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心跳

他叫她心肝，老婆，宝贝肉肉，不厌其烦，操得越狠嘴上就越轻柔地缠绵。

潮湿又黏腻的爱意快将她整个人灌满。

他在她耳边诱哄，让她也给予回应。

谢橘年睁开倦怠迷蒙的双眼，努力集中思绪思索他的话，片刻后，低低柔柔叫，澄澄。

他怔了一瞬。

听着这两个字像在她舌尖缠绵一番才轻柔地滚落下，带着耐心和溺爱。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叫他。

原本是想哄她叫出老公，遇见她之前只觉得肉麻恶心，可此时，爱人在眼前，爱情在不分你我的肢体交融中吐露芬芳，他竟觉得再没有比听她说出这两字更能满足他的心。

可是她叫了澄澄。不是向上依偎的姿态，而是以柔和的，即使倦怠仍然耐心对待，向下包容的一颗心，亲昵地唤她可爱的，任性的，时不时喜欢出个小难题的恋人。

他想，她这样叫他也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心脏要裂开了。

第二天唐澄就给谢橘年请了各科的家教老师，霍煾之前给她找的是本市重点实验高中的，唐澄则从邻市请来各个学科已经退休的教师，都在金牌高中带过多届高三，有几个还是年级正副主任。

白天唐澄去学校，谢橘年就在家里上课，课程一点没落下。

她有跟他提过想回校，一提他就转移话题。

不然就委屈脸，撒泼打滚，是真的打滚，在床上滚来滚去。

明明身型那幺高大，她都怕他腿一个不注意就能把她蹬下床，脸上却一副被欺负的哀怨，趴到她怀里仰头求她亲。

亲着亲着又开始黏糊糊咬她脸肉，说不要，就再陪他一段时间嘛，他保证不会耽误她的课程，哪个老师不喜欢跟他说，立马就换，就是不要再提回学校，他听了难受。

她问他难受什幺？

他回：“因为真的好喜欢回到家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他说：“我一开门你就从客厅的桌前擡起头，看我，看得好专注，脸蛋总是粉扑扑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我确信在那些时刻，你的眼里和心里只有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打开门之前就硬了。”

“中午回来你也在，晚上回来你也在，什幺时候回来你都在，家里总是亮的，你看到我的第一眼总会笑起来。”

“虽然只是眉眼唇角浅浅的弯，还带着羞涩，可我一瞬就感觉心脏被轻轻揪住，酸酸的，可它又在砰砰砰地跳，声音大到让世界只余心跳声和你。”

他把她压倒了，目光灼灼胶着她的眼，拉过她一只手压在他的胸膛，咫尺之间，呼吸相闻，他轻声问：“听到了吗？一想起来它就会发疯，发疯地说，真的好喜欢。”

她闭上眼，没有看他，只是蹭进他怀抱。

真的，真的很吵啊…原来人的心跳真的可以震耳欲聋。

颤抖着眼睫，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笑起来。

一时间两人都无话，只有亲密相依的呼吸，体温，和拥抱。

他有一下没一下亲吻着她的发顶，片刻后，忽然说：“我想吃蛋糕。”

她擡头，“那就去买呀。”

他笑，“我要吃你做的，以前就说过，我总会吃到的。”

“还记得吗？”他眨眨眼，盯着她的唇低头吻上来。

一吻毕，她乖巧回应：“好哦，明天给你做。”

谢橘年确实会做蛋糕，小甜品和面包也会，但她不爱吃。

她只喜欢吃糖，甜得直白赤裸甚至发齁的糖，放一颗在嘴里，只有甜味，铺天盖地，淹没一切，即使在流泪也可以笑出来。

爱吃甜品的是谢玉里，从他十八九岁时。

他喜欢不甜的甜品，就是淡淡的甜，经常会买一些，但是往往吃不完，然而不过几天还会买。

谢橘年问过他，怎幺会吃不完呢？一小块而已呀。谢玉里笑，罕见的有点不好意思，说，太甜了，吃不到想，吃几口又腻。

后来，谢玉里不在家的时候，她就开始学习烘焙，买了几本书、烤箱、各种用具，看各种教学视频，记笔记。

霍煾专门给她清理出一个房间，做她的专属小厨房。

那段时间，她一完成课业，趁着谢玉里在学校，就钻进小厨房捣鼓，试着去烤蛋糕胚，做不好就一直做，时常半夜两点小厨房的灯还亮着。

一开始蛋白总是打不好，掌握不好时间和节奏，以及打发方式，也不会看蛋白状态，分不清什幺是刚发泡、什幺是已经渣了。

她就一直练，一遍一遍看视频，反复拉进度条，往心里记，把人家打好的状态截图下来仔细琢磨，一次次修改笔记，去找失败原因。

烤温和时间也不能照搬，得自己磨合，配方也是，都得自己去做，才知道很多是不合理的，需要再调整。

霍煾提过让家里的厨师教她，他们西点都会的，谢橘年拒绝了，只想自己学。

她觉得自己能做好，为哥哥学习任何事都能拿出百分百的劲头，不知道疲倦，坚信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

只要想到哥哥，心中只有永不枯竭的耐心和甜蜜，在跟他有关的事上，她常常固执到近乎愚昧。

烤废了的蛋糕胚，当早餐，喂鸡，或者佣人们愿意吃的话都拿走。

可渐渐佣人们也不要了，她就更多地拿去喂鸡，捏碎了撒到饲料槽里。

或者喂霍煾。

他好像很爱吃，谢橘年把蛋糕胚举到他眼前，叫他仔细看，说这都实心了，没有气孔了，不好吃的。

他咬一口，又咬一口，垂着眼仔细品，想笑又压着，然后把剩下的都装进带来的食盒里，说，好吃啊，比上一次又好吃一点，我先回去了，还有试卷没刷，下次做还记得叫我啊。

后来谢橘年做成功后没再叫过霍煾，估摸着这种蓬松软嫩的口感他应该不会喜欢，因为他爱吃皮条儿。

蛋糕胚打成功后后面的都好学，各种小甜品，基础的裱花都会了，面包也做过几次，反复调整配方，最后保留的都是糖度压到最低但依然美味的版本。

有一回，夕阳还没下山呢，她正把刚做好的千层蛋糕放进冷冻，一擡头，看到谢玉里正倚在门口。

谢橘年怔了一下，不是因为突然被哥哥发现她的魔法小屋，而是，一个猝不及防间，又深深为哥哥着迷。

哥哥很高，她只能仰脸看他，橘黄色的光影映在他俊美洁白的面庞。

眉上的那颗小痣清晰无比，眼里细碎的笑意如同粼粼波光，叫她看一眼心就溺毙了。

嘴唇是很完美的花瓣唇，淡淡的粉，即便最漂亮的女孩子看到都会羡慕，此刻正浅浅弯着，勾连无限柔和。

她心跳得好快，快到好害怕被他听到。

快到她感到懊恼又无措，如果哥哥不在面前，她一定会使劲锤胸口，叫它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