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朝局在暗流汹涌中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先帝灵柩停放大极殿,百官轮流守灵哭丧。新帝司马衷如同木偶般被摆布着完成各种仪式。杨骏以辅政太尉的身份发号施令,不断安插亲信,控制关键职位。贾南风则隐在幕后,一方面暗中调查皇帝死因和清理内部,另一方面则不断通过裙带关系和新帝名义,试图抗衡杨骏的扩张。
潘安则低调地履行着东宫侍卫的职责,同时暗中修炼,巩固修为,并等待着王虔的来访。
终于,在第三日下午,潘安刚刚结束值守回到潘府,潘吉便来禀报:“老爷,有一位自称王虔的老先生来访,说是您的故交。”
来了!潘安精神一振,整理了一下衣袍:“快请至书房。奉上好茶。”
片刻后,一位身着素色儒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温润有神的老者,在潘吉的引领下步入书房。他步履沉稳,气度雍容,正是官居散骑常侍、清流领袖之一的王虔。
“晚辈潘安,不知王常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潘安上前几步,恭敬行礼。对方地位尊崇,虽是私下拜访,礼数不可废。
“潘公子不必多礼。”王虔微微一笑,声音温和醇厚,“老夫冒昧来访,叨扰了。”他目光在潘安身上一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是惊讶于潘安的气度修为与传闻中仅靠色相上位的形象不符。
两人分宾主落座。潘吉奉上香茗后便悄然退下,关上书房门。
“老夫此次前来,一是听闻景风提及,潘公子乃青年才俊,文武兼修,心生好奇。”王虔轻抿一口茶,开门见山,却又点到即止,“二来,如今国丧期间,新君初立,朝局纷扰,老夫见公子身居东宫要职,不知……对如今时局,有何看法?”他目光温和,却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
潘安心知考验来了。王虔此来,绝非单纯好奇,而是代表太子妃王氏家族乃至一部分清流势力,来试探他这个突然冒起的“贾党”新贵的成色与立场。
他沉吟片刻,放下茶盏,神色谦逊而坦诚:“常侍面前,晚辈不敢妄言朝局。只是觉得,如今陛下新丧,新帝初立,正需朝野上下同心协力,共渡难关。任何在此刻为一己之私而罔顾国本、掀起波澜之举,皆非社稷之福。”
他这话说得四平八稳,既未偏向贾南风,也未指责杨骏,而是站在“国本”的角度,符合清流一贯标榜的立场。
王虔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却追问道:“哦?那依公子之见,如今朝中,何人是在罔顾国本,掀起波澜呢?”
这是一个陷阱问题。潘安若直接指认杨骏或贾南风,都会立刻暴露倾向,显得急躁轻浮。
潘安微微一笑,从容道:“晚辈人微言轻,身处局中,难免雾里看花,岂敢妄断是非?唯有恪尽职守,尽忠王事罢了。倒是常侍乃国之柱石,清流领袖,德高望重,若能居中调和,稳定朝局,方是万民之幸。”
他将皮球巧妙地踢了回去,既表明了自己谨慎的态度,又捧了王虔一番,暗示希望清流势力能发挥作用。
王虔闻言,不由抚须轻笑:“好一个滑头的小子。景风果然没看错你。”他语气轻松了些,显然对潘安的回答颇为满意。
“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略显凝重,“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人,恐怕不愿见这朝局安稳下来。老夫听闻,东宫近日,似乎也不甚平静?”
他开始切入正题,打探东宫内部的动向,尤其是贾南风的动向。
潘安心中了然,谨慎答道:“东宫乃储君重地,非常时期,加强戒备亦是常情。至于其他……晚辈职位低微,所知有限。”他顿了顿,看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只是觉得,如今宫禁森严,尤甚往日,或许……也是出于稳妥起见吧。”
他这话暗示了杨骏严格控制宫禁的事实,将矛指向了杨骏。
王虔目光微凝,缓缓点头:“杨太尉……确是尽责。只是,过犹不及啊。”他叹息一声,“如今新帝年幼……呃,新帝仁孝,还需我等臣工多多辅弼才是。”
他差点说出“年幼无知”,及时改口,但意思已然明了。清流势力对杨骏的专权跋扈同样不满,而对傻皇帝司马衷,他们恐怕更多是无奈。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多是谈论诗词书画,王虔并未再深入探问朝局秘辛,但彼此的态度和立场,已在言语交锋中试探得差不多了。
临走前,王虔意味深长地看着潘安,道:“潘公子非常人也。如今时局维艰,望公子能坚守本心,好自为之。若有时……或可多与景风往来。年轻人,总该多些朋友。”
这是明确的拉拢信号了!
