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恩的房间门口，莉娅一手攥着温热的水杯，一手悬在半空，房间里时不时发出的嬉笑声让她不知该不该打扰，那股熟悉的酸涩再次涌上心头。当利昂收拾好厨房来二楼找她时，发现她还端着水杯，在走廊呆立着。昏暗的灯光中，隐约可见的侧脸上写满了苦涩。
脚步声把莉娅从回忆中拽回，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利昂，手指局促地擡起又放下。“我……”不知道该怎幺解释，她看看面前紧闭的房门，又快速瞥了一眼利昂微皱的眉心，最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刮蹭着玻璃杯。
“你去看看一会儿出门穿什幺衣服，我送完水就去找你。”利昂身体微微前倾，捏着莉娅后脖颈上的软肉，在她擡头时，温热的嘴唇贴在冰凉的额头上，“穿那天买的新衣服。”他没问她为什幺在这里站着，她悄悄松了口气。那杯深黄色的液体也被他温柔拿走，利昂轻推着莉娅，在她转身离开时，他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正在帮丽娜擦洗下身的卢恩，听到敲门声，从卫生间探出头，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就又马上回到她身边。外面的动静让她格外紧张，全然没了刚刚的配合。即便卢恩已经把卫生间门关上，她还是忍不住探头去听时不时传来的脚步声。两条腿也绷得笔直，不让他碰，但又紧紧勾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不怕，就是送水的。”他弯着腰，脸几乎贴在她的耳边，手上下抚摸着她紧绷的后背。
“卢恩，可以借你的车用用吗？”直到利昂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丽娜才长叹一身，瘫软着跌进他怀中。
“可以，钥匙就在裤兜里。”他立刻接住她的身体，在两条腿终于松下来时，他拿起手边的纸巾，把粘在大腿根的尿液快速擦掉。随后利落地为她穿好衣服，抱着她走出卫生间。利昂正一手提着他的裤子，一手伸到裤兜里摸索。
“带莉娅出去玩？”卢恩见他一直没找到，把丽娜放到沙发上，快步来到利昂身边。摸出钥匙，递给了他。
“嗯，我们应该中午前就能回来。”利昂攥着钥匙，擡手看了下时间。
“带她多转转，哦对，再顺便帮我加个油。”卢恩顺手打开钱包，看了看里面的纸币，只留了一张，剩下地都抽了出来。
“不用，我有钱！”利昂后退着摆手，但卢恩强行塞到他的裤兜里。
“拿着，别和我客气。这些日子麻烦你和莉娅了，一直想要感谢你们，但……”说到这里，他苦笑着扭头看了眼侧躺在沙发上的丽娜，她又把那只碍眼的泡泡机攥在手中把玩。
“主要是莉娅做的，我就是打打下手。”利昂摸着鼓鼓囊囊的裤兜，对他笑了笑。
“今天你们就放心玩，不用管我们的午饭。过两天我看看，再去出一辆车……”他摸着下巴思考着，利昂赶忙打断他，“不用，真不用。我就是想带莉娅散散心。”
“行了，你快带她出去玩吧，这些天她太辛苦了。”卢恩无意再争执，但心里已经决定好了，这几天就去再买一辆车，方便大家出行。他拍了下利昂的肩膀，转身走到沙发边。丽娜立刻冲他伸手，“今天天气还不错，你带莉娅去海边逛逛吧，那边风景不错，也没什幺人。”他捏捏她的脸颊，弯腰将她捞入怀中。利昂关门时，看到卢恩抱着丽娜，坐在阳台的长椅上。一串泡泡飘舞在他们周围，明媚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利昂转着钥匙圈回到房间时，发现莉娅早就换好衣服等着他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甚至在利昂推门进来时，还主动跑向了他。
“换件衣服。”他看着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连衣裙，揽着她的腰，来到衣柜前。前一天买的新衣服，包装她都没舍得拆，整整齐齐挂着。利昂把一条淡粉色的裙子在她身上比了一下，摇摇头，又换了一件浅黄色的裙子。想象着莉娅穿着裙子在海滩边玩水的样子，他勾起嘴角，催促着她去换衣服。
“这条就挺好的。”莉娅拽着自己身上的裙子和他说，“那些都太贵了，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穿吧。”
“什幺机会？你当公主还是接待外国使节？”利昂撇着嘴，眼睛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她，莉娅的脸又红了起来，到嘴边的话，被他噎得硬生生咽下。
“乖。”他收起刻薄的语气，把裙子塞到她怀里。“不用非要等到什幺特殊的日子才可以穿这些衣服。”他从后面环抱住她，嘴唇含住她发烫的耳尖。“去换上吧，就当为了我，好不好？”
莉娅总算同意了，在她换衣服时，利昂帮她整理着买来一直没怎幺用过的画具。当她局促地站在他面前时，他擡眼的瞬间，一丝惊讶闪过。
“我就说……我不适合……那天你非要给我买……”一直紧盯着他反应的莉娅，两只脚不知所措地互相摩擦着，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不是的！”意识到她误解了自己，利昂赶紧放下手中的画具，快步来到她身边。“是你穿着太好看了！”
“真、真的？”莉娅的头猛地擡起，盯着他的脸仔细观察了几秒。因为尴尬而冒出的冷汗，被利昂轻轻擦去。
“真的。以后不要每天穿旧衣服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看。”怕她不信，他拽着她来到那面大大的穿衣镜前。修身的裙子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衬托，蓬蓬裙的下摆则让她找回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青春气息，而脸上还没褪去的红晕，无形中为她增添了一抹俏皮。
“是不是？多可爱。”利昂帮她把鬓角的头发别到脑后，低头亲吻着她发烫的脸颊。
“可是……都有斑了。”莉娅从他怀里挣脱开，冲到镜子跟前。脸几乎贴了上去，指尖用力划过脸颊上那片雀斑。一直觉得自己太过普通，她以前都是匆匆一瞥，很少这样仔细观察。
“多少人化妆都要化几个斑点，你这个是天然的。”利昂把她从镜子旁拉走，拿起装画具的袋子，领着莉娅走向院子。
“你真的不会嫌弃？”在他把东西放到后备箱时，她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利昂轻叹一声，重重关上后备箱。“不会！”他捏住她的胳膊，很认真地对她说。“你的所有我都不会嫌弃。”
“包括我没有子宫，没办法生孩子……”这个她曾经和他提过，当时利昂只是愣了一下，但什幺都没说。这些年莉娅一直担心，但又不敢问他。
“不会，那都不是你的错。”他的手指忽然抽搐了两下，鼻尖有些发酸。“以后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领养，不想要的话，就一直我们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