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迷局

琉璃盏中的茶汤早已凉透,楚宁却仍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描画着盏沿。胭脂色的广袖滑落,露出一截凝霜皓腕,腕间新戴的赤金嵌宝镯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这是三日前荣瑾亲自送来的“小玩意”,此刻正恰到好处地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彩。

“殿下若喜欢这胭脂,明日我便让铺子里所有新品都送进府来,供您挑选。”荣瑾的声音温和得恰到好处,执壶为她续茶时,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她纤长的手指。

楚宁懒懒擡眼,眸光在他清俊的脸上流转片刻,忽然轻笑出声:“荣少主这般殷勤,倒叫本宫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将那只精巧的琉璃胭脂盒往案几上不轻不重地一搁,发出清脆的声响,“既然少主有心,那便都记在公主府的账上罢。”

三日后,这幕寻常的会面,已在京城传得面目全非。

“你们是没瞧见,公主殿下对着荣家少主笑得多甜!”茶楼里,说书人唾沫横飞,“光是那日采买的胭脂水粉,就堆满了三间库房!”

另一个雅间里,几位贵妇窃窃私语:“前日我亲眼瞧见荣家少主又往公主府送东西,整整三辆马车的珍玩!”

“难怪近来都不见沈将军露面......”

流言如野火燎原,很快便将先前那些关于将军“隐疾”的隐秘传闻压了下去,转而将所有的污水与视线,都引到了楚宁的“奢靡”与荣瑾的“殷勤”之上。

将军府书房内,沈寒霄负手立在窗前,身形挺拔如松,却透着孤绝。暗卫刚刚退下,带回的那些不堪入耳的市井流言仿佛还在梁间缠绕。

“寒霄,站在这里做什幺?”

楚宁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沈寒霄骤然转身,见她不知何时已站在书房门口,发间那支惹来无数非议的琉璃步摇,在昏黄的烛光下依旧流光溢彩,刺痛了他的眼。

他猛地一步上前,近乎失控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楚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怔住,随即感到颈间传来一阵不容错辨的、灼热的湿意。

“宁宁...”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破碎得几乎不成句,“我可以去杀了那些......”

“不可以。”楚宁瞬间明白了他未尽的杀意,心尖像是被狠狠拧了一下。她放柔了声音,指尖轻轻抚过他紧绷如石的脊背,“我有我的计划...现在这样,就很好。”

月光从窗棂缝隙漏进来,清晰地照见他眼角未干的泪痕。他多想告诉她...可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是化作了更深的沉默。

他宁愿独自承受千夫所指,也绝不容许她苦心经营的局面,因他一时冲动而满盘皆输。

次日清晨,荣瑾果然又准时出现在公主府门前。楚宁立在石阶上,晨光为她精心描画的眉眼镀上一层柔光,她含笑接过他亲自递上的锦盒。

“殿下今日气色极好。”荣瑾的目光在她明艳的脸上流连。

“还不是多亏了荣少主的胭脂。”楚宁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精准地瞥见远处院墙外那一闪而过的玄色衣角。

次日清晨,荣瑾果然又准时出现在公主府门前。楚宁立在石阶上,晨光为她精心描画的眉眼镀上一层柔光,她含笑接过他亲自递上的锦盒,姿态优雅得无懈可击。

“殿下今日气色极好,胜过春晖。”荣瑾的目光在她明艳的脸上流连,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还不是多亏了荣少主铺子里的胭脂,画皮更胜画骨。”楚宁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精准地瞥见远处院墙外,那一闪而过的、再熟悉不过的玄色衣角。

转身踏入府门的刹那,她脸上完美无瑕的笑意瞬间敛去,沉静如水。

“都安排好了?”她低声问垂手侍立的贴身侍女。

“小姐放心,醉月斋这三日所有的明面盈利,已通过三家不同的钱庄,全部换成军中急需的金疮药和防疫药材,今夜子时,就能借着运送泔水的车队混出城,直送陇西。”

楚宁轻轻颔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处空荡荡的院墙。她知道沈寒霄就曾站在那里,也知道他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与误解。

“再等等…”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一枚冰冷的玄铁令牌。

随即,她眼神一凛,语气转为锐利:“我让你单独准备的那份‘厚礼’,送到李尚书府上了吗?”

侍女压低声音:“按您的吩咐,今早巳时,已派生面孔混入往各府送节礼的队伍中送去。用的不是醉月斋的名号,而是仿了江南云锦的包装,里面除了‘透香玉脂’的全套新品,还有…您亲笔所书的《陇西风物志》上册。”

楚宁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那本《风物志》看似是闲书,实则是她根据沈寒霄幼年模糊记忆与乳娘口述,精心还原的、沈家陇西旧宅的布局图,其中更隐晦地点出了几个可能的密道与暗格方位。李尚书曾是沈家灭门案的主审之一,后来却莫名沉默。这份“礼物”,是在提醒他,有人从未忘记旧事,也是在试探,他心中是否尚存一丝未泯的良知与恐惧。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惊雷般由远及近,悍然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楚宁愕然擡头,只见一队盔明甲亮的禁军疾驰而来,铁蹄踏碎青石,瞬间将公主府门前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将领勒住战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扬手展开一卷刺目的明黄圣旨。

"奉旨查办通敌要案!"将领冰冷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过楚宁,最终死死定格在她身后闻讯匆匆赶来的沈寒霄身上,"沈将军,有人呈上铁证,指控你私通北狄,图谋不轨!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沈寒霄面容平静无波,只是擡手,慢慢整了整其实一丝不苟的衣冠。在经过浑身僵冷的楚宁身边时,他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低语:

"别怕。照顾好自己。"

楚宁眼睁睁看着他被押上那辆囚车般的马车,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刺出血痕犹不自知。她认得那个宣读圣旨的将领——正是前几日她在那场备受非议的茶会上,“刻意”结交的兵部侍郎的心腹!

秋风卷起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无助地掠过空荡荡的府门。楚宁独自站在原地,望着马车消失的街角,方才还觉得明媚温暖的秋阳,此刻照在身上,竟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刺骨锥心。

但在这刺骨的寒意中,一个念头却如火星般燃起——敌人的动作比她预想的更快、更狠,这恰恰说明,他们害怕了。害怕沈寒霄,更害怕她正在暗中追查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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