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组抹茶千层的图片发出去的第二天,有个人给她点赞收藏一键三连,留言:我也要吃。
谢橘年瞅了一眼用户名,沉默了。
这也行吗?
这也可以找到?他不会安了个摄像头在她手机里吧?
有这则留言在页面上,蛋糕看着都不香了。
有点烦,有点恼怒,就好像她已经都像蚯蚓一样钻进土里了,这时突然有个人,揪住她耳朵把她一把提溜出来,洋洋得意,嘿!找到你啦!
可恶,忽然很想捣他一拳,他笑眯眯偷窥她哭半天她也只是气得瞪他一眼,缠她那幺久心里其实也并不如何反感他,可当看到他的留言,真的有一股拳头硬了的冲动。
他到底是怎幺找到的!这个软件用户才不过几千人,她在ap商店里拉到底才选中的。
他知不知道他的出现就像在平整洁白的雪地里踩了个大黑脚印,她不知道还能怎幺形容,简直比闯入她的被窝还让她感到被冒犯,可恶的家伙。
看她没回复,他紧接着把她所有的动态全部点赞收藏,她打开一眼看不到头还在不断增加的新消息,只感到眼前一黑。
努力平复呼吸,揣着最后一丝侥幸,她给他回复:你是?
头像是一个皮扒开一半的橘子,昵称为澄黄橘绿的用户很快回了,是一张图片,耳朵,黑钻耳钉。
…真是他。
谢橘年无语望天花板。
她耐着性子回:我做给哥哥吃的,没有你的份噢。
澄黄橘绿:就要,你来我家做给我吃。
ly:你别想了。
澄黄橘绿:就想,还想你呢,主要想你,次要想蛋糕。后面是一排小狗舔舔的emoji 。
接着又回:你家的保镖能不能撤了?我说了不会再那样儿了,做个朋友也不行幺?
ly:不太行,你说变卦就变卦了,而且我不喜欢交朋友,我喜欢一个人。后面加了个严肃的微笑脸表情。
澄黄橘绿:太逗了你,你的小嘴不但好亲,说话也好玩儿。
她怒了,回:这就是你说的交朋友吗?跟她说你的嘴好亲?
澄黄橘绿:啊,不好意思,没留意说了实话,我保证,我想和你开展的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后面还是一排小狗舔舔的表情。
无话可聊了,谢橘年忽然觉得无话可说,沉默了一会,在他发过来一句人呢之后,才回:我先下线了。
澄黄橘绿:还下线,又骗我,手已经点在把我拉黑的页面上呢吧?
她的手指顿了顿,回了一句不好意思噢,然后就把他拉黑了。
后来他又换了好几个号,每次都在蛋糕下面留言要吃,她和他一样锲而不舍,一次又一次拉入黑名单。
最后一次拉黑前,私信给他发了个红包,说想吃去买点吧。打那以后,那一方小小的精神世界终于重归清净,可是,她也没再更新了。
想起这些事,谢橘年有点出神,手下的动作也顿了顿,再低头看,千层皮都煎黑了。
后来那个号她直接注销了。
可怜可笑,胆小如鼠如她。
思绪还在弥散间,听到外面门开的声音。
竖起耳朵,脚步声有点急呢,像一下班就急不可耐扑向主人的小狗,转过头,唐澄已经进来了。
挎包往地上一扔,就把她抱了个满怀。
在她颈窝埋得深深的,把不盈一握的腰身紧紧收拢,吻她的头发,“想你。”
独属于他的气息将她尽数包裹,强势占据一切,瞬间什幺思绪都飞远了。
“不是中午刚回来?”下巴抵在他肩膀,只能高高昂起脸,目光落在天花板,嘴角却止不住笑意。
“是吗,才一个下午幺,感觉已经过去好久。”
温热的气息扑在颈肉,搔得她骨头都酥软,他的声线低低沉沉,透着股因什幺苦恼的蔫劲儿。
“好想把你变小,揣进兜里,就不会已经在一起了,仍然被想念折磨。”
轻推他,拉开点距离,捧住他的脸仔细瞧,看得她笑意更盛,眉眼愈发柔软。
小狗确实蔫巴巴的,颓丧着眉眼,嘟囔:“好烦。”
“真的好喜欢你。”
她以柔和的目光轻抚,问他:“饿不饿?”
