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中那年冬天,我十四岁。
还是住在那间黑房子里。爷爷过世已经很久了。
我早上去学校,下午放学就赶着回家洗衣服、擦地、煮饭。男人会检查地板干不干净,女人会打开洗衣机骂我洗不干净衣服。
生活重复得像洗衣机的滚轮一样,无限循环运转。
在学校我特别安静,没人跟我说话,没有朋友。有几次好像是身上太臭,被同学打小报告给老师,老师打了几通电话回家。
虽然没有改变什么,但从那之后,我比较能用热水洗澡了,洗的时候也比较不会挨打挨骂。
但依旧没有人想跟我做朋友。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朋友。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刚发完烧没几天,体力还很虚,但不敢请假。那天晚上,女人穿了很厚的毛衣,画了浓妆,一边对镜子补口红,一边说:「多亏老娘把你的脸生的还不错。」
我没说话。
男人走过来,啪地一声打开钱包,抽出一张皱皱的照片,说:「这是我们的大客户,你等下到了就安分点,不要给我们丢脸。」
照片上是个五十多岁的肥胖中年男人,穿着绷紧的西装,笑起来牙有点发黄。
我想问这是去哪里,但男人一个眼神过来,我就没问了。
晚上我被带去一间陌生的公寓,门一关上,女人就走了。
那个男人满脸皱纹,眼神油腻地扫过我全身。手摸上来时,我浑身一震。
「你几岁啊?」
我不说话。
他抓住我的下巴,力气很大,语气也冷了:「哑巴啊?这种脸要是没声音就不好玩了。」
我没有回应。
接着他把我推倒在床上,扯开我的裤头,脸埋下来,舔上了我肚子上的皮肤。
感觉黏腻又冰冷。
他的舌头继续往上舔,接着把我衣服整个往上掀。
然后停住了。
他盯着我胸口、手臂那些伤疤,眼神变了,像是看到什么肮脏的东西。
「干,这什么东西……」
他一脚把我踹开,骂道:「骗人啊!全是疤,谁想玩这种鬼东西!」
我倒在地板上,额头磕到桌脚。
过了多久我不记得了。门再次打开,是女人和男人来接我。
他们没说什么,只听见女人气急败坏地碎念:「白跑一趟……可恶……那条死老狗怎么这么挑……」
我第二次被卖,是在一个月后。
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洗干净,换上新衣服,说这次不要像上次那么丢脸。
我没有反抗,只有在准备出门前,我从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藏在袖子里。
那晚,我又被带进一间陌生的公寓。男人刚关上门,正要靠近我时,我像疯狗一样扑上去,把刀朝他挥了过去。
没砍得很深,但足够让他大叫一声、满手是血。我趁他摀着伤口时逃了出来,冲下楼梯,一路跑到街上。
那天晚上我没回家。从那以后,我就没再回去过。
我流浪了几天,睡过车站、废弃的工地,捡人吃剩的食物。有一天我在天桥下被一群男孩叫住,他们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年纪,几个孩子大家都脏兮兮的。
他们说他们也是家里逃出来的,现在帮一个混帮派的大哥跑腿,包吃包住,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跟着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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