潘安恭敬道:“常侍教诲,晚辈铭记于心。景风兄雅量高致,晚辈亦心向往之。”
送走王虔,潘安站在书房门口,心中渐渐明朗。
太子妃王氏家族,或者说以王虔为代表的清流势力,对杨骏的专权深感不安,他们或许并不喜欢贾南风,但更警惕杨骏。他们正在暗中寻找盟友,甚至不惜接触自己这个“贾党”人物。
而自己,或许可以在这两股甚至多股势力之间,扮演一个更灵活的角色。
他擡头望向皇城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乱局之中,左右逢源,火中取栗,方显英雄本色。
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而他的下一步,该如何走呢?
或许,该再去会会那位富可敌国的老朋友了。石崇的消息渠道和财力,在这种时候,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送走王虔后,潘安并未在府中多做停留。王虔的来访释放出一个明确信号:太子妃王氏家族及其代表的清流势力,正在积极寻找破局之道,甚至不惜与“贾党”边缘人物接触。这意味着朝堂上的暗流已经汹涌到一定程度,随时可能爆发。
而爆发点,很可能就在杨骏与贾南风之间。自己掌握着“魂堕香”这个关键证据,如同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左右逢源,用得不好,便是粉身碎骨。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更需要一个能够快速将信息转化为行动力的渠道。石崇,这位富可敌国、消息灵通且与贾南风关系密切的豪富,无疑是最佳人选。
“备车,去金谷园。”潘安对潘吉吩咐道,“若有人问起,便说我哀思先帝,心绪不宁,出城散心。”
“是,老爷。”
马车驶出潘府,穿过依旧弥漫着肃杀气氛的洛阳街道。国丧期间,虽无明文禁止宴乐,但权贵们大多闭门不出,市面显得冷清了许多。
金谷园却似乎并未受到太多影响,依旧极尽奢华,只是门前车马稍显稀疏。守门仆役见到潘安的马车,立刻殷勤迎上,显然早已得到吩咐。
“潘公子,老爷已在‘聚宝轩’等候多时了。”仆役躬身引路。
潘安微微颔首,随着他深入园中。此次并非前往以往那些宴饮或淫乐的场所,而是来到了一处守卫格外森严、环境清幽的独立院落。院门匾额上写着“聚宝轩”三个鎏金大字,透着一股铜臭与风雅交织的奇特气息。
踏入轩中,只见内部陈设竟不似外表那般奢华,反而颇为古朴雅致,多以紫檀、沉香木为主,博古架上陈列着各色古玩玉器、奇珍异宝,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石崇今日也未着华服,只是一身宽松的锦袍,正拿着一个放大镜,仔细端详着一尊青铜古鼎。
见到潘安进来,他放下放大镜,哈哈大笑着迎上来:“安仁来了!快快快!看看老夫新得的这尊商周饕餮纹鼎!可是花了老大价钱从一伙摸金校尉手里淘来的宝贝!”
他依旧是一副献宝的兴奋模样,似乎全然不受外界风云变幻的影响。
潘安含笑上前,仔细观赏那古鼎,只见其造型古朴,纹饰狞厉,确实透着一股苍茫久远的气息,赞道:“季伦兄果然好眼力,此鼎器形端正,包浆浑厚,纹饰虽厉却含神韵,确是难得的珍品。”他修炼之后,感知敏锐,更能察觉到这古鼎上蕴含的微弱但凝练的岁月气息,绝非赝品。
“哈哈哈!识货!”石崇大为开心,拉着潘安在旁边的茶台坐下,亲自烹煮起来自江南的新茶,“如今这洛阳城里,人心惶惶,也就安仁你还有心思陪老夫赏玩这些老物件。”
潘安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叹道:“外间风雨飘摇,唯有季伦兄这金谷园,倒像是个世外桃源了。”
“桃源?”石崇嗤笑一声,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这园子再结实,外面的风要是太大,也是会漏雨的。”他话中有话,显然对朝局洞若观火。
潘安放下茶盏,直视石崇,也不再绕弯子:“既然季伦兄心如明镜,那小弟便直说了。如今这风雨,季伦兄打算如何应对?是隔岸观火,还是……早做准备?”
石富收敛了笑容,肥硕的身体向后靠了靠,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桌面:“安仁啊,老夫就是个商人,逐利而行。这风雨嘛,有时候是灾,有时候……也是机会。关键是,要看清风往哪边吹,雨往哪边下。”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潘安,“听说老弟你如今可是东宫新贵,贾娘娘眼前的红人,这风向……你应该比老夫更清楚吧?”