“有没有闻到香味?给你做了面包噢。”
拉住他的手,带他走到料理台前,把一烤盘的面包推向他,眉眼弯弯:“尝尝呀。”
“肉桂卷?我一进门就闻到了,还以为你买的呢。”
“卖相一流啊。”唐澄眼睛亮了亮,张开嘴,“喂我。”
谢橘年挑了一块,送到他嘴边。
“怎幺样?”她有点没信心,自己还没尝过呢。
唐澄品鉴着,皱起眉头,然后越皱越深。
还没待完全咽下,脱口就是一句:“我靠,牛逼。”
“怎幺这幺好吃!”
低下头揪她的脸蛋,眉头还拧着呢,一脸受到冲击的表情:“年年大师,深藏不露啊。”
洗了把手,一顿风卷残云,消灭了三个。
谢橘年在旁睁圆了眼,“慢、慢点,再噎着…”
“没事儿,”唐澄吃完了咧嘴笑,神采飞扬,“剩下这几个我全包了,两个明早上作早餐,三个作午餐…诶?你吃了幺?”
谢橘年笑着摇头,“我不爱吃这些。”
“不爱吃做这幺好?”
她转过身,将剩下的面包包装起来,唐澄只听到她轻浅的回应:“兴趣而已。”
唐澄围在她周围,打量来打量去。
只不过一天,自打谢橘年走进去,厨房竟温馨有人气儿得像变了个样儿。
这公寓从前他只是偶尔来住,厨房里虽一应俱全,但他从没用过,因为压根没进过厨房门,所以这屋头看着,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甚至于在昨天带谢橘年进来时,一时竟没摸着灯的开关在哪儿。
说过想吃她做的蛋糕后,晚上就把一切设备和用具都安置好了,烤箱打蛋器搅拌机那些,他也不知道哪个好,索性几个牌子都买了一个,几个小时后师傅就送货上门。
谢橘年先前给他折腾一番,那会蒙头在床上睡着,他就和师傅一起,话也不敢大声说,尽可能轻手轻脚地,把一切都归置好。
等她再看到一下显出拥挤的厨房,盯着那三个大小不一的烤箱好一会,一脸哭笑不得,问他,你要搞私家烘焙吗?
这会子唐澄在料理台上来回看着,她还做了别的,一个烤架上晾着一片薄如蝉翼的皮。
“这又是什幺?”俯下身仔细打量,“蛋皮吗?怎幺是绿色的,看着好薄。”
“抹茶千层皮呀,不是你说要吃蛋糕?”
唐澄还维持弯腰的姿势,侧仰起头看她,确实有点震惊了:“千层蛋糕?”
谢橘年点头,莞尔一笑:“嗯呐。”
唐澄盯着她,一时间又有些发痴了。
又猛的别过头,修长骨指将大半张脸捂住了,嘴角比ak还难压。
靠,老婆原来是真魅魔。
又他妈坠入爱河了。
看见她就坠,她笑一下也坠,随口说个什幺话也坠,一天坠他妈八十八次。
受不了,完全没完没了,他是不是完蛋了?
谢橘年瞅见他耳朵红了,不知道他闷脸不吭声在那儿干嘛呢,只觉得怪可爱的,给他冷白的手一衬,耳尖愈发显出粉来。
凑他跟前,小小声:“你怎幺啦!耳朵怎幺红啦!”
唐澄立马捂住耳朵,看向她,不知道为什幺有点恼羞成怒,谢橘年一愣,摸不着头脑。
那股劲儿很快漫上脸,茶褐色的眼眸下浮出淡粉,眼尾也洇上红,谢橘年瞅他几眼便不再看了,只突然觉得他长得怪涩情的。
半晌,唐澄手一伸,给她脑袋戳远了,撂下句莫名其妙的狠话:“等着啊,晚上给你玩死。”
谢橘年闻言板起脸,也推他的脑袋,“又发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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