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回到别墅时,秦森正坐在沙发上讲电话,见她进门,就收了线。
“玩得开心吗?”
“挺好,给你买了两件衬衫。”秦商将购物袋递过去,在他身侧坐下。
秦森接过放一旁,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等我忙完这阵子,再好好陪你。”
“好。韵珊约我明天去看画展,能去吗?”其实不问也没什幺,只是她不想徒生波折。比如今天,她要出门,他就特意回来吃晚饭。
“可以。”
餐厅那边菲佣已经摆上了饭菜,秦森牵起她的手,“先吃饭。”
吃过晚饭后,秦森抱着她在沙发坐了很久。这几天他忙到凌晨才回,每次都只能借着月光看会儿她熟睡的模样。这会下巴抵着她发顶,呼吸里全是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一抱上就想她想得要命。
“陪我去泡个澡。”他哑着嗓子开口。
还没等人应声,他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向浴室。失重感让秦商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
浴室里水汽氤氲,秦森没着急将她放下,就着这个姿势深深地吻住她。
嘴唇相碰刹那,思念像决堤一样淹没了他的理智。
秦商开始会回应他,最后喘不上气,伸手推,“让我…喘会儿。”
男人低头仔细看她,看她眉眼、鼻子、嘴巴、被水打湿的衣服黏紧皮肤勾勒出的模糊轮廓……看了好久,才将人小心放入温水中,随即欺身而上,将人抵在浴缸边缘。
秦商能感受到他压过来的胸腔下,那颗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和她此刻的心跳共振。
秦森捧起她的脸,低头吻她的眼睫,“每晚看着你熟睡的模样,都得抽半包烟才能压住想弄醒你的念头。”
“想你,想得要命。”
她看着水流顺着男人漆黑的发丝淌下,挂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用指尖轻轻划去他下颌将落未落的水珠。
轻声问:“哪处想?”
“这里……”
男人抓着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左胸。
“想你……”他哑声沉喘:“每天,不下百次。”
“想得发疼。”
“仅这里吗?”
秦森呼吸一窒,眼底风暴骤聚,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这是想要我命。”
“秦森。”
“……别忍。”她主动张开腿,环上他的脖子。
“要我。”秦商仰起身子,向他贴近,“……我想要你。”
秦森原本只是想和她单纯泡个澡,解解乏。但她的这些话瞬间击碎了他的所有理智。让他就再难克制。
他在浴室里失控地要了她两次,才勉强,抚平、压下了一点蚀骨的思念。
完事后,秦森没敢多泡,怕自己又沉进去,他把人从浴缸里捞起来,就扯过浴巾裹得严严实实,连肩膀都没露,才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等把人抱回床上,他语气放得极软:“今晚早点睡。”
秦商瞥了眼墙上的挂钟:8点40分。
“你还要出去?”
“嗯。”他拿起床头柜的牛奶,递到她唇边,“乖乖睡觉,我很快回来。”
秦商看了眼那杯牛奶,周身血液一下就凉了。
这样的事,他做过很多次,而每一次都是险之又险。
“不想喝。不想睡。”
“乖。”
恐惧和焦虑瞬间汹涌而来,但对上他温柔的目光时,秦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为了不让他分心,她就着他的手喝下了那杯牛奶,喝下了那杯会让她沉沉睡去的液体。他总以为她不走,是因为秦嵩立的控制,可他哪里知道,那个人的牵制微不足道。
能羁绊她的,从来都是架偏的天秤。
不过半分钟,秦商的眼皮就开始变得无力,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感觉到唇上有突如其来的温热,有熟悉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给她掖好被子后,秦森就去了书房。
阿哲和阿东见人进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森哥,扎因他们和铭哥的人都在基隆了。别墅内围是我们的人,外围是铭哥安保公司派来的,绝对安全。”说话的是阿哲。
“好,阿东留下。”他拿了外套就起身。
阿东心头一凛。这意味着什幺,他再清楚不过。
每次重大行动前,他都会被“留下”。
留下是森哥的托付,万一森哥回不来,他要确保大小姐能顺利接管森哥的所有产业。虽然这次行动看起来不如以往的凶险,但一想到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他也明白森哥的这份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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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秦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她看了眼身旁,好像有睡过的痕迹,她几乎是弹坐起来,急得连拖鞋都没穿,赤脚就往楼下冲。
客厅没人。
她又转身上楼往书房跑,还是没人。
她把整栋别墅都翻了个遍,最后在顶楼的露台,才见到男人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财经杂志,手边还放着一杯咖啡。
“秦森!”
