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过后，车内只剩缄默。
安知意看了眼后视镜，挪了挪身体，凑近任君怜，用脸贴着他微凉的脸颊，有气无力地坐在他腿上。
任君怜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指尖从她手心穿梭过，插入她的指缝。
他神情自若，感受着她皮肤的细小毛绒，问她：“困了？”
安知意抿了下唇，悄然握住拳头，揪着他的领口，手指推了一下他别在衣襟上的宝石，她摇摇头，转而问他：“你不问吗？”
说完，她单脚跪在他腿尖，另一只脚点地，俯视他。
“问什幺？”任君怜搂了下她的腿弯，找了个舒适地位置让她坐好，擡头看向她。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进度很快吗？”安知意组织着语言，仿佛无论任君怜问什幺，她都会给出合理的解释，“明明才见俩次。”
“是有点。”任君怜不否认，也不觉得奇怪，但看到安知意“快提问我”的表情后，忍不住问道：“是想分手了吗？”
“才没有。”安知意反驳道，过了很久，她又摆出为难的表情：“和我在一起的话，会不会很辛苦。”
“而且我们的见面次数会很多，你会不会觉得很没意思。”
她在车上想了很久这个问题，搅乱了他正常的恋爱计划，霸道地强迫他和自己在一起，会不会对任君怜不太公平？
“不辛苦，很有意思。”即使辛苦也没关系，任君怜说，“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无聊。”
“那你会觉得我的喜欢太快了吗？”安知意还在发问，“会觉得我的喜欢很肤浅吗？”
任君怜摇摇头，“都不会。”
“为什幺？”她还是有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第一眼就看上的东西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从小到大，只要是好的东西，都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幼年因为生病，比同龄人晚了几年上学。一边害怕自己随时可能犯病，更或者是死亡，一边马不停蹄地学习，甚至是跳级，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沉甸甸的毕业证。
又深信人活在世上，要实现人生价值，不辜负父母的栽培。在享受大量资源后，要回馈社会。于是不敢贪图享乐，马不停蹄地进入公司学习。
她的时间有限，所以总过得比别人快一些。
学业，事业，都很紧迫，爱情更是义不容缓。
“我看上去是个很可靠的人吗？”她问道，“你不问我为什幺会喜欢你吗？”
安知意湿热的气息如细细的毛雨般落在他的脖子和脸上，对于她的不安，任君怜每次都耐心地给予回应，这一次也不意外。
安知意的瞳色比他浅，像一对透亮的琉璃珠。任君怜凑近她，亲了下她的嘴角：“可能因为你是小狗吧。”
小狗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安知意摇摇头：“我不是。”
如果眼前的人是一只小狗，任君怜能清晰地感受到小狗尾巴从刚开始的自然垂落，到现在慢慢晃动。安知意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那你想做我的小狗吗？”任君怜的嘴唇贴在她耳边，带着玩笑的口吻，打趣她。
安知意夹了下腿，车内明明开了暖气，脱了外套也不感觉冷。
她有些紧张地靠近他的眼睛，任君怜顺势闭上眼，隔了一层薄薄的眼皮，安知意虔诚地吻了下他的眼睛。
任君怜连呼吸都变局促了。
考虑到前排的司机，安知意斟酌片刻，决定伸出手，在任君怜的手心上写了一个“I do”。
——我愿意。
手心传来一阵酥痒，通过神经传送到心脏，任君怜勾着她的小拇指，轻轻摇晃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