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暮: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掉落

阮明霁一直在调查叶知秋的事情,有关于叶知秋的一生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叶知秋,江州人。

生于江南水乡,却长于北地京港。

她的命运,在十八岁那年被彻底折叠。

那一年,江州的杏花烟雨,从此只存在于梦的边陲。

阮伯安的车停在她家巷口,像一头优雅而冰冷的怪兽,吞掉了她原本按部就班的人生。

她带来的嫁妆里,有一把保养得极好的小提琴,琴匣角落,贴着一张褪色的糖纸,是江州老街上最寻常的那种。

对于江州,阮明霁的记忆很模糊,小时候常常回去外公的家里玩,但是后来长大了,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这一次她的调查,让她开始好奇叶知秋的过往,她想回江州一趟。

江州的叶家,是否也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江州的事不是最紧急的,现在重要的是叶知秋的安全。

而那些频繁出入阮家老宅的人,和阮氏背地里有着频繁的利益交往。

阮明霁不信阮经年不知道,但是阮经年却选择什幺都不说。

而那个在她大学时期被送进精神病院的二哥,阮逐风也成为了这件事的关键。

在她的眼里,那就是她的二哥。

陆暮寒不放心,说要一起同行,阮明霁没拒绝,多一个人,也多一层保障。

京港郊区的静安山上,一座白色的房子坐落在半山腰。

陆暮寒开着车在盘绕的山道上,阮明霁侧头看向窗外,隆冬的季节,一层白霜覆盖在上面。

阮明霁哈了口气,在窗户上写了陆暮寒的名字,陆暮寒余光瞥见阮明霁的动作,嘴角微扬。

车窗上的字迹随着暖气的升腾渐渐模糊,最终化为一小片水雾,就像她此刻对前路的预感——分明存在过,却始终看不清。

车子最终停在那座白色建筑前,铁艺大门上缠绕的枯藤在风中微微颤抖。

阮明霁推开车门,隆冬凛冽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她深吸一口气,那冷意直抵肺腑,反而让她因颠簸而恍惚的心神,骤然清明起来。

她准备下车,陆暮寒却叫住她,“戴了手套再下去。”

她微笑,将自己的手递给陆暮寒,陆暮寒从怀里拿出捂得热乎乎的手套,阮明霁娇嗔,“什幺时候这幺的细心了?”

【小样,你真的是越来越爱我了。】

她暗暗得意,那些紧张的情绪也消散几分。

工作人员来接待他们,告知这栋楼的最高层,最里间的那个屋子就是阮逐风的房间。

他们沉默地跟在工作人员身后。

走廊长得没有尽头,两侧是紧闭的、样式完全相同的房门,墙壁是那种毫无生气的惨白,只有头顶的日光灯发出低沉的嗡鸣。

死气沉沉的气味顽固地钻进口鼻,却盖不住某种更深层的、如同陈旧书籍般荒芜的气息。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被无限放大。

阮明霁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戴着绒线手套的手,指尖却在里面悄悄蜷缩起来。

陆暮寒的步伐稳定地响在一旁,稳定的气息定住她有些飘忽的心神。

终于,他们在最后一扇门前停下。

与其他门别无二致,只是门牌上的数字,漆色有些剥落了。

工作人员取出钥匙串,金属碰撞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就是这里了。”工作人员说着,将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

门,向内滑开一道阴影。

一股更浓重的、混合着药味与封闭空间特有气味的空气,缓缓涌出。

阮明霁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越过工作人员的肩膀,向那片昏暗里望去。

阮明霁轻轻的叫了一声,“二哥?”

阮逐风站在阴影里,听见阮明霁的声音,他的呼吸不由得重了一分。

下一秒,他猛地抓起手边一个半满的玻璃杯,毫无征兆地狠狠掼在地上!

“滚!谁让你来看我的,嗯?!”

“砰——哐啷!”

一声爆裂的炸响,尖锐地撕破了房间的死寂。

杯子不是摔碎,而是迸溅开来,无数玻璃碎片如冰渣般激射,在破旧的地面上弹跳、滑行。

其中一抹水迹,甚至溅上了阮明霁的靴尖。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

阮明霁整个人剧烈地一颤,她倒抽一口冷气,喉咙里发出一声极短促的惊喘,身体下意识地就要向后缩。

但比她反应更快的是陆暮寒。

在那杯子脱手的瞬间,他已侧身半步,完全挡在了阮明霁身前。

他一手迅速将她往自己怀里揽,另一只手已然擡起,用手臂外侧护住了她的头脸,直面那片狼藉与阴影中的怒火。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用自己的身体护着阮明霁。

一切的混乱与巨响,在阮明霁的世界里骤然被隔绝、压远。

她只感觉到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鼻尖萦绕着陆暮寒外套上清冽的气息,以及他胸腔里传来的、因为警觉而略微加速、却依旧沉稳有力的心跳。

陆暮寒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保持着这个保护的姿态,目光沉静如寒潭,穿透那片尚未落定的尘埃,直直射向阴影里的阮逐风。

阮明霁的声音发颤,“二哥,你没疯,对吗?”

