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环境造就一个人

他丢掉那包烟后,走回床边。

「趴好,我看看。」

他坐回床边,拿起药膏,熟练地挤出薄薄一层,在她臀上的瘀伤处涂抹。

动作一如既往的冷静,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刻意的温柔,却也不残酷。

她感觉不到什么情绪,只觉得皮肤上冰凉的药膏在发热的伤处铺开,有点痒,有点痛,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羞耻——

**

「妳的综合学力,」

他一边擦药,一边语气平静地说:「大概在国小阶段。」

她低着头,没反应。

「怎么学成这样的?」他问得没有带情绪,只是单纯想知道。

她沉默了几秒,像是思考该怎么说。

最后低声回答起她的过往:

「……小时候该上学的时候,没有人送我去。」

「我没有妈妈,爸爸整天喝酒赌博,输钱回来就打我,怪我带衰。是社会局的人来家里问了好几次,最后才去上学的。」

他没插话,等她继续。

「一开始我有很努力,真的有,」她声音低得几乎快听不清,「但……我那时候写了一篇作文,是《我的梦想》,我写我想要一个家,有爸爸有妈妈那种。」

她嘲讽地笑了笑:「全班笑我。有几个人还传开说我是孤儿……」

「每天有人藏我课本,有人拿胶水倒我书包……」

「我不知道该跟谁说,不知道谁可以帮我。」

「到后来我不想写功课,也不想去上学了。」

「太久没去学校,社会局的人又会找来,我爸会骂我、打我,叫我不要给他制造麻烦。」

「我大概两三天才会去学校一次。」

「但班上也让我待不下去,所以我会去操场待着。」

「老师们也不想管,只要我有出现在学校,他们就不会通报社会局。」

她慢慢讲着,眼神落在床沿,语气却没有起伏。

「大概十岁左右的时候吧…我逃出那个家,一个卖菜的奶奶收留我,我每天就帮奶奶干活,但没几年奶奶就去世了,我只好去找房子住,然后平常就打一些零工,赚房租、养自己,每天洗碗打杂扫厕所……」

「活下去比较重要,课业什么的,早就放一边了。」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没有哭,也没有激动。

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

当她讲完那一段故事,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读报纸,却让空气像凝住了一样。

她低着头,嘴角拉出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自嘲地说:

「你看,我就是个废物吧。」

她轻描淡写的对自己下了判决。

沈柏川没马上说话,只是放下手里的药膏,沉默地看着她几秒。

然后,他坐回床上,伸手把她拉过来,抱进怀里。

不是安抚,是强硬的接管。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语气没有起伏,但每一个字都像刻出来的:

「别再说这种话。」

「妳现在在我这里,我不准妳这样定义自己。」

「妳会补上那些没学的,该还的通通还回来。」

「妳的人生现在才开始,过去的事——不重要。」

「听懂了吗?」

**

对沈柏川来说,这不是同情。

他从来不是个有「怜悯」功能的人。

但他分得出什么是烂,什么是被逼着烂。她是后者。

她过去没有人拉,也没力气爬,那现在,就由他来下命令、逼她往上走。

不是温柔,而是安排。

这才是他能给的。

**

对他来说,这不是空口承诺。

他说这些话同时,内心却有说不出的震撼。

他一直以来都站在塔尖,从小名校、资源、成绩、家庭一应俱全,身边的人从来不缺努力,只缺野心。

他没想过,有人活到十几岁,人生竟还没真正开始过。

原来不是每个人一出生,就有被教育的机会。

不是每个人迟到都是懒;有些人,是根本没被允许准时。

她口中的「养活自己」,他小时候连听都没听过。

这一刻,他第一次真正理解——

有人自愿选择烂,而有些人,被现实逼到只能这样撑着烂下去。

**

他的手,紧了紧。

这一次,不是因为规则,也不是因为掌控。

他只是想给她一点重量,让她知道,这个拥抱是真的。

她靠在他怀里,一开始只是呆呆地听。

当那句「我不准妳这样定义自己」落下时,她的喉头突然像被什么哽住。

她以为,他会点头说「对啊,妳就是个废物」,或至少会默默地附和——像这么多年她遇过的每一个人那样。

但他没有。

他不但不附和,还用一种近乎强硬的方式,硬生生把她从那句话里拖了出来。

她没有哭。

不是因为不难过,而是有点愣住了。

像是第一次,有人不肯让她往自己身上贴烂标签,第一次,有人不肯放她继续堕落下去。

她没有回答那句「听懂了吗?」

但她点了点头,很小、很慢。

那是一种不太确定的服从,混着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沈柏川低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他不是在等她感动,也不在意她有没有懂得感恩。

他只是把她重新规划进他设下的轨道里。

她要走,他会逼她走。

就这样。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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