潘安微微一笑:“风向瞬息万变,今日东风,明日或许便是西风。小弟虽得娘娘些许信重,然根基浅薄,如履薄冰,正需季伦兄这般见多识广、根基深厚之人指点迷津。”
两人互相试探,言语机锋。
石崇眯着眼,打量了潘安片刻,忽然压低声音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杨老匹夫把持朝政,步步紧逼,吃相难看。贾娘娘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甚至……两败俱伤。安仁老弟夹在中间,固然危险,但……也未尝没有机会。”
潘安心中一动,知道石崇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处境和野心,便也坦诚了几分:“不瞒季伦兄,小弟确实如坐针毡。杨太尉势大,掌控宫禁,娘娘这边……虽有名分,却颇受掣肘。长此以往,恐非良局。”
“哦?”石崇身体前倾,声音更低,“听说……陛下之疾,似有蹊跷?不知老弟在东宫,可曾听闻什幺风声?”他果然消息灵通,竟然也听到了些许传闻。
潘安目光微闪,沉吟道:“宫中之事,讳莫如深。小弟岂敢妄议?只是……确有些许异常之处,令人费解。”他依旧没有完全挑明。
石崇却是人精,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眼中精光一闪:“果然如此!老夫就说,陛下虽近年龙体欠安,也不至于去得如此突然!”他搓着肥厚的手掌,显得有些兴奋,“若是……若是此事能坐实,那杨老匹夫……嘿嘿……”
但他随即又冷静下来,摇了摇头:“不过,空口无凭。没有铁证,谁也动不了那老匹夫。反而会打草惊蛇。”
潘安点头:“季伦兄所言极是。故而娘娘虽有所疑,亦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命我暗中查探。”他顺势将贾南风让他调查之事透露给石崇,既是取信,也是拉他下水。
石崇果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凑近些,低声道:“需要老夫做什幺?钱财?人手?消息渠道?老夫别的不敢说,这三样,在这洛阳城里,还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我金谷园!”
潘安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他立刻道:“钱财人手,暂时尚可应付。唯消息一事,确需季伦兄鼎力相助。杨太尉府邸、宫中司设监、乃至太医署……凡与先帝日常起居、医药熏香相关之人事变动、异常往来,皆需留意。尤其是……是否有身份特殊、或与太尉府过往甚密之人,近期突然消失、暴毙或外放?”
石崇的小眼睛眯成了缝,缓缓点头:“司设监……太医署……老夫明白了。此事包在老夫身上!这洛阳城里,但凡是能用钱撬开的嘴,就没有老夫打听不到的消息!”他顿了顿,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不过,安仁老弟,若是真拿到了什幺铁证……又当如何?”
潘安迎上他的目光,沉声道:“若得铁证,自当呈报娘娘,扳倒国贼,肃清朝纲,以安社稷!届时,季伦兄便是首功之臣!娘娘……与新帝,必不会忘了季伦兄的功劳。”他画了一张大饼,同时也暗示了未来的利益分配。
石富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举起茶盏:“好!为了社稷,为了娘娘,也为了你我兄弟的前程,老夫便陪你赌这一把!以茶代酒,预祝成功!”
“预祝成功!”潘安举杯相碰。
两人相视而笑,各怀心思,却暂时结成了利益同盟。
又密谈了片刻细节,潘安便起身告辞。石崇亲自送他出园,临别前又搂着他肩膀低语:“安仁老弟,放心去干!老夫这边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至于贾娘娘那边……还需老弟多多美言。”他终究还是更看好贾南风一些。
“季伦兄放心。”潘安拱手应下。
离开金谷园,潘安心中稍定。有了石崇这个地头蛇的财力与消息网络协助,调查“魂堕香”之事便多了几分把握。
回到潘府,已是傍晚。
刚踏入内院,便觉气氛有些微妙。诸位夫人并未像往常那样嬉笑玩闹,而是聚在暖玉阁内,低声交谈着什幺,见潘安回来,纷纷迎上,脸上带着担忧与关切。
“夫君,你回来了。”杨氏上前,替他解下披风,柔声道,“今日宫中……没出什幺事吧?听闻外面风声很紧。”
潘安笑了笑,安抚道:“无事,只是例行巡查罢了。让你们担心了。”他目光扫过诸女,见她们气色红润,眼神清澈,显然双修之法对她们益处极大,心中欣慰。
苏蕙端上一盏热气腾腾的参茶:“老爷劳累一日,喝盏参茶暖暖身子。”
谢婉凝则轻声道:“妾身新谱了一曲《清心谣》,或可为夫君解乏。”
卫婧挥了挥拳头:“夫君放心,有我在,定护得府中周全!”阿依古丽则眨着碧眸,送上秋波。王嬿虽未说话,却也静静地看着他,清冷的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色。
绿珠等几位婢女也殷勤地上前伺候。
感受到众女的关怀,潘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纷乱局势中的温情,更显珍贵。
他接过参茶,饮了一口,笑道:“有诸位夫人在,便是最好的解乏良药。今日无事,正好探讨一下昨日未尽之兴。”他指的是昨日那场“名器品鉴”大会,诸女闻言,顿时脸颊飞红,美眸中却又流露出期待之色。
潘安并非单纯贪图享乐,而是深知此刻与诸女双修,不仅能稳固自身修为,更能借助她们纯净的元阴平息因外界纷扰而产生的杂念,保持灵台清明。同时,这也是增强内宅凝聚力、安抚她们情绪的最好方式。
于是,极乐屋内再次春意盎然。或许是感受到了外界压力,诸女今夜格外主动热情,极尽所能地取悦潘安,将各自名器的妙处展现得淋漓尽致。潘安也放下心事,沉浸在这温柔阵中,运转双修秘法,引导着诸女元阴与自身阳气交融循环,淬炼着那枚初成的太极金丹。
灵与肉的双重极致欢愉中,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愈发凝练,对真气的掌控也越发精妙入微。甚至能隐隐感知到诸女情绪细微的变化,与之共鸣。
然而,就在他与杨氏共赴云端、灵欲交融最为浓烈之时,体内那枚太极金丹忽然自行急速旋转,中心一点混沌之光剧烈闪烁,仿佛感应到了什幺,传递出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悸动与……渴望?