阮逐风从阴影里缓缓的走出来,脸上带着阴狠的笑,“谁告诉你的?嗯?我就是疯了,我是个疯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音调都变得刺耳起来。

“我是疯子,我是疯子,哈哈哈哈,我他妈就是个疯子。”

“你滚!!你滚......”

他在原地咆哮,阮明霁不敢再进一步,但是她明白,阮逐风没有疯。

“二哥,我求你了,你别这样?”阮明霁试图靠近阮逐风,却被陆暮寒拉住。

阮逐风肆意的笑着,“我就是疯了,你滚。”

“二哥!没有疯子会说自己是疯子!”她的声音变大起来,整个人也开始颤抖起来。

陆暮寒紧紧的拽住阮明霁的手,不让她再进一步。

“阮明霁,在国外待着为什幺要回来,嫁了人为什幺不好好过日子要来掺和这趟浑水?”

他跪在地上,地上的玻璃渣扎破他的膝盖,他掩面,整个人狂笑起来,“阮明霁,你为什幺就是不肯听话!!!”

阮明霁被这番话震在原地,为什幺他也这幺说,为什幺他和大哥的说的一模一样。

阮明霁越来越恨,恨这种她什幺也不知道的感觉。

在调查的这期间,她想把叶知秋接来家里,叶知秋一直不停的拒绝。

阮伯安倒是没拒绝,他胸有成竹的说:“看你妈妈愿不愿意。”

叶知秋轻启红唇,“不去了,你们两口子过日子,我去凑什幺热闹?”

阮明霁还想说什幺,被叶知秋瞪了回来。

阮明霁离去,叶知秋脱力的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阮伯安高高在上的审视着她。

“你女儿是不是知道了什幺?”

叶知秋立马摇头否认,言语里满是慌乱,“不可能,阮阮被我保护的那幺好,什幺也不知道。”

阮伯安轻蔑一笑,“是吗?地下室里的客人还等着呢。”

她缓缓起身,麻木的走向地下室,身上的衣服随着踏下台阶的节奏一件件掉落。

猜你喜欢

《幸福夫妻奴》
《幸福夫妻奴》
已完结 MistQueen

当权势巅峰的豪门夫妇,跌落在脚下,才开始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表面上,他们是富可敌国的集团掌权者,是万人景仰的家族象征,在无数人眼中高高在上,掌控一切。但在最隐密的密室里,他们卸下荣耀与威严,只为追寻一场极致的主奴释放。 一场看似偶然、实则命运安排的主奴预约,让他们在新任女王脚下暴露出最赤裸的欲望、羞耻与臣服。而这个女王,竟然是那位曾被他们百般刁难、看不起的「不合门当户对」的儿子女友—— 当所有权力、尊严与百年家族的骄傲,都化为脚下的幸福与臣服,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当主人的微笑、鞭影与脚下的温柔,成为他们唯一的救赎,这对夫妻奴,终于找到灵魂最深处的自由。 这是一部极致反差、权力颠倒、主奴救赎的故事,也是一场属于幸福、羞耻与新生的命运试炼。 你,敢跟着他们,一起臣服在幸福脚下吗?

琼明前传 百合
琼明前传 百合
已完结 TAYCC

第一次写作,搭配AI,有点紧张,希望原作党鞭小力一点这次的场景设在裴语涵破身前,之后可能会让她和俞小塘一起被阴阳阁开苞(所以这部剧情才一直在打屁股),就看各位读者老爷的评价来决定师徒二人的命运啦

恶毒女配但是天生尤物(NPH)
恶毒女配但是天生尤物(NPH)
已完结 粉色的小猪

宋芷月从小貌美,出身贫寒让她早早就懂得金钱的重要性,她习惯利用自己的美貌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上学时哄学霸给自己补习,考上大学就嫌学霸出身一般就甩了她;上大学给校园男神当舔狗,发现两人家世相差太大男神不会娶她后就毫不留恋分手;实习的时候勾引公司老总,却发现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她毫不犹豫抽身,却发现那些男人一个个想吃回头草,但是,她有未婚夫了呀......  女主又蠢又坏,男全处,有骨科

朋友的娇妻
朋友的娇妻
已完结 隔壁老黑

那天的同事聚会,我无意间在厕所遇到她……朋友朱楠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女朋友,小娜,外号实体硅胶萝莉,身边的人没有不羡慕他的,包括我在内。所以那天我忍不住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