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Package”

一路走坏(1v2)
一路走坏(1v2)
已完结 哈次哈次

皮卡车的油表指针压进红线,油箱见底,而前方,戈壁滩上歪斜的指示牌指向一个加油站。

与其说是加油站,不如说是一片废墟上搭起的棚户区,几辆布满弹孔的报废汽车堆在一旁,空气里是汽油、尘土混合的味道。

面瘦肌黄的男人们聚在一起抽着呛人的烟,女人则戴着破旧的衣帽或头巾,抱着尚在襁褓的孩子,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光着脚在滚烫的沙地上追逐一只瘪气的皮球。

越靠近边境,这片土地越肮脏、贫穷,还有混乱。

赫克托把车停在唯一能用的油泵旁,一个穿着油腻背心、胳膊上纹着扭曲蛇形图案的男人晃了过来,抓过油枪塞进油箱。

林晞盯着男人手臂上的蛇形纹身,无声裹紧了头巾,锡华亚就像个病毒不断侵蚀着这片土地,滋生的罪恶随处可见。

“三万比索。”

车窗摇下一半,戈壁的热风灼烧着喉咙,林晞咽了咽发苦的口腔,蒙着头巾的脸侧向驾驶座,轻微点了点头。

后座闭眼假寐的艾戈睁开了眼,赫克托数着钞票,黑色书包以极快的速度瘪下去,这条路他们只行驶了还不到五分之一,可现金却已经快要用光了。

尽管没人反对她的决定,可林晞却还是觉得如坐针毡,她心知肚明,照她这个做法,NSC给的资金无法支撑他们走到边境线。

可她有她的顾虑,锡华亚有仇必报,利维坦唯利是图,金钱是解决问题成本最低的方式。

“祝你们一路顺风。”

纹身男咧开嘴,露出一口被尼古丁熏黑的牙,把钱塞进裤兜。

然而这句祝福的话语更像咒语,且是立即灵验的诅咒,排气管忽的喷出一股浓浊的黑烟,引擎盖剧烈抖动一下,随即一切归于沉寂。

油箱口散发着浓浓的酒味,这是被酒精稀释过的汽油,纹身男却像无事人一般,蹲在地上和人聊天,腰侧鼓起一个皮夹,装着一把手枪,林晞环顾四周,这样的手枪在这里随处可见。

看来一味的妥协也不是件好事。

林晞强忍着没有发作,冷着脸靠在车旁,拳头紧紧攥着,因用力过度虎口被攥到发青,艾戈和赫克托站在一旁,用着她听不懂的西语交流着。

他们一定是在嘲笑她,林晞怒极反笑,如果自己遇上像她这样无能的上司,她也一定会忍不住埋怨辱骂的。

半瘪的皮球滚至脚边,一个男孩跑了过来,朝她伸出一只手臂,目标却不是球。

脖子被勒紧,林晞果断抓住男孩的衣领,这个小偷竟然想偷她的工牌,“你这小崽子——”

侮辱性词汇脱口而出,等林晞反应过来,四周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了她,男孩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头巾掉落,林晞慌张地扯着头巾,气急败坏地拽着男孩的衣领走至车后方,安静只维持了两秒。

嘈杂的叫嚣声中,林晞却还是刻意压低声音,用力攥着男孩细细的手腕,“谁让你这幺做的?说话!”

男孩眉毛皱着,一味摇着头,林晞西语说得磕磕绊绊,唯独骂人的时候说得格外流利,“别想撒谎,你这个小杂种!”

她刚才可是亲眼看到这小崽子递给纹身男一包白粉。

长长的睫毛沾着泪珠,满是灰尘的脸颊被泪水打湿,形成大小不一的深色斑块,林晞使劲晃着男孩的胳膊,咄咄逼人地质问着。

手心黏腻的触感让她感到恶心,还有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厌恶至极。

或许是知道没有人会救他,男孩没有哭,林晞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凸起细长的青紫血管。

阿兹特克已经烂透了,从根上就烂透了!这种小家伙最会装可怜,她绝对不会傻乎乎跳进陷阱。

看她的妥协换来的是什幺,是她的头巾被恶劣地扯掉,那群所谓的爱国分子里很有可能潜伏着与锡华亚同流合污的人,她的行踪或许已经暴露。

她已经真切体验过这片土地的残忍,她完全有理由有依据设想最坏的结果。

看看这双眼睛终于肯卸下伪装,充满仇恨的眼神哪像是纯真儿童该有的,不,她捏着的甚至可能都算不上是孩子,他只是众多被洗脑的人之一,他的眼泪是假的,求饶是假的,只有想害她是真的!

就像酒馆的老板娘,像加油站的纹身男一样,不过是换了一副极具欺骗性的皮囊装载邪恶的灵魂而已。

她应该处理掉着这个已经没有希望的孩子,趁着他还没完全长成不可控的恐怖分子,干脆利落地处理掉。

余光处,迷糊的两道身影站在不远处,林晞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正如她期望的那样,像无数个遵从指令的下属一样,赫克托和艾戈的眼神没有温度,也不带情绪。

但现在,她宁愿他们像在酒馆里那样直接动手,也好过此刻这种将她完全推向台前的、彻底的“信任”。

套在身上的褪色衬衫被提起大半,尽管衣领仍被攥着,但男孩已经不再害怕,像是知道她不会动手,乌黑的眼珠上下滑动着,丈量着她颤抖的手。

林晞侧过身,躲避着让她如芒在背的视线,他们收敛疯狂行径的平静比任何威胁都更让她心慌。

林晞咬着牙,将男孩摔在地上,心里不断唾骂着自己,她这个毫无同理心的政客竟想大发善心,没人知道,她现在有多希望自己这具皮囊下的是个实实在在的恶人。

优柔寡断,她迟早会害死自己,正如此刻正如现在,就是她的伪善才将她钉在当下这个令人窒息的抉择里。

摔在地上的男孩又被抓了起来,林晞拽着男孩的衣领将人带离皮卡车,不知要走向何处,可已经没人会相信她颤抖的双手能杀死男孩。

林晞依旧能感受到后背的视线,于是仓皇躲避着,几乎忍不住跑起来,但又只能狼狈地踉跄,僵硬着维持表面岌岌可危的平静。

是杀伐果断更符合共犯的期待,还是此刻的心软会被视为一种无能的弱点,林晞不知道,脑中一片空白,但有一件事她十分清楚。

她一直都不是主犯,她连做一名合格的共犯都不配。

在这个野蛮的世界里,唯一的硬通货不是钱,而是他们拥有的绝对暴力,至于她,只是暂时被那暴力允许依附其上的“Pack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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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荐一首歌:《Looking   at   Me》——Sabrina   Carpe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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