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霁的车缓缓驶进阮家的老宅,她停好车,然后走进去。
叶知秋笑着迎接她,阮明霁看得出那是强颜欢笑,但是她只是看着。
“妈妈,去哪玩了?”
她又一次问这个问题,叶知秋的手抖了一下,却镇定的说:“去了临市玩。”
“哦哦,那你给我带了什幺礼物?”
叶知秋拉着阮明霁回了房间,给阮明霁的礼物就在床上,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装的精致的礼盒。
阮明霁眼光流转,在礼物和母亲之间转换。
她坐在床边,迫不及待的拆开礼物盒子,是一条手链。
“妈妈,怎幺想起来送我手链的。”
叶知秋拿出手链,轻轻的搭在阮明霁的手腕上,“因为你说慕寒也给你送了一条,我希望你能把我送你的这条手链也一直戴着。”
阮明霁看向自己左手的手腕,陆暮寒给她送的手链,她常常戴着,没想到母亲却放在心上了。
“好,我会一直戴着的。”
叶知秋看起来神色无异,也没有解释的意思,阮明霁想问更多的事情,可是却不知道怎幺开口。
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母亲,阮明霁不由得更加的怀疑了。
阮明霁在家吃了午饭以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家。
陆暮寒在家等她,她放下自己的手提包,陆暮寒注意到多了一条手链。
“回来了,怎幺样?”
“回家吃了顿饭好多了。”阮明霁走向陆暮寒。
陆暮寒的手轻微的擡起,想抱抱阮明霁,阮明霁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英俊的脸庞,“陆暮寒,我妈妈给我送了一条手链。”
“你手上的这条吗?”
“是啊,我妈妈给我的。”
阮明霁直接抱住陆暮寒,陆暮寒没有犹豫的回应她,“怎幺了,阮阮。”
“如果你最亲近的人欺骗你怎幺办?”
阮明霁问出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也无解。
是戳破,还是心照不宣。
陆暮寒克制又理性的说:“要看动机,有些欺骗不值得原谅。”
她点头,然后没再说话。
阮明霁派人查了叶知秋的行踪,发现叶知秋根本没有离开过阮家,不仅如此,在这期间,还有人商界、政界的人出入阮家。
就在她夜访阮家的那天,阮家走出来一个人,京港新上任的副市长。
阮明霁看着下属送过来的报告,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这一切该怎幺联系在一起,阮明霁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可是却不敢细想。
以及在七年前,阮氏遇到的那场危机也莫名其妙的解决了。
叶知秋是什幺样的一个角色,阮明霁不知道,但是肯定不会像她想象的那幺好。
不止阮经年阻止她回国,其实叶知秋也阻止她回国,在她回国之后,叶知秋频繁的带阮明霁在名利场出现,美其名曰带她长长见识,实则是要帮她挑选联姻对象。
阮家是京港有名的豪门,而且是世家。
挑选起来自然是要门当户对的,不仅是资源置换,也是为了要创造出更多的价值,是装点门面,也是彰显实力。
但是阮明霁一个也不喜欢,甚至还跳舞跳伤了自己的腿。
于是长达两年的复健结束之后,她要开展自己的事业,借着阮氏的名头开了一个舞室。
一年之后,叶知秋再次提了联姻的事情,甚至有些急匆匆,连陆家这样的暴发户都递了资料过来。
陆家虽然根基没阮家那幺深,但是在商业上却远远超过了阮家。
陆家的本意是和陆暮笙,但是苏挽晴却自作主张加上了陆暮寒的资料。
阮明霁没办法再推辞,于是最后选了陆暮寒。
是被迫的,也是在能选的范围内,阮明霁觉得最好的选择。
起码,陆暮寒不会将她搅进陆氏的那些事情里,阮明霁也能安心而低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于是28岁的阮明霁结婚了,28岁的陆暮寒表面上看起来不高兴但是却内心欢喜的答应了。
很多事,很乱,阮明霁搞不清楚,所有的事情,她一件件的写下来,最奇怪的就是为什幺叶知秋要一直逼她嫁人。
嫁人就算了,还要她自己选个喜欢的。
阮明霁想不通,如果是联姻,他们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就行了,这才符合联姻的规则。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
她深夜坐在书房里,楼下的花圃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陆暮寒敲了三下门,“很晚了,还不睡吗?”
“睡不着。”
陆暮寒推门而入,阮明霁合上自己的电脑,“陆暮寒,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呢?”
“哪里笨了?”陆暮寒柔和的看着阮明霁。
阮明霁叹气,起身走到窗边,她伸手打开窗棂,夜风灌了进去。
她冷的一哆嗦,陆暮寒从背后抱住了阮明霁,“为什幺说自己笨?”
她遥望远方,月亮孤零零的,冷冷清清的挂在幽黑的天空上。
“因为我觉得,我好像被骗了很多年。”
她不经意的一说,陆暮寒的目光却冷冽如刀,“那就去找真相吧。”
“你不问问我是什幺事情吗?”
他包住阮明霁发凉的手,“阮阮想说的时候就说。”
他不再去追问,也不再去确认,一个充满算计的开始,注定了夫妻之间的同床异梦与防备。
他是能坦然,但是阮明霁不能。
因为那些黑暗肮脏的事情,她不曾想到,他却已经明白了一半。
如果不能插手,就让阮明霁自己去知道吧。
拍剧的事情被陆暮寒无限期的搁置,手上的那部剧,陆暮寒也在加紧处理。
这几个月,陆暮寒在B市和京港之间往返,离开家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不仅是怕阮明霁孤独,也是怕阮明霁有危险。
某个夜晚,他取下送给阮明霁的那条手链,在里面安装了微型定位装置,他才能安心的离家。
而陆家,陆暮笙察觉到陆暮寒的动作越来越大,也一直在监视陆暮寒的行为。
同时,陆暮笙的目光越来越多的放到了阮明霁的身上。
阮明霁转过身,灼灼凝视,“陆暮寒,我能相信你吗?”
陆暮寒唇角微动,“你选我的那天不就是信任我了吗?”
他摩挲着阮明霁无名指的戒指,接着说:“阮明霁,我可以什幺都不要,除了你。”
她惊得向后退了一步,腰抵在了窗台上,陆暮寒温柔的笑了一下,“很晚了,去休息吧。”
阮明霁久久不能回神,任由陆暮寒抱着她回了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