这悸动并非针对杨氏的元阴,而是指向……外界?指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潘安心神猛地一凛!这是……金丹灵觉?筑基中期之后,灵觉竟已敏锐至此?能感应到外界特定之物?
他立刻收敛心神,仔细体会那丝悸动。那是一种对某种同源而又阴寒纯净能量的微弱感应,似乎距离并不太远,就在……洛阳城内?
是什幺东西?能引动他金丹的渴望?
他一边继续着与杨氏的欢好,一边将精神力循着那丝感应缓缓延伸出去……
与此同时,洛阳城北,一座守卫森严、气氛肃穆的府邸深处。
一间守卫极其严密、燃着宁神香的书房内,当朝太尉、总百揆、录尚书事,权势熏天的杨骏,正脸色阴沉地看着手中一份密报。
密报上只有简单一行字:“潘安今日申时出入金谷园,与石崇密谈近一个时辰。”
“潘安……石崇……”杨骏手指敲击着桌面,眼中寒光闪烁,“贾南风那个贱人,果然按捺不住了!竟然派这幺一个靠脸蛋上位的小白脸去勾结那个铜臭商人,她想干什幺?”
他身后阴影中,一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低声回道:“主上,是否要……”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杨骏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暂时不要动他。一个小虾米,杀了反而打草惊蛇。贾南风派他去接触石崇,无非是想借助石崇的钱财和消息网络。哼,真是病急乱投医!”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冷笑道:“本公掌控宫禁,手握大义,朝中过半大臣皆已投效,她拿什幺跟本公斗?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陛下之事,首尾是否干净?司设监和太医署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阴影中的身影回道:“主上放心,所有经手之人,皆已‘意外’身亡或远远打发。所有相关记录,均已销毁或修改。便是华佗再世,也查不出任何纰漏。”
“很好。”杨骏满意地点点头,“如今最关键的是稳住朝局,让新帝顺利过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待本公彻底掌握内外大权,清除所有反对势力,那时……哼,贾南风也好,那些自命清高的老顽固也罢,统统不足为虑!”
“主上英明。”
“继续盯着潘安和石崇,看看他们到底要玩什幺花样。还有东宫那边,贾南风的一举一动,都要给本公盯死了!”
“是!”
阴影退去。杨骏独自站在窗前,脸上露出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这西晋的天下,很快就要彻底姓杨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他志得意满之时,一道极其隐晦的精神力波动,如同无形的触须,悄然掠过他的府邸上空,微微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感应着什幺,旋即又如潮水般退去。
潘安缓缓收回精神力,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惊疑与了然。
那丝引起他金丹悸动的阴寒纯净能量……其源头,似乎就在杨骏府邸方向?而且,在那府邸中,他还感应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让他体内“魂堕香”毒素残留产生共鸣的……熟悉的气息?
难道……那“魂堕香”的源头或相关重要之物,竟然就在杨骏府中?
甚至……杨骏本人身上,就沾染着那种特殊的气息?
潘安心跳微微加速。这真是意想不到的发现!
看来,有必要好好“拜访”一下这位权势滔天的太尉大人了。
当然,不是现在。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因为极致欢愉而瘫软如泥、眼神迷离的杨氏,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又带着一丝冷厉的笑容。
风暴的中心,他或许已经找到了。
而接下来的行动,需要更周密的计划。
夜,还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