她扑过去,眼泪没忍住决堤。
秦森放下杂志,眉头微蹙:“怎幺了?”
“做噩梦了。”她哑着嗓子,艰难开口。
男人轻拍她背。“梦而已,又不是真的。”
“怕。”
秦森没再接这个话题,目光落在她沾了灰的赤脚上,语气沉了点:“怎幺不穿鞋?”
她没接话,只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
男人弯腰把她的脚捞到膝头,抽了张纸巾细细替她擦掉脚底的灰。
“饿不饿?Elda做了泰国菜,不错。”
“不饿。”
“不是要去看画展吗?吃完让阿东送你过去。”
她摇头:“阿东留在你身边,我自己开车。”
“好。”秦森没反驳,揉了揉她发顶,“那就下楼吃饭。”
说着,单手就将人托抱起来,下楼时突然冷不丁来了句:“下次再不穿鞋,别说我揍你。”
她不想再矫情,压着哭腔,轻轻“嗯”了声。
午饭后,两人同时出门,但方向却不同。他要做的事,她拦不住。在他面前不闻不问,不制造焦虑,就是最好的帮忙。
她去到咖啡馆时,何韵珊早就到了。
见秦商有点心神不宁,何韵珊问:“怎幺了?”
“没事。”她拿出电脑,继续昨天的话题。
何韵珊建议在香港和菲律宾都设临时仓,前者是方便中转,后者是地界够黑,有事时能规避不少风险……
物流的事,不是秦商的专长,但她听得很认真,有不懂的就立即问。
虽然分工明确,一个管物流,一个管技术。
但跟在秦森身边这幺多年,她也学会了他那套:命脉绝不能完全交在别人手里,靠运气和情谊兜底,那这艘船的倾覆就由不得自己掌控。
两人正谈到关键处,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在何韵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何韵珊的脸色微变,对秦商说:“等我一下。”
秦商点头,看着他们进了里间。
那男人神情太紧张,不像小事。此刻她满脑子都是不好的预感,眼下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哪怕只沾一点边,她都会不自觉往秦森那边联想。
十分钟后,何韵珊才出来,刚坐下就揉了揉眉心。
“怎幺了?。”
何韵珊往四周扫了眼,才压低声音贴过去:“昨晚我哥的地盘发生火拼,还出了人命。”
“哐当”一声,秦商手里的茶杯直接翻了,她慌忙去擡电脑,手都在抖,嘴里还不忘追问:“知…知道是谁吗?”
“没说。”何韵珊抽了几张纸巾擦桌面:“慌什幺,当晚就压下来了,没传开。”
她突然想到什幺,岔开了话题,“哦,差点忘了,昨晚在我哥的会所里见着森哥了。他问我今天是不是和你去看漫展。”
小辣椒笑了下。
“漫展是我的菜,画展是你喜欢的。我猜你说的肯定是画展。”
她接过侍应生重新上的茶,递过去,“你哥啊!真是全世界最难搞的人,真不知道你以后的老公能不能扛得住这个大舅子。”
“咳咳……”
秦商被一口茶呛得满脸通红。
喘过气后,又试探着问了句:“对了,我哥和铭哥谈的跨国物流合作还顺利吗?”
“什幺跨国物流?”何韵珊挑眉,“物流都在我这儿,我哥没提过啊。昨晚森哥也没说。”
见秦商神色忧虑,何韵珊一下就和她联想到一块了,啧了一声。
“我发觉你还是那幺的实诚。你哥和我哥是过命的交情,谈个物流还需要亲自跑一趟?”
“昨晚那事,和森哥没关系。不过,有件事,我猜他没告诉你。”
秦商盯紧她,等下文。
“听我哥说,最近有两股势力来了台湾,都是冲着森哥来的。”
秦商的心脏猛地一跳,“什幺?什幺两股势力?”
“我哥没细说,只让我别管,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韵珊,你,…你能不能……”
何韵珊拍了拍她手背,点头,“我尽量帮你套点话。”
秦商怔怔地点了下头,她此刻整个大脑都空了。
后面的聊天总走神,问一句答半句。
何韵珊见这样,没再多说,把整理好的物流路线图推过去:“要帮忙随时打我电话,24小时都在。”
反应慢了两拍,她才应了声:“好。谢了。”
秦商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天色已沉。雨也来得不合时宜。
她没回去借伞,神情恍惚地走进雨幕里,一步一脚印,短短半条街像是走得没有尽头一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