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缓了些 ,身体还维持着刚才被侵入的姿势,额角湿发黏在脸侧。整个人像刚从战场退下的武器,余热未散,杀意已弛。
克洛克达尔抽了一根雪茄,没有立刻点燃,只是让它在指尖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的气息还未平稳,但脸上的神情却一如既往地冷静──
那种几乎不会被肉体征服的冷静。
希尔达知道,这种时候他要是开口,大多不会是情话。
果然。
「他们又派人来催了,」他说,声音低哑,像是沙砾从喉间滚过。
「世界政府。」
希尔达还没从刚才的状态完全回过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催你什么?」
「七武海的事。」
他的视线越过她肩膀,像是在观察一场尚未揭幕的局势。
「他们开始不耐烦了。」
她偏头看他,眉头微微一挑:「你在考虑?」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点燃了雪茄。
火光一闪,他唇角浮出一抹极短促的弧度——
那不是轻松的笑,而是某种早已铺陈完成的伏笔,等待引爆。
他吐出烟雾,仿佛勾勒某个模糊却成型的轮廓。
「他们以为我会感激,」
他语气淡淡的,像谈一场早已过时的交易。
「把我从罪犯名单上抹去,给个官方头衔,丢根骨头过来,然后希望我乖乖摇尾巴。」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他。她知道,他话还没说完。
「也许我可以装一装,」
他继续说,这次目光落回她身上,烟雾缓慢盘绕在唇齿间。
「让他们以为我咬得很规矩。」
他向她靠近一点,声音低下来,像是贴耳呢喃,又像寒刃滑过皮肤:
「然后趁他们松懈的时候……反过来吞了他们。」
「你想渗透世界政府?」
她终于开口,声音里混着惊讶与本能的警觉。
他笑了。那笑容不明显,冷得像沙漠夜里的风,带着把骨头啃食干净的耐性与决心。
「当狗从来不是我的志向,」
他低声说。
「我更喜欢看门后的东西被火烧干净的样子。」
那句话像一块冰冷的铅,沉进她胸口。
她这才真正明白——
他不是在接受「招安」。
他是要把手伸进那扇门里,再亲手把整栋屋子点燃。
可是海军不会接受这种模糊立场。
对世界政府来说,无法掌控的力量,就该被铲除。
而她,正是被派来斩断这股力量的刀。
她握紧毯角,像是那样就能扣住一丝快要泄出的思绪。
克洛克达尔将烟蒂按熄在床边托盘。
火光断裂,他低声说:
「妳说我该接受吗?」
听起来像是在征询意见,但她知道他不是会被人意见左右的人。
这不过是测试。
一种他独有的试探方式——
在她最赤裸的时候,看她是否还站在他这边。
她笑了,语气轻飘飘,像风掠过刃锋。
「如果你觉得能咬得够狠,就去吧。」
说完,她闭上眼,不让他看到那一瞬滑过眼底的动摇。
因为她知道,她的任务,也正是判断他──
是否应该被抹除。
克洛克达尔不抽烟的时候,会让雪茄在指间转得很慢。
像是在磨时间,也像是在给某种念头削角打磨。
七武海。
世界政府扔出来的狗骨头。
他看得很清楚。
给一个头衔、从罪犯名册上抹名、再添些象征性的特权。
然后他们会等着看这只狗是否会摇尾巴。
他没打算摇尾巴。也不是狗。
只是门开了。他嗅到了门后的味道。
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情报网、国际特权、接触权限,还有藏在台面下、普通海贼永远摸不着的力量结构。
如果他能伸手进去,那么,火就能从里面烧起来。
不是妥协,而是布局。
让政府以为他受控,让他们把自己最脆弱的部分暴露给他看。
然后,在最软的那一点上动刀。
他不是要进体制,他是要吞了它。
雪茄快烧到指节,他才慢慢把它掐灭,视线穿过烟雾,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
希尔达蜷着身,背部缓缓起伏。
她没发出声,但他知道她醒着。
他说这些话,不是因为信任,也不是为了试探。
而是因为她是他的。
他的东西、他的延伸、他的阴影。
如果这世上有谁应该听见他的话,只有她。
他不在乎她怎么想,也不需要她理解。
他说,是因为她该听。
那颗果实落进她体内时,那条线就系死了。
她去哪、想什么、说什么、瞒什么,他都不在乎。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
只要他想开口,第一个听见的耳朵,必须是她的。
他吐出一口烟,慢条斯理地说出世界政府的提议。
没带讽刺,没带怒火,只像是在说──
「我有东西要给妳听。」
她是唯一能接得住那句话的人。这就足够了。
他早已习惯把自己铺进她的脑里,哪怕她从没开口问。
那不是分享,是侵蚀。
她的反应他也不太在意。
认同、反对、惊讶、沉默……都无所谓。
他不是在寻求回应,只是要她接住。
因为这场火,他不打算一个人烧。
![[海贼王 克洛克达尔同人] 掌心沙·指缝 (1v1,BG)](/data/cover/po18/876984.web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