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城提亲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半天就传到了林晚晚耳朵里。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准备下午去见张叔。手机屏幕亮起，是哥哥林景白发来的消息：“晚晚，季家刚派人来，说明天让季明城上门提亲，爸妈正头疼呢。”
眉笔一顿，黑色的墨在眼角划出一道歪痕。林晚晚盯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冷笑一声。季老爷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用联姻堵住悠悠众口，可惜他算错了两件事——她林晚晚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季之野，也绝不会看着她跳进季明城的火坑。
她擦掉那道墨痕，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哥，别慌，我有办法。”
放下手机时，门铃响了。林晚晚透过猫眼一看，心猛地提了起来——门外站着的是季之野，他身边还跟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看着像律师。
她赶紧开门，侧身让他们进来：“你怎幺来了？”
季之野没直接回答，指了指身后的男人：“这是陈律师。”又看向陈律师，“把东西给她。”
陈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林晚晚面前：“林小姐，这是季先生为您准备的协议。”
林晚晚接过文件，翻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协议内容很简单：她林晚晚自愿成为季之野的“合作伙伴”，季之野将动用所有资源保护林家和她本人的安全，而她需要配合季之野，拿到季氏集团的继承权。
最下面还有一行附加条款：若季明城或季家其他成员以任何形式逼迫林晚晚联姻，季之野有权采取包括法律诉讼在内的一切手段进行干预。
“这……”林晚晚擡头看向季之野，喉咙有些发紧，“你早就知道季明城要提亲？”
“季明城那点心思，不难猜。”季之野靠在沙发上，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签了它，明天季明城上门，我陪你一起去。”
林晚晚看着他深邃的眼眸，突然想起昨晚他撞开房门时的样子——衬衫上的血迹，眼里的戾气，还有那句干脆利落的“等着”。心脏像是被什幺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发烫。
她拿起笔，没再犹豫，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对了，”她把签好的协议递回去，像是突然想起什幺，“下午我要去城西的废弃工厂见个人，他手里有季明城挪用公款的证据。”
季之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废弃工厂？太危险了。”
“我知道，”林晚晚点头，“但这是扳倒季明城的关键。”
季之野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巧的黑色设备递给她：“这是录音笔，打开它。我让阿力跟着你，就在工厂外围等着，有事随时联系。”
林晚晚接过录音笔，指尖触到他的温度，心里踏实了不少：“谢谢你。”
季之野没说话，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下午穿件方便跑的衣服。”
林晚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知道了。”
他这才推门离开，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短暂的光影。
下午两点半，林晚晚穿着一身运动装，戴着鸭舌帽，出现在城西的废弃工厂外。这里荒草丛生，生锈的铁门歪斜地挂着，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哀鸣，看着确实阴森。
她按约定给张叔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心里刚泛起一丝不安，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大小姐，这边。”
林晚晚回头，看到张叔从工厂深处的阴影里走出来，脸色苍白，眼神躲闪，看起来很紧张。
“张叔叔，您没事吧？”她走上前，压低声音问。
张叔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个U盘塞给她：“东西都在这里了，你赶紧走，别让人看到。”
林晚晚接过U盘，刚想说话，就听到头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她擡头一看，只见一块生锈的铁板从厂房二楼掉了下来，直直地朝张叔砸去！
“小心！”林晚晚想都没想，猛地推开张叔。
铁板擦着她的胳膊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火星四溅。林晚晚的胳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运动装的袖子。
“大小姐！”张叔吓得魂飞魄散。
林晚晚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刚想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带着恶意的笑声：“姐姐，你还真是好心啊，可惜……好人没好报呢。”
她猛地回头，只见林诗雅站在不远处，身边跟着两个拿着钢管的男人，正是昨天被季之野打跑的那两个。
“是你！”林晚晚攥紧手里的U盘，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张叔出卖了她？还是林诗雅早就跟踪了张叔？
“是我又怎幺样？”林诗雅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流血的胳膊，眼神里满是快意，“林晚晚，你以为拿到个破U盘就能扳倒季明城？太天真了。”
她擡手示意，那两个男人立刻围了上来，手里的钢管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把U盘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少受点罪。”林诗雅笑得得意，“不然的话……这废弃工厂，可是埋尸的好地方。”
林晚晚往后退了一步，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录音笔——还在运行。她又摸到手机，指尖颤抖着按向阿力的号码。
“别费劲了，”林诗雅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你以为季之野会来救你？他现在恐怕还在季家老宅应付我爷爷呢。”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男人突然挥着钢管朝她砸来！林晚晚下意识地闭眼，却没等来预想中的疼痛。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她睁眼一看，只见阿力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手里攥着那男人的手腕，而那根钢管，已经被他生生掰弯了。
另一个男人见状，刚想动手，就被阿力一脚踹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林诗雅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你……你们是谁？”
阿力没理她，走到林晚晚身边，沉声说：“林小姐，我们该走了。”
林晚晚点点头，看了眼瘫在地上的张叔——他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最终什幺都没说，转身跟着阿力往外走。
经过林诗雅身边时，她停下脚步，声音冰冷：“林诗雅，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林诗雅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哀嚎的手下，突然尖叫起来：“拦住她！给我拦住她！”
可没人敢动。阿力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来，谁都不敢上前触这个霉头。
坐进车里时，林晚晚才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阿力递过来一瓶水，声音难得温和了些：“季先生让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林晚晚摇摇头，把U盘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先去林家，明天季明城不是要来提亲吗？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阿力看了眼她流血的胳膊，最终还是发动了车子。
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林晚晚靠在椅背上，看着胳膊上渗出的血迹，眼神却越来越亮。
而此刻的季家老宅，气氛凝重得像要下雨。
季老爷子把那份被林晚晚签了字的协议拍在桌上，指着季之野的鼻子骂道：“孽种！你竟然敢背着我和那个女人签这种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
季之野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爷爷，我只是在履行合作协议。”
“合作协议？”季老爷子气得发抖，“你明明知道我要让明城娶她，你还敢横插一脚！你是不是想毁了季家才甘心？”
“季家要是靠牺牲一个女人来维持，那也该亡了。”季之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在这时，季明城匆匆跑了进来，脸色难看：“爷爷，不好了！诗雅刚才打电话，说林晚晚拿到了我挪用公款的证据，还被阿力救走了！”
季老爷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季之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