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打算造反,否则我不建议你私斩皇家庄园的农奴。」
芙蕾雅的美眸中多了一丝冷意,袖中的手里已经暗暗结了法印,飞速思考着怎么在兰斯洛挥剑前完成念咒。
「妳——哎哟!!」
兰斯洛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眼神中凶光毕露,正要挥剑时,一道黑影忽然闪过,狠狠砸在了兰斯洛的手指与剑柄上,兰斯洛吃痛,长剑哐当一声掉落下来,仔细一看,砸中自己手腕的东西竟然是一只水晶高跟鞋。
「兰斯洛,这妞儿的智商甩你几万里远,别再给自己丢脸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芙蕾雅的身后传来。
芙蕾雅转头看去,不禁微微瘪嘴。只见一个金发飘逸、剑眉星目,骑着猩红色骏马的挺拔男子正用玩味的眼神盯着自己。他的造型完美诠释了「浮夸」两字——身穿墨绿色带金扣金环的合身猎装,还装模作样地加挂了皮制的肩甲与臂锴,搭配背上精致的蛇皮箭囊,绣着漂亮雕花的紫杉木弓则随兴地挂在马鞍旁。
最让芙蕾雅在心中大翻白眼的是,男子的怀里还抱着一名穿着丝质高衩长裙,几乎衣不蔽体,妖冶窈窕的女郎,而此刻女郎的一脚高跟鞋早已不翼而飞,显然是成为了男子刚才的「暗器」。
奥罗尔·达菲……芙蕾雅心里奔腾过一万只草泥马,本想着自己可以轻轻松松从兰斯洛的手上救下农奴一家,为自己的爽文女主人生再添一笔风采,这下可好,风头被抢了不说,自己恐怕还得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八卦女贵族们误认为和这位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有什么往来。
「奥罗尔·达菲,你也要替这群底层撑腰?」兰斯洛不满地吼道。
「先——别跟我说话。」奥罗尔擡起一只手打断兰斯洛,但热烈的眼神却从未离开过芙蕾雅。
奥罗尔一夹马腹,骏马踩着细碎的步伐慢悠悠地驼着他来到芙蕾雅跟前,而他怀中的女郎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对芙蕾雅展现出的浓厚兴趣,甚至在掩嘴偷笑。
「达菲伯爵,有何贵干?」芙蕾雅勉强挤出笑容问道。
「噢——很荣幸听到妳用美妙的嗓音给我的问候~」奥罗尔用芙蕾雅所能想像到最浮夸的腔调唱道:「妳就是那东升的晨星,在薄暮中闪耀,穿透云雾,直照我心——」
芙蕾雅的笑容逐渐僵化,一根可爱的青筋隐隐约约在她的太阳穴上跳动,但奥罗尔依旧无视众人——包括咬牙切齿的兰斯洛、还跪在地上的农奴、无奈的艾因沃特公爵、满脸新奇的蕾贝卡,以及官道上几百双围观的眼睛,坚持继续大展他的歌喉。
「噢,美丽而高贵的晨星,我的剑与盾、马匹与财富、荣耀与胜利,都将献给妳,只要妳回答我此生最真挚的问题——」刷地一声,奥罗尔从马背上朝芙蕾雅伸出一只手,深情款款地唱出最后一句:
「妳愿意嫁给我吗?帝都的晨星,哲人的右手,帕兰诺之风芙蕾雅·艾因沃特。」
围观的群众掀起一片哗然,芙蕾雅清楚地感觉到不少女贵族朝自己投来又妒又羡的目光,然而,更多杀人般的目光则是来自于年轻的男性贵族们,矛头无一例外指向马背上的奥罗尔。
芙蕾雅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淡然地地说道:「骑在马背上,怀里抱着其他女人,这种求婚方式就是老达菲伯爵教儿子的规矩吗?」
「喔,这样啊?那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奥罗尔跃下马背,猛然拔出腰间的猎刀,接着一道寒光便朝着怀中女郎的脖子抹去——
「喂——!」
芙蕾雅与艾因沃特公爵异口同声地喊道,周围的人群也倒抽了口气。
奥罗尔的手停顿下来,女郎雪白裸露的香颈被锋利的刀刃抵着,已经被划拉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干什么!」
芙蕾雅眉头深锁地责问道,她的手上已经捏了个法印,同时暗自发誓一定要想个办法解决这个世界的魔法麻烦的咏唱问题。即便她改良过的许多咒文前缀,在魔法协会中已经简短得惊世骇俗,但法印与念咒的时间仍然需要至少两三秒,在这种紧急状况下根本缓不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