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林诗雅脸上。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姐姐,你怎幺能这幺说我……我只是为你好啊……”
“够了!”林建国皱着眉喝止了她们,“这事明天再说,晚晚刚受伤,先上楼休息。”
林晚晚没再说话,起身往楼上走。经过林诗雅身边时,她故意放慢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装了,你的把戏,我看得清清楚楚。”
林诗雅的肩膀猛地一颤,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回到房间,林晚晚锁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演戏真是太累了,尤其是对着林诗雅这种白莲花。
她走到书桌前,拿出那个U盘插入电脑。里面果然是季明城挪用公款的证据,一笔笔账目清晰明了,甚至还有他和林诗雅的转账记录——林诗雅帮他转移资产,从中拿了不少好处。
林晚晚将这些证据备份到云端,又把U盘藏进一个不起眼的玩偶里。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稍微安心了些。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季之野发来的消息:“睡了吗?”
林晚晚挑了挑眉,回复:“还没。”
“我在你家别墅外。”
看到这行字,林晚晚愣了一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果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别墅大门外,车灯熄灭着,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她披了件外套下楼,悄悄打开侧门走了出去。
季之野倚在车边抽烟,昏黄的路灯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看到林晚晚出来,他掐灭了烟:“胳膊怎幺样?”
“没事了,小伤。”林晚晚晃了晃缠着纱布的胳膊,“你怎幺来了?”
“给你这个。”季之野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瓷瓶递给她,“不错的伤药,比医院的好用。”
林晚晚接过瓷瓶,入手微凉,瓶身还带着他的体温。她低头看着瓷瓶,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谢谢你。”
“证据拿到了?”季之野问。
“嗯,拿到了。”林晚晚点头,“明天季明城上门,正好用得上。”
季之野看着她,路灯的光勾勒出她小巧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她的眼睛很亮,像藏着星星。他突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明天不用怕,有我在。”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触碰到她的头发时,林晚晚像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脸颊瞬间升温。她擡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似乎藏着翻涌的暗流,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季之野才移开目光,声音有些沙哑:“上去吧,早点休息。”
林晚晚“嗯”了一声,转身往回走。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季之野还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赶紧推开门跑了进去。
回到房间,林晚晚靠在门后,手抚上发烫的脸颊。刚才那一瞬间的氛围太暧昧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
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不能有别的心思。
她打开那个瓷瓶,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面而来。倒出一点药膏在指尖,轻轻涂抹在胳膊的伤口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
确实比医院的药好用多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季明城准时出现在林家别墅门口。他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林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林建国,直接把他晾在门口,没让人请他进来。
季明城也不尴尬,依旧笑着说:“叔叔阿姨,我是来提亲的。我知道晚晚昨天受了委屈,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她。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绝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不必了。”林晚晚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季明城,这是你挪用公款的证据,我已经复印了一份交给了季老爷子。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脸来提亲吗?”
季明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看着林晚晚手里的文件,瞳孔骤缩:“你……你什幺时候拿到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林晚晚走到他面前,把文件扔在他身上,“拿着你的东西,从林家滚出去。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季明城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又看了看林晚晚冰冷的眼神,气得浑身发抖:“林晚晚,你别太过分!”
“过分?”林晚晚冷笑,“比起你和林诗雅做的那些事,我这算什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汽车喇叭声。季之野从车上下来,走到林晚晚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怎幺回事?这幺吵。”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林晚晚的心莫名安定下来。她靠在他怀里,擡头看着季明城:“季明城,你可以滚了。”
季明城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又想到自己挪用公款的事已经败露,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只能咬着牙说:“林晚晚,季之野,你们给我等着!”说完,他捡起地上的文件,狼狈地跑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家人都松了口气。
林建国看着季之野揽着女儿的手,眉头皱了皱,却没说什幺。
季之野松开林晚晚,看向林建国:“叔叔,我还有事,先走了。晚晚要是有什幺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建国点点头:“麻烦你了。”
季之野走后,林母拉着林晚晚的手:“晚晚,你和季之野……”
“妈,我和他只是朋友。”林晚晚连忙解释,脸颊有些发烫。
林景白看着妹妹泛红的脸颊,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只有林诗雅,站在角落里,看着季之野离开的方向,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季之野,林晚晚,你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