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碗,仰头对上他的视线,眼神带着一点病后的懒散与脆弱:“现在能给我蜜水了吗?”
“当然。”周矜远起身,转身进了厨房,很快拿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阮知虞接过,抿了一口,甜味迅速盖过喉间残留的苦意。她这才舒展了眉眼,软软靠在沙发里。
周矜远看着她唇角一点点浮起的弧度,目光深了几分,最终只是伸手替她掖好披在肩头的毛毯,声音温柔:“困了就睡,我在旁边。”
“睡不着怎幺办?”
周矜远侧过头,望着她几秒,唇角弯起一点浅浅的弧度:“那我就陪你说话。”
“说什幺?”
“说你想听的。”
阮知虞愣了一下,忍不住轻笑,嗓音沙哑却带着几分调侃:“你不会讲睡前故事吧?”
“可以讲病例。”
阮知虞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得肩膀轻轻颤动。笑过之后,她忽然觉得眼角有些湿。
她伸手,拉了拉他的大衣衣角。
周矜远垂眸,望着那只搭在自己衣角上的手。她的手还带着微微的凉意,指尖却在不安地蜷着。
他沉默了两秒,终究伸手覆了上去,指节一寸寸扣紧,将她的手心包住。
……
洗过的蒸汽还未散尽,卧室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而清新的气息。
阮知虞身上穿着周矜远的白色衬衫。
衣料松松垮垮地裹着她,袖子过长,遮到手背,领口微敞着,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
周矜远在她之后熄灯,床头只余一盏暗黄的壁灯。
她靠在枕边,发丝半干,散乱铺在白色床单上。布料的清冽气息混着他身上的味道,带着极淡的皂香与药草气息,把她整个笼罩在熟悉的气息里。
卧室很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两人呼吸的起伏。
最初,他们之间隔着一小段空隙。可没多久,周矜远擡手,把她轻轻带过来。衬衫的下摆被他臂弯压住,她整个人就这样被扣进怀里。
阮知虞微凉的脚趾蹭到他的小腿,他下意识收紧了手臂。
她的呼吸逐渐绵长,胸口的起伏轻轻贴合在他身上。
黑暗中,所有的躁意与疲惫都褪去,只剩下彼此的体温。
衬衫的布料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松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若隐若现的肌肤沾着浅浅的凉意,却被怀抱里的温度一点点烘热。
一整夜,周矜远都没有松开。
……
这几日,阮知虞一直住在周矜远这里。
他们各自都很忙,白天奔波,夜里才会聚到一处。可只要回到这个空间,日子便像是静了下来。
她渐渐发现,卧室、浴室,甚至是厨房里,多了许多属于她的痕迹。
衣柜里挂着几件衬衫与家居裙,是她没带行李时,他悄悄添置的;洗漱台上摆着她常用的护肤品,甚至连她随手说过一次喜欢的香味,他都买来放好。
桌角多了一盏小巧的台灯,光线暖而柔和——那是她说过夜里看资料时太刺眼,他第二天就换上的。
连厨房里,也多了几只她爱用的小碗小勺,分明是他特意准备。
阮知虞站在衣柜前,看着那一排整齐的衣物,指尖轻轻划过布料。
这一切不是她要求的,可每一样都妥帖得恰好。
她忽然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像是被圈养,又像是被珍而重之地安放。
周矜远从书房出来,正好看见她发怔的样子。
“怎幺了?”他走过来,语调带着藏不住的几分在意。
阮知虞没答,只缓缓回过身。眼神擡起时,刻意压低的情绪在瞬间溢出,带着细微的湿润与暧昧。
她没有说话,只是擡手,轻轻勾住了他衣角。
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暗示。
她的目光落在他唇上,眼尾染着未退的病态潮红,呼吸间溢出的热度带着若有若无的诱惑。
那一瞬间,周矜远心底像被点燃。
“想吃肉了?”
阮知虞眼尾微微一弯,声音软而轻:“嗯,好久没吃了。”
她明明说的是寻常饮食,可唇角的弧度、眼里的湿意,全都在挑拨着界限。
周矜远喉结一动,缓缓靠近,直到她不得不仰起头与他对视。
“想吃哪种?”他刻意压低声音,几乎贴在她耳侧,气息炽热。
阮知虞指尖还勾着他衣角,眼睫轻颤,唇瓣轻抿了一下,才慢慢吐出两个字:“你猜。”
话音落下,空气里骤然安静,暧昧得几乎要溢出来。
周矜远再也忍不住,伸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复上那双带笑的唇。
阮知虞身子微颤,指尖勾着他衣角,然后变成攥紧。
她的唇被吻得发烫,呼吸渐渐急促。
“……周矜远。”她低低唤了一声,嗓音里透着点哑。
这一声,像是火星落进了油桶。
周矜远唇齿顺着她的唇角往下,落在她颈侧,低低咬了一口。她忍不住轻喘出声,细微得像是诱人的勾引。
他的手沿着她的腰侧滑下,隔着衣料探入,将她一点点拉进怀里。
阮知虞整个人几乎被他圈住,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
“不是说想吃肉?”他低声在她耳畔笑,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暗哑。
阮知虞耳根泛红,指尖死死攥着他的衣襟,唇角却弯出一点点笑:“……谁让你现在就喂的。”
“太晚了,收不住了。”
话音落下,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往卧室深处走去。
灯光一点点被身影遮掩,空气里的暧昧像是彻底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