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序

我坐直身体,有什幺东西从身上滑落,我低头看,才发现是一条毯子。

应该是爸爸给我盖的。

手臂和身上似乎还残存着些暖意,心里像是被什幺抓了抓,我的喉咙莫名干涩,叫了他一声,说:“我给你带了粥。”

粥是奶奶教我做的,在我离开之前特意教的我,说从前爸爸生病时最爱喝她煮的青菜粥,叮嘱来了这里之后要记得给爸爸做。她总是喜欢和我念叨,爸爸一个人在外打拼没人照顾。

我看见爸爸并没急着打开保温盒,而是问我,“你吃过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明显的喜怒,我不明就里地点头,现在已经是半夜,我当然是吃过晚饭才来的。

见爸爸的眉头微松,神情没有刚才看上去那样晦暗难辨,我定了定心神,试探着开口:“我想申请住校。”

这是我今天来找他的主要目的,我想和他平静地谈,像正常的父亲和女儿那样沟通。

我看见爸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掸了掸烟灰,把剩下半截的烟摁进面前的烟灰缸里,面容冷了些。

“理由。”

不知为何,我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似乎在变冷,裸露在外的纤细手臂上的肌肤被激起了鸡皮疙瘩。

我这才想起,我刚刚把衣服搭在了爸爸身上,此刻身上只有一件夏季女孩子爱穿的白色吊带裙

爸爸的目光锐利得似乎能一眼看穿我,我不自觉嗫嚅着唇,眼睛并不敢直视他。

我垂下眼皮,在他带来的压迫感下轻吸一口气,说出提前准备好的借口:“住在学校方便一点。”

他忽然道:“你在生气?”

他突然戳破,我愣怔了下。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想第二次看见他和那个女人亲密的场景。

我也害怕一个人住在那个房子里。以前小的时候,妈妈晚上不在家,都是奶奶陪着我睡,等我放学给我做饭。

我偏开头,表情一时不知所措,他却再次语出惊人。

“你是想住校,还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错愕擡头,看见他是笑着问的这句话,可我看出来,他不是真的在笑,眼睛里冷得骇人。

他吸了口烟,蹙着眉,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说话。”

他的压迫感似乎与生俱来,又带着父亲天生的威严。

如果他现在把我赶回去,我在老家是没办法安心上学的。

两个原因,我只能说出口第二个。

我扣紧了指甲,鼓起勇气,终于缓慢擡起有些酸痒的眼睛。

“我害怕一个人在家。”

空气似乎凝固片刻,我注意到爸爸神色少见的微滞了下,像是没想到我会是这个答案。

他的唇角抿直,没有说话,表情看不出什幺情绪来。

爸爸总能轻而易举看穿我的心思,可我永远看不懂,也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幺。

想家的情绪反扑,面对他时的谨小慎微,随时都在害怕被他抛弃的患得患失,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我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很快打湿了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我肆意发泄心底压抑的情绪时,爸爸忽而从对面的沙发走过来,把我拉坐在他腿上。

我措不及防被他抱坐着,是最常见不过的,父亲抱着几岁孩童的姿势。

我的两条腿夹着他的腰,穴口不可避免地隔着衣料顶在他的性器上,没有了缝隙。

他的腿部肌肉很硬,男人和女人的身体触感完全不同,我下意识忘了哭,眼泪猛然止住,挣扎了一下,却又被他强硬地摁坐在怀里。

我们的体型差距很大,我在他身上,头顶也只能碰到他的下颌。

他的下颌线很清晰,带着硬朗的味道,胡茬亦打理得很干净,凑得很近才能看出那淡淡的青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动作和神色都比刚才缓和许多,伸手抹去我的眼泪,见我哭成这样,像是觉得有些好笑。

我的眼泪被他揉得一团糟,不用看也知道,脸上此时必定一片狼藉。

爸爸的神色漫不经心,手又捏了一下我脏兮兮的脸,“有家不住,住什幺学校。”

我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话里面的含义。

他不让我去住校,我的心里竟然不受控制升起一点开心。

其实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住哪里原本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但可能是因为今天我带来的这碗粥,或是我的眼泪,让他改变了想法,心软了一丝。

但也仅此而已。

不管怎样,他没有真的放任我离开,或是把我送走,我已经觉得满足。

我刚刚崩溃的情绪一点点冷静下来,抽噎也逐渐平复,太阳穴依然因为剧烈痛苦后突突跳动着,我坐在他身上,没有急着起来,而是依然靠在他的肩上。

他的怀抱于我而言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我觉得安心。

也给了我一种错觉,他并不会抛弃我。

寂静到没有其他声响的环境里,爸爸突然开口:“那天你看见了?”

他灼烫的气息喷薄在我的发顶,耳后,我浑身僵硬,心脏猛地一跳。

原来他知道我当时躲在那里,偷看了很久。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戳破这件事,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幺反应。

刚才揽在我腰后的手,轻抚着我纤细脆弱的背脊,不知在什幺时候缓慢上移。

挂在我左肩上的吊带被他挑了下去,冰凉的空气毫无阻挡,我在慌乱中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却不敢擡起脸看他的表情,大脑一片空白。

爸爸的动作停下来了,像是在等我接下来的选择。

这比昨夜的行为更加过火,我必须推开他。

我不是懵懂无知的孩子,也许懂得还比同龄人更多些,我知道此刻爸爸在做什幺。

我紧张得难以正常呼吸,却又根本无法抗拒他的触碰。

我的潜意识,和我的血液,本能,都在和我的理智叫嚣撕咬,阻止我推开他。

我知道我应该恨他,我该和妈妈站在一边同仇敌忾厌恶他,恨他从前对我的不管不问。而我明明也是这样计划的。

可从第一天见到他的那晚开始,事情就偏离了轨道,失去了原本该有的秩序。我隐约发现,似乎我从前不愿承认的,从小到大一直渴望的,梦寐以求的,是他的爱,他的触碰。

他一直都是我生命里缺失的那一部分,现在,我终于拥有了。

虽然这和我想象当中的父爱不一样,可我也不舍得拒绝。

于是,我缓慢松开了握着他的手,指尖在发抖。

爸爸像是猜到了我的答案,胸腔里发出来一声轻笑。

细微的震动紧贴着我的心脏,让我的手心开始发麻,分泌出细密的汗。

因为我的胸部不大,今天只贴了胸贴,可怜地罩住那两抹颤巍巍的红蕊。

直至两边的肩带完全脱落,原本挂在身上的裙子彻底失去阻力,滑落到腰间,全部堆叠在一起。

终于,我的上半身再一次在他面前完全赤裸,月光照耀进来,一览无余的瓷白,薄薄皮肤下的青色血管依稀可见,似乎比外面的月亮还要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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